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加入書籤

薑寶鸞回宮回了話,一字不漏地說給了李皇後和謝嬈聽,李皇後自然狐疑,怕是薑寶鸞使壞,薑寶鸞也懶得分辨,倒是謝嬈攔了李皇後,隻道這確實像是葉宜采能說出來的話。

於是李皇後也隻好把薑寶鸞放了回去,讓她平日裡多看顧著些葉宜采。

這一回薑寶鸞倒是釋然了,沒有再像那天晚上一樣想著想著哭起來。

葉宜采的人生其實也頗多坎坷,但卻仍舊能恣意活下去,不問前路隻問內心,她雖無法全部勘破,可也心向往之。

一晃眼蹉跎年歲,她不再年少了。

日子照常過下去,薑寶鸞的夢裡已經很少再出現往事,特別是那日聽了葉宜采的話之後。

徐太後、薑靜徽、盛妙容和薑昀,甚至是容殊明,她都漸漸開始少夢見了。

所剩的也不過就是一點執念和年少時的情動,或許哪日就徹底沒了。

但李皇後那裡終究是按捺不住的,沒幾日之後,她就把程秋給直接送到了宣王府。

人到了大門口,薑寶鸞不能堵著不讓進,讓一個大姑娘家站在外麵,隻好一邊把人接進來,一邊讓人去把謝珩叫回來。

但謝珩哪裡是隨叫隨到說來就來的,先等著要少不得要薑寶鸞去見程秋。

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正是初初長成,雖容貌不出挑,那也是嫩得能掐出水一般的,一張臉圓團團的,剛開出來的荷花那樣的好看。

薑寶鸞身邊的嬤嬤悄悄對薑寶鸞道:「看麵相就是好生養的。」

薑寶鸞抿唇一笑,倒不是笑程秋什麼,而是笑李皇後對於謝珩也就這點指望了,其餘事情更是管不著。

她讓人帶了程秋過來,程秋見了她便跪下請安,薑寶鸞叫了她起來,程秋也遲遲沒有動靜,就那麼一聲不吭地跪在那裡。

這般舉動倒也不難理解,人都進了王府的大門了,哪還有再讓她出去的道理呢?

真要是就這麼把人再原封不動退回去,程秋就真的不用活了。

薑寶鸞叫丹琴去扶了她起來,想了想還是問她道:「娘娘是怎麼說的?」

程秋縮了縮肩膀,畏怯得不敢看薑寶鸞,細聲細氣地答道:「娘娘讓我來伺候殿下。」

「哦,」薑寶鸞淡淡應了一聲,點了點頭,「那你等殿下回來罷,府上暫且也沒有王妃,這事我做不了主。」

話音才落,程秋便又「撲通」一聲跪下,許是害羞窘迫,一張臉蛋紅撲撲的,有些手足無措。

「夫人就收下我罷,我能上京城都是撞了大運了,家裡可就全指著我了,」程秋略一停頓,又繼續說道,「我什麼都不求的,以後也不會惹殿下和夫人生氣,有不好的地方任憑夫人打罵,隻是要再把我給送回去,我……家裡就不說了,外頭要怎麼看我說我呢?」

李皇後是中宮之主,一國之母,她說的話自然是金口玉言,這程秋家中又是李皇後拐了好幾道彎兒的親戚,定也是相看許久才選了個程秋出來,李皇後自也肯定與他們說明了去處,這是天大的好事,程家更沒有瞞著的道理,定是以為事情是定了的,但誰知遇到了謝珩這樣的人,倒不如那葷素不忌的來得爽快。

這程秋倒也不似表麵看起來的那樣悶葫蘆樣兒,人雖羞怯著,口齒卻伶俐,也明白薑寶鸞隻是不想插手這事,卻說自己做不了主,這宣王府再沒其他人,她不做主又是誰能做主。

看她跪在那裡,隻縮著肩膀,薑寶鸞心裡竟也起了一絲憐憫之意。

當初她跪在謝珩麵前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而麵前的程秋,雖薑寶鸞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女子的命運終究是無法自己做主的,與她的性格並沒有多大關係,不是人人都是葉宜采,有些人無法反抗,有些人隨波逐流,有些人則是盡自己所能令自己過得好一些。

薑寶鸞輕輕搖了搖頭,起身去扶程秋,程秋受寵若驚,不僅沒有起來,反而連連將身子俯得更低。

薑寶鸞便拽住她的手臂,使勁往上一拉,程秋並沒有被她拉起來,卻也被薑寶鸞帶得一個趔趄,一時吃驚地抬起頭來看她。

隻見抓著她手臂的那隻纖細的手,手指染著胭脂色的蔻丹,這隻手的主人麵含些微的笑意,眉心卻似乎帶著些愁緒,隻是對她道:「能不跪就不要跪,否則要再站起來就難了。」

說完,步履翩躚而去。

留下程秋一人在那裡愣怔許久。

*

謝珩是在程秋入府後兩天才回府的,先前薑寶鸞讓人去叫他回來,就和根本沒有聽見一樣,許是真的有要緊事在忙,許是一點沒放在心上。

到了快用晚膳的時候,薑寶鸞正教謝謹成讀詩,謝謹成還剩最後一句沒說明白,即便哭巴巴地看著薑寶鸞,薑寶鸞還是狠下心當做沒看見,不念順了就不讓他下桌吃飯。

謝謹成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讀,後來看見丹琴進來說菜都傳完了,薑寶鸞還是無動於衷,他才終於崩潰地哭了起來。

這時謝珩進來內室,他應該是在外麵聽見了謝謹成的哭聲,臉上倒是帶著很少見到的煩躁之意,在謝謹成身邊停住。

可謝謹成哭起來容易,要收起來就有些難了,即便謝珩在身邊,謝謹成還是沒止住哭聲。

謝珩的手往謝謹成頭上一舉,最後還是輕輕落下來。

「哇」地一聲,謝謹成放聲大哭,比方才更劇烈。

薑寶鸞皺眉,倒替謝珩說了句話:「哪裡就疼成那樣了?還沒上回拍你身上那顆蚊子拍得響動大!」

然後就起身自顧自徑直去了外麵。

謝珩冷冷地看了謝謹成一眼,謝謹成便自己爬下了椅子,跟在謝珩後麵也出去了。

薑寶鸞已經入了座,一見謝珩來,便問道:「這也兩日過去了,你打算怎麼辦,人可就在府上住下了。」

謝珩道:「我早就說過了。」

「這怎麼一樣?」薑寶鸞笑了,「她人都被娘娘送進來了,再讓她回去可就是不給她活路了。」

「那就不回去。」

薑寶鸞一愣,她倒是不相信謝珩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改變想法把人留下來,否則也就不是謝珩了。

可是不回去又能讓她去哪兒?

謝珩不緊不慢道:「曹寬跟了我十幾年,一直沒有成親。」

他要把程秋嫁給曹寬?

也沒多想什麼,薑寶鸞立刻說道:「這樣不好吧,萬一有人不願意呢?」

「曹寬可以。」謝珩皺了皺眉。

「那程秋呢?」

謝珩本來也沒有在吃東西,聽到這話便放下筷子,說:「她若想去其他地方就去,若沒有便嫁給曹寬,這裡不會留她。」

「那也得她願意啊,如果不願意豈不是害了她一輩子……」薑寶鸞咬了咬下唇。

謝珩一時不語,似是日有所思。

忽然他說道:「古來一直是盲婚啞嫁,隻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哪來這麼多願意不願意的。」

「不行,」薑寶鸞說,「非要找個自己合心意的才罷,反正我不願。」

謝珩原本正在斟酒,聽到這話時手中一抖,灑了幾滴酒水出來在虎口處,被他不動聲色地擦了去。

「你不願?」他狀似無意地問道:

薑寶鸞點頭:「對。」

她是公主,或者說以前是公主,怎可能委屈自己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那若是迫不得已呢?」

「寧可死了。」她小聲說道,而後臉一紅,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脆生生的一聲響,聲音倒不大。

謝珩聽後沒有再說話。

周圍便安靜下來,除了杯盞碗筷偶爾碰撞的聲音之外,連謝謹成也沒弄成動靜,眨著眼睛東看看西看看,乳母尋著間隙便往他嘴裡餵一口飯。

靜聽窗外有樹葉沙沙聲,是秋雨落在葉片上的輕響,柔和溫婉,掩蓋了秋日裡所有的肅殺。

忽然,謝謹成不小心把筷子摔到了地上,薑寶鸞低著頭沒管他,婢女重新為謝謹成奉上了一雙新筷子。

謝珩還沒抬了眼皮子看謝謹成,謝謹成卻一下子又放聲大哭起來,他是比旁人都更愛哭些,自小如此,方才也已經哭過了,可是這次卻有一種讓人說不上來的淒慘尖厲感。

薑寶鸞捂了一下耳朵,正要詢問,卻聽謝謹成哭道:「爹爹是不是要有新的夫人了?是不是不要娘和我了?」

侍立在旁的乳母們臉上顯現出驚恐來,連忙跪到地上求饒:「殿下恕罪!夫人恕罪!不是奴婢們故意說的,是不小心的……是不小心的……」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怕是聽見乳母們私下在說什麼,就記到心裡去了。

薑寶鸞朝著謝謹成招了招手,謝謹成乖乖地爬到她膝上去,她扌莫了扌莫謝謹成頭頂的軟發,給他擦乾淨眼淚。

謝珩道:「沒有,吃飯。」說著又捏了一把他的小臉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清穿之熹貴妃養崽日常 重生後她成了單親辣媽 重生為東北虎幼崽 同時給三位男主當經驗包 大企業家時代 無常 大明:我,朱棣第四子 詭秘蘇醒 奶爸的黃金農場 分家後,小寡婦相公從京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