第94章 第 9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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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成臉上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淚珠,謝珩隻用巾帕擦了,並未提及需要淨手。

思及他一向喜淨,薑寶鸞最後還是給丹琴使了個眼色,丹琴會意,轉身便將備好的熱水端來。

謝珩骨節分明的手完全浸入熱水中,右手終歸還是有少許不便,他又不大要人伺候,清理右手時便有些不順手。

薑寶鸞見了,便起身過去幫他洗,謝珩倒是一擋,說:「不必。」

薑寶鸞便遞過乾淨帕子給他,素手微微蜷著,身子也不由向下一俯,卻是啟唇道:「別得意,我不過是看你長得好看。」

*

因謝珩決意不留程秋在府上,薑寶鸞也不想就這麼拖延著,當即就找了個信得過的嬤嬤去同她說話。

嬤嬤很快就回來,並且告訴薑寶鸞,程秋沒有說什麼便點了頭,又謝了恩,倒是個極省事的。

薑寶鸞便另找了住處給她挪出去待嫁,曹寬二十好幾了都沒有娶妻,家中也是急得很,東西都是早就備齊了的,便挑了個半個月後的好日子成親,但三媒六聘都是齊全的,隻不過是快了些,也不見倉促。

宮裡那頭自然是不與薑寶鸞相乾,一應都交給了謝珩,讓他和李皇後去說。

李皇後一向都拿兒子沒辦法,他這樣說了,便更不能強迫,也隻好隨他去了,還又另外添了嫁妝給程秋,程秋畢竟和她沾著親,李皇後倒怕謝珩萬事不是自己掛心的就不理會,若是這麼隨便把人往別處一塞,丟的倒是她的臉。

隻是一邊讓人準備給程秋的嫁妝,一邊到底心裡憋悶,又不知道沖著誰去發,便隻好倚著軟塌嘆氣。

謝嬈修養了幾日,畢竟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她也沒有什麼大礙,正陪著李皇後,原也是知道這樁事的,看見李皇後唉聲嘆氣,便有些憤憤道:「娘倒也依著哥哥胡來,從來長輩賞人,哪有推出去給別個的?就算是不喜歡,放在那裡便是,又礙得了誰了?」

李皇後聞言又嘆了口氣,說:「你倒是緩緩性子,你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便不同我親近,即便我這個親生母親待他再好,他都像是隔著一層似的,他長了這二十多歲了,我也總沒有明白到底為何會如此,那廟裡的主持又是那般講法,可見他有自己的機緣在,倒是我們耽誤了他。罷了,我也不敢強逼著他的,反正已經都有了謹成,就隨他去罷。」

這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謝嬈便想起那回她是跟著謝珩一起去的,當時那位主持看了她抽的簽之後還說了些好話的,什麼柳暗花明之類的,結果轉頭她回去就差點被顧茂年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想起來就心有餘悸。

「做不得準的,娘怕什麼?」謝嬈道,「那些個禿驢滿口胡說,我看他們都是合起夥來糊弄人的,哥哥怎麼就不能娶妻了?」

李皇後自年輕時起便篤信佛法,一聽謝嬈這話便皺起了眉,輕斥道:「不要胡說,你的事且也準著,這不就好了嗎?」

「如果不是葉姐姐來救我,我這會兒還不知在哪兒呢!」

「你啊,你自小就和她認識,兩個人也是極要好的,可是怎麼她出落得溫婉聰慧,你卻……看來我真是前世不修,生的兒女都是這般模樣,你要是有她一半的靈巧,我日後閉了眼也就安心了。」李皇後搖搖頭,又說道,「說起來那會兒我剛嫁給你父親,溫氏就三番兩次暗中挑釁,我生怕她在我之前生下長子,便日日都跪在佛前祈求,這才得了你哥哥,可能這才是他合該出家的因由。」

謝嬈撇了撇嘴,不耐煩道:「有什麼因由,我看是薑氏吹枕頭風才是,隻恨不得天天把哥哥栓在她身邊,一步都不讓哥哥去別的地方,哥哥是著了她的道,讓我說把她趕走才是正經,改明兒我就和父親去說,她一個前朝公主留在哥哥身邊本就不妥,找個地方給她出家去,和謹成也斷了關係才好,謹成有一位好嫡母,怕更勝過她千百倍。」

「越說越不像樣了,你哥哥的事也是你能說的?」李皇後想斥責幾句,可她素來更疼愛謝嬈幾分,又想起謝嬈先前經歷,便忍不下心了,隻說道,「你哥哥也艱難,你可不準去你父親麵前胡言亂語什麼,這是咱們自家的事,自家關起門來便罷,今時不同往日,內外你要分得清楚,否則隻會害了你哥哥。還有,她再不好也是謹成的生母,我總說為著謹成也要給她體麵,她是萬萬不會虧待了謹成去的,嬈兒你還小,又沒做過母親,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總歸是不一樣的,嫡母便是再好,也不會有親生母親那般好,更不會很與庶子去親近。」

謝嬈胡亂點點頭,像是聽進去了,李皇後也不疑有他,又勸說道:「你無事便出宮去找你葉姐姐說說話,她實在是蕙質蘭心,你能學進去一點,我都要燒高香了。」

「當初若是葉姐姐做了我嫂嫂,定然就不會是這樣一副局麵,還不是怪她。」謝嬈嘟噥了一句。

李皇後終於生了氣:「不許再提這事,再讓我聽見就掌嘴!」

「知道了。」謝嬈應了,眼神往旁邊一飄,「娘,我有些累了,先下去歇著了。」

等回了寢宮,謝嬈躺下,卻暗暗盤算了一番。

*

程秋和曹寬的婚事時間緊,而程家不在京城,除李皇後添的那份嫁妝之外,實則程秋的嫁妝也實在不多,薑寶鸞見了便也添上了一份,算作是宣王府給她的,在曹家那邊更有體麵。

一時上街去置辦倒也不難,隻是東西要得急了就算不得上好,薑寶鸞見慣了好東西,自然是不很滿意的,但也沒其他法子了。

她想了想,便讓丹琴去開了自己的庫房。

薑寶鸞自己也有嫁妝,當初徐太後準備的自不必說,全數得到是不能夠了,但那時徐太後自知不成,趕著送去昭陽宮的也有數十箱籠的珠寶綢緞,金餅銀錠,再加上昭陽宮原本就在的一些貼身之物,零零總總也有不少,昭陽宮的東西除了略有一些被叛軍搜刮去的不說,其餘又盡數都搬到了宣王府來,原封不動。

薑寶鸞便拿了一套頭麵首飾,一箱珠寶並兩箱綢緞再加進去給程秋,這些都是世上難得的珍寶,添進去也不算難看了。

庫房再往裡靠牆暗處又有約莫十個箱籠,比其他箱籠都略小些,疊在一處放著,連鎖頭都略比其他的小巧精致些。

丹琴拿了冊子點東西,倒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薑寶鸞麵不改色道:「是我素日愛看的一些書籍罷了。」

說著她又讓後麵的婢子拿出一大串鑰匙,自己一個個數過去,找到鑰匙便讓人搬了一個箱籠下來,親自去開了鎖。

丹琴等上去幫薑寶鸞把箱蓋揭開,隻見裡麵碼放著的果然是一本本書,裡頭還有成套的,因她們不大識字,也不知是什麼書。

薑寶鸞背過身去翻找了幾下,挑揀出幾本,拿綢布包起來,說:「這也放去程秋的嫁妝當中。」

除了傍身的金銀錢財之外,有些東西也是必不可少的。

立刻有仆婦拿下去了。

丹琴正要把箱蓋合上,卻被薑寶鸞攔了,繼續挑揀起來。

她又挑出來幾本,然後開了另外一個箱籠,裡麵放著的依舊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書,還更緊湊些。

薑寶鸞拿出一本翻了一頁,頷首卻馬上又合了起來,接著又往裡麵拿了三兩本,這才讓人把兩個箱籠的蓋子都蓋上,親自上了鎖。

她把這幾本書往懷裡一攏,就回了房去。

等到了內室,薑寶鸞讓人都出去了,便坐到床沿邊,輕手輕腳地再把書拿出來。

這十個箱籠裡收著的確實是書籍,但卻不是什麼正經的書,甚至連話本子都算不上,幾乎全是活色生香的小人打架,間或有些極為露骨的淫/詞艷曲以及筆記。

其中有八箱是徐太後為薑寶鸞出嫁後準備的,另有兩箱卻是薑憐放在這裡給薑寶鸞的。

雖都是同一種東西,風格卻大相徑庭,八箱裡的多為男馭女,薑憐的卻幾乎全是女馭男,還有男馭男和女馭女。

不過以薑憐的喜好來說,也不是不能理解。

薑寶鸞先還將這些箱籠盡數束之高閣了,今日倒是為著程秋的嫁妝才看見還有這些個東西,反正有這麼多便挑幾本送給程秋,想來她娘家也有備著的,其餘的便自己挑幾本出來看。

夜裡等哄睡了謝謹成之後,薑寶鸞自己悄悄拿了燭台放過來,然後抽出壓在枕邊的書,從頭開始翻下去。

沒看幾頁,薑寶鸞就開始麵紅耳赤。

她用被褥捂住臉,隻露出一對眼睛來,仍是忍不住繼續看下去。

一麵看,一麵又忍不住細想自己和謝珩的事情。

除卻前些日子那雲山霧罩一般的一次,從前那些實在是時隔太久了,不過雖然隔得太長,還是能記起來愉悅似乎也是愉悅的,隻是又有些害怕,害怕亦帶來了痛苦,如此交織在一起。

也沒有書上所描述的繁復精巧,不知他們快活不快活。

薑寶鸞一頁一頁地仔細研習琢磨著,一時連外麵的動靜都沒聽見,等身後床帳一動,燭火跟著一搖,她連忙把書塞到被子裡去。

謝珩是不常來的,她就沒注意。

但謝珩已經看見了她匆匆忙忙做賊似的動作,便問:「什麼東西?」

薑寶鸞一張臉飛紅,支支吾吾道:「沒有東西。」

謝珩一點都不相信,俯身就要掀她被子,薑寶鸞不可能讓他如願,拚了命的按住。

「謹成還在睡覺,你放開!」她小聲說道。

謝珩看了一眼睡得和死豬一樣的謝謹成,反而伸手去拍拍他腦袋,果不其然謝謹成一點反應都沒有。

薑寶鸞知道自己扯不過他,隻好咬了咬牙,從底下掏出那本書,直接甩到謝珩身上。

「你要就拿去!」

謝珩笑了笑,拿過來翻看起來,才一翻開,麵色就是一冷。

他原本以為薑寶鸞隻是挑燈夜讀話本子之類的書籍,再沒有想到會是這個。

他知道不該再翻下去,卻忍不住又翻了幾頁之後才問:「你哪來這種東西?」

薑寶鸞眉頭一擰,說:「我自己的。」

「誰給你買的?」

「我娘和我姑母給我的嫁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帶著些挑釁。

謝珩無話可說,手上的書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竟不知該不該還給她。

偏生薑寶鸞赤著一雙白生生的腳丫子挪過來一點,輕聲問:「你是不是從沒看過這個?」

讓謝珩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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