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聞問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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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山在龍穀山的西邊,相對來說,它的位置更加偏僻,我們還需要搭乘兩天的船再加上走半天的路才能到達。

不過這樣也挺好,反正我和朱天鎮這兩個主力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趁著這幾天空擋的機會,飽足休息一頓也未嘗不好。青天觀這一關並不好過,要想拿到地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別說闖獻王與楊貴妃的連環墓,就青天觀裡的道長都夠我們受的了。

如果天璽還沒有在通天閣就被盜走的話,外人要是想集齊天地二璽,困難程度不亞於上青天。

或許相比較於地璽,取得天璽還算是容易點,通天閣雖說能人眾多,太史殿也機關重重,但青天觀裡的道長都是修仙的人,他們的能耐可比李閣主、黃堂主等人要大得多,獻王墓更是凶險萬分,我們如若沒有李閣主的引薦信以及獻王墓的構造圖的話,怕是隻好提前準備好棺材了。

西陽的夜晚很幽美,螢火蟲在溫河兩岸、漫著薄霧的水麵上隨意飄盪,草叢中響起了稀稀碎碎的吱呀聲。藏著所有幻想的天幕,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滿天星辰,穿透寂靜的夜空,與我們船上幾盞油燈相呼應。在這天邊一角,除了我們四人和周邊動物的咕叫聲,再無其他的聲息。

我走出船艙,看見上官雨格獨自一人在船頭上坐著。上官雨格已經在船頭上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晚飯過後,她就悄聲出來了,說是散散心。她想了很多,也回憶了很多以往的點點滴滴,這些打開的畫麵中有我們幾人的經歷,也有她父母的溫情歲月,也有通天閣的生活過往。總之,她思緒萬千,她無法梳理所遇到的種種因果是非,也無法接受即將來臨的分別。

「怎麼了?雨格小姐姐,大晚上的,怎麼突然間這麼有閒情雅致觀天賞月了?」我走到她身後,打趣道。

她沒有回應我,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了。

「在思考人生?年紀輕輕有什麼好困惑的呢?也不對啊,像我們雨格小姐姐這樣活潑可愛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有煩惱呢?」我帶有調侃的語調說道,說著就往她的身旁坐下了。

我看她神色凝重,她好像有心事,感覺不大開心,我不敢再亂發言,隻好靜靜的待在一旁。

過了一小會兒,上官雨格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勁,便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我,然後趣笑道:「對呀,我就是在思考人生,思考別人的人生。」

別人的人生?我先是對上官雨格突然間的神態轉變感到驚訝,而後接過她的話道:「別人的人生有什麼好思考的?自己的人生都未必活得明白,你……該不會是情竇初開?想男人了吧?」

「討厭,說什麼呢?我看你一天不貧嘴你都心裡難受是吧?腦子裡盡裝些汙穢雜物。」上官雨格嗔怒道,她的小嘴撅起來,同時還給我拋了個白眼。

我見上官雨格已然生氣,連忙賠了個不是,道:「對對對,是我嘴臭亂說話,你李大哥那不是關心你嘛?不僅是對你的飲食起居,還有感情生活,都想要照顧得無微不至。」

「好吧,原諒你了。」上官雨格見我油腔滑調,也不想跟我繼續胡扯,隨意說了句打發下去了。

「嘻嘻,還是我們雨格姐姐大人有大量。」

幾聲嬉笑過後,空氣又恢復了平靜,兩人就默默的坐在一起。

「李大哥,你……真的非回去不可嗎?」上官雨格率先發聲,她小聲試問道,說完又神情認真的看著我。

我沉吟片刻,接著抬頭望向夜空,想了又想,道:「本來我是想著留在這算了,之前我已是放下了執念,雖然那邊的種種也是難以割舍,也有我日夜掛念的人。不過事情的變化總是能出人意料,經歷了這麼多,我也想了很多。現在我很確定,也不再糾結了,我找到了我的本心所向、我的歸宿,總之詩兒願意去哪我就去哪,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陪著她。」

上官雨格聽得認真,不過聽著聽著就轉而若有所失的沉思起來。

我看她似在發呆,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便問:「怎麼?你不希望我回去嗎?又或者是有什麼好的建議?」

「啊?你說什麼?」上官雨格猛然一驚,很快就勉為笑道:「我哪有什麼建議啊,我隻是覺得留在這也未嘗不可。」

「為什麼這麼說?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啊?」我挑逗道。

「我……我怎麼可能……你可別太自戀了,要舍不得也是舍不得詩兒姐,你去哪兒關……關我什麼事啊?」上官雨格語無倫次,她小手緊攥,神情慌亂。

「誒,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我話音剛落,上官雨格的神色更加慌亂起來,為了掩蓋自己的窘態,她眼珠子轉得飛快,不免強加說辭:「我哪有?大家好歹相識一場,你就快要走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了,我感覺這……不太真實罷了,你可別亂想啊。」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感覺你前後矛盾,又似乎話裡有話?」

「我說的都是朋友間簡單的平常話,哪裡是話中有話了?」上官雨格表現得極其不自然。

我聽得一頭霧水,但也不想探究下去,隻好作罷,道:「算了,再說下去,就越不像話了,恐怕我都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了。」

又過了半響,上官雨格才切入了新的話題:「李大哥,你覺得我爹爹為什麼要偷走天璽呢?他究竟想要用它乾什麼?還有他那天為什麼不跟我相認,難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我總覺的他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爹爹了。」

「如果那人真的是你爹爹上官景隆的話,那事情就復雜了,說不準他在謀劃著什麼。」

「我也覺得。」上官雨格點點頭說道,接而沉思良久。

我見她糾結不已,便對她開導一番,道:「別瞎想了,這事我看就到此為止算了,不管怎樣,天璽已經拿回來,也算是圓了你跟李閣主的一個心願,等拿到了地璽,你就跟我回通天閣,可別再讓李閣主擔憂了,陪在你姥爺身邊好好過日子才是真的,你爹爹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一個女孩子家就別跟著摻合了。」

上官雨格抬頭看了看我,本打算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最終像是妥協了一般,道:「好吧,李大哥,我聽你的。」

「這就乖了。」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靠岸之後便把船拋錨在岸邊,拿上路上所需的物品輕裝出發。

青天觀周邊沒有居民地,往來人家少,所以路況並不太好。打開地圖仔細一看,這地圖雖說不是很詳細,但標注出了青天觀的大致方向,還有一些標誌性的參考物也可以分辨得出。

「說青天觀與世隔絕一點也不過分啊,這路得多久沒人走過了?你看這草都快把路給擋住了。」我對著朱天鎮抱怨道。

「是啊,要不是老李你有李閣主提供的線路圖,我們還真找不到這地方來。」朱天鎮也頗有同感的說道。

不過這倒也難怪,西陽少有開發,人跡罕見,到處是原始森林跟沼澤窪地,越往西就越荒蕪。

走了兩個小時左右,楊詩兒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你們看那邊。」

我跟朱天鎮、上官雨格立馬順著楊詩兒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棟高聳入雲的建築出現在眼前。這建築其實也不是很高,隻不過他坐落於高峰山巔之上,所以就直上千層樓了。

我連忙拿出地圖比對方位,黃冠山有三座高峰,青天觀坐落於中間那座最高的紫巔峰之上。

「大家都再堅持堅持,那應該就是青天觀了。」我說道。

「啊,不是吧?那地方看著就很遠,還要爬那麼高的山,我要累死了。」說完,上官雨格就耷拉下了身子,有氣無力的站著。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你這年輕人怎麼走兩步就喊累了,要不叫老朱背背你?」我見上官雨格動力全無,忍不住調侃道。

「好啊。」朱天鎮極為爽快的答應,說完卻是自覺得尷尬。

「你小子倒挺會獻殷勤,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啊。」我看出了朱天鎮的心意,不忍笑道。

「你背我不行嗎?人家朱大哥都開了兩天的船了。」上官雨格不服氣的懟我道。

「我要背也是背你詩兒姐,背你成何體統啊?」我說著立馬看向楊詩兒,希望能博得她歡心。

「我不用,我可以的,你背雨格吧。」楊詩兒莞爾一笑道。

「哈哈來吧,我的馬夫。」正說著,上官雨格就擺好了架勢。

「那我乾嘛?」朱天鎮一臉失落道,他聲音調得很小,我們卻是都聽到了。

「你幫我拿著劍。」上官雨格把劍扔給朱天鎮,然後又從我背上奪過龍泉劍說道:「對了,順便也幫李大哥拿著。」

我委屈巴巴的看向楊詩兒,隻見她一臉輕鬆,並不為所動。朱天鎮也是可伶人,手捧著三把劍,實在非心之所願。

上官雨格趴在我背上時,我才知道原來她這麼輕,估扌莫都不到九十斤。

「走穩點,別搖搖晃晃的。」

上官雨格得意的說著,喜悅之情不揚自溢。她倒是美滋滋,可我心裡難受得很,雖說她並不重,以我的內力,背她走個百十公裡都不成問題,可我要的是楊詩兒啊。

「哪來這麼高的要求,你坐的可是百公裡隻需消耗一個饅頭的絕世猛男,知足吧你。」我懟向上官雨格道。

「少廢話,駕,快點。」上官雨格拍打了一下我的屁股,毫不給情麵的說道。

「好好好,你輕點。」我頓時哭笑不得。

四個人六條腿走路,上官雨格倒是閒著了,一路哼著歌,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我一口氣就把她背到了黃冠山的山腳下。

青天觀建在海拔一千九百九十一米的黃冠山上,樓梯步階數不勝數。看著這天梯石棧,我那顆火紅的心立馬就嫣了,連忙把上官雨格給放了下來。

「別啊。」上官雨格一臉惋惜的說道:「這前麵不還有樓梯要爬嗎?」

「不了不了。」我直搖頭,心想打死也不要背了,負重前行我倒還可以,負重上行就算是頭水牛也吃不消啊。

朱天鎮突然叫住我,道:「老李,你看那塊石碑上寫著什麼?」

「青天觀!」我湊近去看,隨口說道:「誒,你不識字啊?」

「不是,我是想叫你也確認一下,這麼說我們當真是到了。」朱天鎮解釋道。

走到了將近半山月要,前麵的樓梯上有個大平台,中間位置有個石門坊,右向位置還有個涼亭。

朱天鎮指著那涼亭,道:「老李,我們先在這邊歇歇吧,反正已經到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也好。」我看向天,繼續說道:「現在天色也還早,不急。」

「總算能休息了,我的腿又累又酸的。」上官雨格抱怨道。

「走吧。」楊詩兒上前攙扶著上官雨格。

還沒走近涼亭,我們就看到一位老者在涼亭上端坐著。他白發長須,容貌甚偉,一看就不是平凡之人。而石門坊下則有兩位身著白色衣服的清徽派弟子把守著,我想他們應該是青天觀安排在前方的探子之類的人吧。

「前輩你好,你也是來青天觀的嗎?」我上前問道。

「來啦?快坐吧。」老前輩十分和藹可親的說著。

「多謝,我們都坐吧。」我道謝後招呼大家坐了下去,隨後又問向老者:「前輩,我們認識嗎?我怎麼覺得你好麵熟。」

「相逢何必曾相識,相逢即有緣,有緣便會相識。」老者依然是一臉慈相。

「我認得你了,你不是那日在崇安鎮上的算命先生嗎?」我正打算思索他所說的話,突然間又像被點醒了一般,大為驚訝道。

楊詩兒也認出了他,也是一臉震驚。

「怎麼你們認識啊?」上官雨格則是滿臉疑惑。

「哈哈哈。」老者笑而不語。

「當真是巧啊,我們居然能在這裡相遇,看來我們的確是有些緣分啊。」我禮貌笑道。

「詩兒,來喝點水。」我並沒有繼續與老者敘舊,而是從月要間拿出一水瓶給楊詩兒,關心道:「累不累?」

「不累。」楊詩兒接過水很快就喝了下去,看來她確是渴了。

「慢點喝,小心嗆到了」我細心的嗬護著楊詩兒,接著又問了一遍:「真不累?」

「嗯嗯。」楊詩兒微微一笑。

「不累我也要幫你捶捶。」我殷勤的幫楊詩兒錘起了肩背。

「雨格,你也喝點水。」朱天鎮有樣學樣,把自己的水遞給了上官雨格。

「不用了,我自己有。」上官雨格說著就甩過頭去,看向老者那一邊,她好像是生氣了,但並不明顯。

「這是什麼?」上官雨格指著老者麵前的棋盤說道。

「這是棋,姑娘可有興趣陪老夫下一盤?」老者笑道。

「我可不會。」上官雨格連忙搖搖頭,又說道:「不過這看著挺有意思的,像是敵我雙方?誒,這兩邊的棋怎麼有些一樣,有些卻不一樣?這邊將……那邊帥?」

楊詩兒聽到上官雨格和老者的對話,立馬起了興趣,站起身來向上官雨格他們靠近,我見此也跟了過去。

「我知道,這是象棋,可前輩你怎麼懂得這個?」朱天鎮認出了是什麼,因為我之前給他看過,隻是嫌麻煩,就沒教他怎麼玩,畢竟他不清楚以前的歷史,不然玩這個還得給他解釋一大堆。

「老李你什麼時候教過前輩玩象棋的啊?」朱天鎮滿是疑惑的問向我。

「我在這邊沒教過任何人玩象棋啊。」我也是一陣迷糊,然後又仔細研究起老者的象棋,發現跟我們那邊的象棋竟毫無分別。

「神了。」我驚嘆不已,不可置信的看向老者,道:「難道你也是從公元世紀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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