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你們必須為我女兒償命!(1 / 2)
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白卓寒打唐笙的手機,關機。去翻衣櫃,見女人的東西都沒動,但孩子的尿布和奶瓶器具什麼的似乎少了些存貨——甚至連便攜搖籃都不見了。
看來唐笙是自己帶走的,白卓寒才略微鬆了口氣。他猜想她應該是帶著發燒的孩子去醫院了吧。
走下樓梯,白卓寒煩躁地扯開領帶。就在幾十個小時之前,他曾對唐笙親口說過,男人能扛得住的,才不需要老婆來操心。
可是當他再一次回到沒有唐笙的家時,那種無力的空虛感就像魔手一樣抓扯著自己的心。
他突然好想跟她說話,好想用各種方式向她宣泄心裡的焦灼和苦悶。
沒有唐笙的陪伴,他活得像死了。沒有唐笙的理解,他活著如瘋了。
沒有唐笙,他真的不行……
靠在沙發上閉了一會眼睛,白卓寒覺得月要部好像有什麼東西硬硬的,硌得有點難受。
抽出來看,才發現是一封硬紙板信封。
——裡麵的內容讓他的腦袋頓挫一份涼意!
這不是自己的親子鑒定報告麼!白卓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剛從診室裡走出來,那張紙就被他揉成一團丟進廢物箱裡了!
如今為什麼會在家裡的沙發上!為什麼會被人寄給唐笙?!
「高斌,湯藍在哪?!」白卓寒氣急敗壞地抓起手機,想都不用想他就明白是誰搗的鬼。
難怪剛才高斌說湯藍鬼鬼祟祟地來過別墅附近,原來是想要確認唐笙有沒有開過信箱!
自己向來不會去管這些生活上細節的,隻有唐笙每隔幾天才回去check一下信箱。
高斌確認了一下,很快回復白卓寒:「她昨晚回來後就沒再出去過,應該還留在公寓裡。」
白卓寒咬牙切齒:「你叫人上去找她。」
「哦,然後呢?白先生您也要過來麼?」
「我就不去了。」白卓寒低頭思索幾秒,「你們揍她一頓就行了,叫她犯賤!」
高斌:「……」
扔下電話,白卓寒在屋子裡踱了一會兒。
他了解唐笙,以她那樣逆來順受的性格,這會兒發現自己背著她去做了親子鑒定,一定是又傷心又絕望的。
白卓寒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早知這樣,當初就該一早把真相告訴她的!越是不忍,越是隱瞞,就越會給敵人可乘之機。事到如今白卓寒如何還能想不清楚——正是因為他和唐笙還無法做到這麼無間的同心同體,才會被湯藍這種人一步步牽著鼻子走!
而他的小妻子,明明就比他想象的更勇敢。
白卓寒懊惱地點了一支煙,現在誤會成這樣,也不知唐笙一個人躲在哪裡流淚?自己這段時間對小白糖的疏離,一幕幕怪異的冷漠隻怕更是讓她心碎不已吧。
「馮佳期,阿笙去你哪了麼?」
聯係不到唐笙,白卓寒隻能把電話往她的朋友那裡打。
自從文惜被通緝後,馮佳期也沒什麼心思做事,三天兩頭地往警署那問消息。這會兒接到白卓寒的電話,她正巧也在警署呢。
「白卓寒,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和阿笙!你們方便過來警署一趟麼?有件,特別奇怪的事——」
***
「阿笙不在麼?」馮佳期看到隻有白卓寒一個人,「我也一直沒聯係到她,不過,這件事你先來看看也好。我怕她和小君……可能?」
「她,可能是去她姨媽那裡了。」白卓寒搖搖頭。
「可是我給梁姨也打過電話了,她也不接手機呢。」馮佳期的說法讓白卓寒有點緊張了,「到底是什麼事,你要找她們做什麼?」
馮佳期解釋道,並不是她要找,而是因為這件事——跟唐笙姐弟關係最大,而梁美心也應當過來配合調查。
「我也隻是碰巧在警署,李警官是我熟人,知道我和唐笙是朋友才讓我幫忙聯係的。」馮佳期讓白卓寒去找前麵那個著便衣的刑警——
「就是他,他們是從外省過來的。說接到了報案,由於南山公園滑雪場明年要拆遷取締,所以半年前就在挖山動工了。
沒想到幾天前,在一處陳年的雪溝裡,發現了一具男屍。有可能是阿笙過世十七年的父親唐延。」
「阿笙的父親?!」白卓寒差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馮佳期說:「阿笙的父母的確是在她七歲那年滑雪遇難的,我也聽她提過,說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過屍體。要不是因為這次意外,也不知冤屈還有多久昭雪——」
白卓寒沒太聽懂馮佳期口中『冤屈』二字的含義,這時候重案組的刑警過來了,他們確認了白卓寒是唐笙配偶之後,將他帶進了樓下的停屍間。
他們告訴白卓寒,唐延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因為他的身體在陳年積雪下掩埋了整整十七年,低溫和真空大大阻礙了腐壞的程度。他的衣物還能清楚辨認,他的月要間還係著一條保險鎖。
繩索的一段,有很明顯被利刃隔斷的痕跡,而不是意外磨損所致!
「如果能聯係到您的太太或她弟弟和姨媽,還請叫他們盡快過來一趟。很多細節我們需要向唐延的家屬披露,畢竟——」
白卓寒心裡很明白,警方不會把話說透說死,但是現在隻找到唐延這一具屍體,而沒有找到她的妻子梁美儀。這能說明什麼呢?
他比警方更早知道梁美儀在哪,所以白卓寒覺得:在沒有抓捕到文惜之前,告訴唐笙她們來認屍又有什麼用呢?
「怎麼樣?還是聯係不到阿笙嗎?」馮佳期站在警署門口,想著跟白卓寒打個招呼再走的,「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白卓寒一言難盡,沉默。
「我跟阿笙做了這麼多年朋友,彼此最能懂這種父母雙亡的感受了。還好她有姨媽姨夫那麼疼她,我也有勝似親媽的繼母……
嗬嗬,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隻要相信自己最重要的人,珍惜曾經最難得的相依相偎,就夠了。勸勸阿笙,別太難受。」
「馮佳期……」白卓寒心裡亂亂的,「你一點都不擔心,你媽媽萬一真的是壞人的話……」
「我從不相信她會是壞人,就像我直到現在也不相信我哥哥是壞人一樣。」馮佳期搖搖頭,嘴角挑起一絲信仰般的笑意,「我認為每個人都隻是會在不同的時候,做出一些選擇罷了。這些選擇可能會傷害自己,也可能會傷害他人,卻不是定性好壞的唯一標準。我媽媽若有罪,必是應當承擔責任。但這不影響我愛她。」
「難怪,你會和阿笙做好朋友。」白卓寒唏噓一聲,兩人錯開警署的大門,各自而去。
伏在方向盤上靜靜冥想了一會兒,白卓寒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思路再次被一通電話打亂。
「白先生,是我。」
電話是程風雨打過來的!
「程先生,那邊有什麼消息了麼?」白卓寒的情緒一下子緊繃了起來,「我的女兒——」
「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到T城,你先別這麼激動。我要跟你說的事另一件事。前天在南山雪場那裡,發現了您太太父親的遺體——」
白卓寒表示說自己已經知道了,剛剛就在警署看過屍體。雖然他根本就不認識唐笙的父親。
「您太太呢?也在一起?」
「不,我太太她……」白卓寒嘆了口氣,「暫時失蹤了。」
隻有麵對程風雨,白卓寒才恨不得將生活中能接觸到的一些細節線索都提供給他。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陣。
「白先生,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捋順一下思路了。你希望我幫你找女兒,希望我幫你找一位處處與你們作對的『白三先生』?現在還要幫你找太太麼?你好像,經常丟東西啊……」
白卓寒:「……」
「三倍。」程風雨說的是酬勞。
「三十倍都OK。」
「這個不用,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明碼標價不趁人之危。」程風雨聽到了航班起飛的廣播,看了看時間道,「明天我一下飛機就聯係你,除了幾件事要跟你確認之外。還有一個人跟我一起來,他說想見見你。」
「誰?想見我?」白卓寒驚奇道。
「見麵就知道了。」程風雨並未多做解釋。
回家後,白卓寒又找了找唐笙的私人物品。
唐笙的身份證應該在她隨身的錢包裡,但護照還在抽屜中。這至少說明她還不至於出國。
白卓寒覺得唐笙一個人帶著孩子是很不方便的,尤其是她受傷後不能長時間站立,抱著孩子的話更是吃不消。所以應該沒可能跑到太不方便的地方。
若是租房子住,需要一大筆押金。唐笙不可能有那麼多現金,而她手裡的兩張信用卡都是自己的副卡。一旦有消費行為,自己會在第一時間得到通知。
如果唐笙住酒店的話,就更容易找到了。全市大大小小的旅館都與警署聯網,靠身份證登記。白卓寒一早就吩咐過高斌去安排了。
白卓寒無法安心休息,獨自在沙發上放空了好一會兒。最後像個神經病似的來到廚房——
他之前打印了一份做蛋糕的教程,心血來潮釘在記事板上。一直想著等小白糖一周歲生日的時候親手做個像樣的蛋糕。
他給自己半年的失敗期,隻希望最後能拿出一個幸福,糊大家一臉。
即使小白糖不是他們的女兒又怎樣?得之不易的相守,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隱瞞和不坦誠了。
白卓寒挽起袖子,可是剛第一個步驟就弄糊了油。整個屋子裡頓時撒發出一股煤氣泄漏一樣的死神味道,連糖糖都受不了了!
白卓寒皺著眉開窗,貓就要往外跑。
他一把將貓摁住:「這個家裡,已經不剩什麼人了。你就別跑了……」
不過,後來白卓寒還是放棄了。什麼蛋糕餡餅還是長得像餡餅的蛋糕,沒有唐笙在身邊,他做什麼都跟放棄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