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相信他(1 / 2)
第一驗隊的員工幾乎全軍覆沒。如果不算交叉感染的情況,隻要查查他們在試驗第一階段單獨接觸過什麼藥品就可以了。因為聖光第一次接觸藥妝新領域,從建立課題到原料配比都在規範的指導下進行。
可是為什麼容偉沒事?」
「我沒事是因為我更專業,我知道藥劑試驗操作的步驟該怎樣能更好地保護自己。」說話間,身後一聲喝斷襲來。
「向總,我早就說過,就聖光現在的研發團隊硬件設施和人員配備,遠遠達不到開發藥妝的資質和水平。
如果你們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我,何必花這麼高的價格請我回來,是人傻錢多麼?
我說的話,我做的安排,有幾個員工是願意遵循的?在他們眼裡,我大概是翹了他們向總女人的第三者罷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巴掌打聾她一隻耳朵,讓她寧願去Y國吃槍子也不想再留在你身邊了,算哪門子『向總的女人』啊?
何況,要論嫌疑。我怎麼覺得向總的嫌疑應該更大些?別忘了,我們采購試驗用的第一批原材料,用的是一家前所未合作過的藥商。向總,我聽說對方好像是您父親的朋友呢——」
火藥味已經嗆到這個地步,白卓寒再不出麵也是很難圓場了。
「好了,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出了事大家都要想辦法解決,先上樓開會吧。」白卓寒身份所致,事情已經拿到台麵上又不能太過偏袒向紳。
然而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卻沒有讓容偉很領情:「算了,我就不參加了。項目下馬我也沒有什麼事要做了。何況,既然已經被懷疑了,還是避嫌吧。
不如白總給我放個假吧。正好我也要跟葉溪籌辦婚禮了。哦對了,葉溪這兩天感冒,我要過去看看她!」
看著容偉的背影,向紳皺緊眉頭:「你不覺得他這個鬼樣子就跟馮寫意差不多麼?」
「唐笙也這麼覺得。」白卓寒嘆了口氣,揮揮手,叫向紳先上樓。
把車開出兩條街外的容偉正在等紅燈,他轉頭看著聖光集團大門口依然亂糟糟的人流,與這深寒更路的午夜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手機鈴聲大作,他瞄了一眼上麵陌生的號碼——
「事情已經按照您的計劃進行下去了。那麼,關於我父親實驗室的麻煩,您可以出麵幫忙了吧」
「他們懷疑到你了?」
容偉冷笑:「懷疑到我有什麼可意外的?我本來就是顆空降過來的棋子。您還是擔心一下您自己吧,如果有天真相大白了,您會失去您現在擁有的一切。」
「這不用你管。隻要你別多嘴,你父親虧空的公款,對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放心,我有這個素質。」容偉看著平板電腦上的出行通知,明天一早的飛機去A國。他沒有訂返程的機票。
「我,隻想請求你。能不能不要傷害到葉溪?」
「動感情了?」電話那端的人低吟一聲,反問。
「沒有。」容偉笑了笑:「我是個聰明人。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幫助我年邁的父親渡過難關。我選擇做一次壞事,就像出賣一次靈魂或肉體一樣。在這個過程裡,我不允許自己像個偽君子那般邂逅身不由己的愛情。
否則,是對愛情的玷汙,對原則的漠視,對孝心的背叛,也是對善惡評判的不負責任。
所以我從沒花時間和精力去試圖愛上過白葉溪。隻是單純覺得,她是個好姑娘而已。」
「她的確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對方沉吟,「如果不是白靖瑜的女兒就更好了……」
「嗬嗬,那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容偉掛斷電話,長長唏噓一聲。
他把車子開到白葉溪家的院子外,看著那如同雪白鴿子一樣的飄窗裡,散發點點暖暖的燈光。
不知她的夢,今晚又要為誰妝點?
葉溪,我就是一個單純的壞人,做著單純的壞事。
並不想用『突然發覺自己愛上你了』這種話,來試著洗白。
再見吧,願你能遇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被溫暖地對待。
再見,我那從來沒有資格守護下去的——荊棘公主。
***
唐笙坐在搖籃前,從午夜一直發呆到天明。
她看著女兒的睡顏,眼淚從豐盈到凝結,從凝結到乾涸了整整五個小時。
不管是清晰還是模糊,都無法從小白糖的五官裡找到一絲一毫屬於白卓寒的痕跡。
如果真的是遺傳突變,能夠完美避開一切優點長成這樣,這得多少狗屎運啊?
唐笙從中心醫院的官網上查到了這份報告,登記顯示的也的確是白卓寒的醫保卡。
鑒定是他親自去做的——
且不管是不是湯藍買通了大夫還是買通了醫院甚至買斷了白卓寒的智商都OK的——但他瞞著自己去做親子鑒定的這個行為,讓唐笙心痛到麻木。
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不再愛小白糖了?
不緊張她,不關心她,甚至連抱抱她都在敷衍。唐笙覺得,自己用了整整十年來愛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簇,都不可能瞞過她的眼睛。
他不說出口,是因為他不想失去自己。但孩子不是他的,他過不了這道坎。就如那晚一場莫名的噩夢,他大喊一聲『賤人』,說得是馮寫意,還是自己呢?
唐笙覺得:在這一點上,白卓寒的驕傲甚至要比馮寫意犀利得多。
可是麻痹的馮寫意,他倒底是不是真的跟自己發生過什麼呢!
唐笙記得很清楚,就在懷小白糖前後的那段日子。因為白卓寒控製了日化業界監事會,導致馮寫意工作室的新品得不到認證資質。
為了幫助自己的朋友,她去辦公室跟白卓寒討了一巴掌。也就是在當天晚上,心情鬱悶的唐笙在工作室喝了兩罐調酒果汁。
她酒量不行,睡得迷迷瞪瞪。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在沙發上月要酸背痛著。衣衫雖然完整,但身上蓋著的的確是馮寫意的外套。
這次醉酒她記得很清楚,後來發覺懷孕了,她還有些懊惱而擔憂呢。
馮寫意真的碰了她麼?可是除此之外,她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斷片失去意識的經歷!
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溫暖男人,卻藏著一顆城府的心。他有他的仇恨,他的算計,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所以他,究竟有沒有趁人之為地要了自己呢?唐笙不敢給馮寫意的靈魂做擔保,也不敢再以自己的純潔和清白驕傲自居。
趴在小白糖的搖籃前,她俯身悲慟大哭了好一會兒。
孩子的小手沖她伸了伸,就好像在安慰媽媽。
「小白糖,如果爸爸真的不要你了,怎麼辦呢?」
「麻——木木。」
第一次聽到女兒叫出這麼不清晰的『媽媽』,唐笙的心中,卻是酸楚大過於欣慰的。一想到白卓寒臉上再也不會有聽到『爸爸』時的那種喜悅,她難過得要死。
可是——她答應過白卓寒,無論再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卻從來沒有想過命運竟會出這樣大的一道難題!
在愛人與骨肉之間,無法真實契合的親情到底該怎麼選擇呢?
卓寒,我真的可以相信你?能為了我而盡力去愛,能為了我而接受小白糖麼?
唐笙擦乾了眼淚,換了一身保暖而乾淨的衣服。
白卓寒徹夜未歸,唐笙寧願相信他真的是在忙公司的事,而不是故意回避自己。
不過,就算他是有意在躲,也是人之常情吧。
唐笙打算跟他好好談談,就他們兩人。
看著搖籃裡懵懂單純的小眼珠,唐笙口勿了口勿她的小手小腳,然後把孩子的一些日用品打包起來。
「小白糖,媽媽先送你去姨婆婆家住幾天好麼?等爸爸想開了,他一定……會願意再接受寶寶的。相信媽媽,爸爸很強大,他是這世上最有擔當,最負責任的男人。他一定會理解媽媽,體諒媽媽,一定會好好疼愛我們的小白糖——」
唐笙在鼓舞女兒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安慰呢?
她給女兒裝了三天的衣物用品,但她更希望能從白卓寒口中說出的話,讓她連一天的準備都多餘——
她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走!現在就去接小白糖!
一定會的,那是她心心念念愛過來的男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保護她,相信她的!
打定主意,唐笙給白卓寒發了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