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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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把頭稍微伸出去那一刻,他窺視到了他所不能接受的事物。

它站在溪流裡,戴著一個類似鬥笠的頭部,身體是純黑的機械,外層裝備白色的一塊一塊輕型鏈甲組裝起來的裝甲,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小腿,而是由兩把刀刃代替。紅色的電子傳感器對準他們兩個,散出淡淡的薄煙。

今天又是無聊中消磨的一天。

春天的美好在這兩天展現得淋漓盡致,嬌嫩欲滴的桃花瓣紛紛飄落,暖暖的春風攜著柳絮、花瓣一陣跑鬧,空氣中洋溢著太陽暖暖的味道和新鮮的花香。雖然放出了不明身份白色強威脅物的消息,街上來來去去還有很多人逛街,即使防線正在一點一點收縮也依舊不聞不問。

芙蕾雅切下來一塊用合成奶油做的蛋糕送進嘴裡,無聊地把玩自己銀色的頭發。

因為實在麵臨物資緊缺的問題,現在市麵上大部分食物都被合成食品代替。而味道和口感……那種味道類似於把橡皮泥做成剃須膏,然後一股腦地噴在放了一個月的蛋糕胚上送上來給人吃。合成食物的味道真的二十分糟糕。

據說一位來自島國——和國的發色火紅的中尉軍官在品嘗過合成食品後曾經評價合成食品像是可塑炸藥。芙蕾雅對此十分認同。

雖然這樣,甜食還是對她有無比的吸引力。

「嗨呀,這不是『小白花』少校嗎?什麼時候了還能來這種地方啊?」一個與她年齡差不多但身材方麵高出她一大截且有一頭極其罕見的粉色長發的少女一臉壞笑拉開她麵前的椅子坐了下來,活像一隻密謀著什麼壞事的粉毛狐狸。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上次被降職之後我每天都閒得要死。」芙蕾雅懶得去糾正莉絲汀的稱呼,趴在桌子上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憂鬱樣。

「那還不是你的問題嘛?誰叫你居然叫人家在那種情況下沖進敵人堆裡去。誰能想到居然真的從那群鐵皮罐頭裡麵跑出來了。違法軍令本來就是重罪了。再說了你家老頭子的勢力能給你多大的處分?還不是看前線打這麼狠,怕你怎麼樣嘛。他肯定知道你的意思,等過兩天也許就升回去了,可能還更高呢?阿爾芬上校?再說,」莉絲汀不懷好意地一邊壞笑一邊咬著芙蕾雅的耳朵說,「你不是已經要訂婚了嗎?強行退役的先例可不是沒有哦。」

「不可能!!我絕對不同意!這是我的人生,即使是……生來就是為了嫁人…但是我拒絕!沒有人可以隨意支配我的人生!!」

芙蕾雅·阿爾芬斯少校,出生於大軍事世家,指揮第十機甲部隊。阿爾芬斯將軍的女兒,致力於靠自己而不是父親在軍中戰鬥,十六歲升上少校的軍事才女。當然了,在這個時間段獲得「少校」及以上的軍銜僅靠「軍功」還是比較困難的,關於這點上芙蕾雅並沒有那麼排斥她幾乎把她撒手人寰的混蛋父親。她始終認為她的能力足以勝任這項任務,但要憑軍功升官的話她前麵還有一大批人在排隊等著領軍銜,等她拿到任命書估計得等到格蘭特滅國,所以終究還是用了點手段。

阿爾芬斯早在古蘇蘭特王朝統治時就是一個軍事貴族大姓,因為「弒君者」羅德,也就是芙蕾雅的父親親手斬殺了最後一任皇帝,所以被在改革開放後極其歧視貴族的人們認可,

三個月前在「白霧」中型規模全線進攻時因為指揮疏忽而導致據點被幾百架早期機型「白霧」圍成鐵皮罐頭,原本物資豐富且據點穩固可以堅持到救援抵達的情況下鋌而走險用「敢死隊」的戰術強行突破包圍,但是還是導致東南部戰線調員困難而露出一塊大缺口,之後雖然被東部戰線獨立連的增員強行壓了回去,但是還是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事後軍事法庭判定,芙蕾雅·阿爾芬斯違反,拒從上級命令,情節嚴重,當以降職處理。

很牽強,很離譜。差點導致全線崩潰的巨大失誤就隻是降職處理?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在搞鬼,隻不過這次庇護確實有些過分,羅德是如何化解這次足以掉腦袋的危機,是否也有求於人,我們暫時不得而知。

「你放心啦,我已經聽到風聲說你要高升啦。但是不是你原來的隊伍了,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第十三獨立機械化突擊連。」

「什麼?!」

芙蕾雅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情緒異常激動。

「怎……怎麼了?也不至於這麼糟糕吧?」

「那不是……好吧。你給我好好講講這個什麼什麼突擊連吧。」

「你好奇怪誒。好吧。我也沒有了解多少,隻是聽說那個總隊長從來不聽人話,每次作戰隻是大體聽一下目標,然後要麼在作戰會議上當場駁回,要麼隻按找自己的計劃行動。但又保持896%的勝率,隊員也都聽他的,連長也不管他。其他指揮官都頭疼死了,乾脆撒手不管。還有個怪毛病,可能為了維持神秘感,在外人麵前從來沒有摘下麵罩,除了幾個戰友外沒人見過他長什麼樣。」

「啊……這個我信。」

「你見過他嗎?」

芙蕾雅思考了一下:「……沒見過,你就當我自言自語吧。」

「好吧……但是據說他對歷代指揮官的態度都很好,至少表麵上也很尊敬領導,戰隊氛圍被他處理得好得一塌糊塗,管製官、輔助管製、指揮官的任務被他一個人全攬了。也許還輕鬆了不少呢。不,應該是是完全被架空了。」

「哈哈哈……」

第十三獨立機械化突擊連,由身經百戰的老兵在戰爭中殘疾卻依舊堅持服兵役在誌願接受機械化改造的改造人,被稱為「機武」的半人形武器,以及成熟的裝甲兵器技術組成,屬於老鳥聚集地,總共有四十名改造人、六十台不同型號的機甲。四個機械化部隊,六個機甲部隊,全由兵齡兩年以上的老鳥組成,可以說是精銳部隊,且地理位置極其特殊,在「大遷徙」中幾乎沒有移動位置,隻是象征性地從五河市遷到稍後的森林外圍,整體來看就像是一隻嵌入敵方領地的釘子,他們的基地就建在這個釘子的最尖端。也就是說一旦敵軍開始大規模進攻,他們將是第一個直接撞上「白霧」的可憐蛋,更是將敵軍壓力向兩邊分流的支點。

當然了,所有人員資源是初始數據。

說來奇怪,這隻隊伍的人員減少速度在這四年間幾乎是其他隊伍的186倍左右(注意,不是損失率,而是減少速度),雖然不排除地理位置特殊損失率高的可能性,但是之後在連長報告中統計出,這隻隊伍的戰鬥損失率又低得離譜,畢竟精銳之師的稱號不是天上掉的。

這種詭異的情況隻在另一隻六年前的大革命時期的時候的一隻無名隊伍中出現過,但是這隻隊伍的信息少得離譜,隻知道這隻隊伍一直跟隨著西林家族征戰沙場,且戰果累累,除了一個不知真假的代號「幕梟」以外幾乎無一點遺留信息。按理來說大部分曾經參加過革命且忠實跟隨西林家族的戰隊都有較為完整的資料,甚至在第一直轄市有專門刻下各位曾經為革命事業做出巨大貢獻的戰士紀念碑以供後人敬仰,但是偏偏就是這隻無名小隊,後來芙蕾雅專門調查這隻隊伍時幾乎無法在國家檔案庫找到任何有關這隻隊伍的資料,像是因為某種原因被某個無法看清的龐大組織故意抹除它的一切一樣,漸漸地沉寂在歷史的巨大擺鍾下悄無聲息。

目前在「十三連」隻剩下四支機甲部隊,兩支機械化部隊。各隊也有不同的人口損失,卻除了機甲維修和日常物資補充外很少有人員補充,這個誰也不清楚。

奇怪的是,已經是「兵齡兩年以上的老兵」在這四年裡沒有任何人因為兵齡已滿而離開,也被各位網友爭議紛紛,甚至一度懷疑國家是否存在強行服兵役的行為。

格蘭特共和國遵循軍民同心的準則,所以關於軍事上隻要不是機密資料,政府往往都會公之於眾,表明自己從不迷惑大眾,尊重百姓的態度。

也正因為「十三連」的特殊性,剛公布那段時間在網上翻起了軒然大波,但後來這個話題被有意圖地壓下去了,意圖搞事的無聊網民也被強行封號,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從這件事上其實就能看出來,國家對於「十三連」有著難以描述的敏感性,一旦有關「十三連」的話題被拉上熱度榜,第二天就一定會被壓下去,甚至有了刪除所有信息重整互聯網的威程度,但是誰也沒有能力也沒有渠道去了解這個特殊的隊伍。

「這樣啊。算了,也算湊合,什麼時候才把我調過去?」芙蕾雅愁眉苦臉地看著莉絲汀。

莉絲汀用慈悲的眼神還回去:「我也不知道。要是真的沒事乾,你再可以去研究研究你手下消失的那支隊伍啊?上次你不是進去調查了什麼也沒發現嗎?」她聳了聳肩,「還有,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亂管他們的紀律了,平時還好,就是要是誰碰了他們隊長他們跟誰急。」

「這麼重視?看不出來啊……好吧,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現。」芙蕾雅徹底頹了。

莉絲汀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先別想這些,合成食品你都吃得下去。要不要嘗嘗我媽做的蔓越莓蛋糕?我家後院種的那棵樹結的。還是上次你和我一起種的,我媽特意要我給你帶一點。」

芙蕾雅「騰」一下直起背來:「在哪裡?給我給我!」

莉絲汀看著芙蕾雅並不存在的貓耳朵突然豎起來,笑得更大聲了。

血紅色的光學傳感器上下打量芙蕾雅,她被嚇得愣在原地,想害怕得大叫卻像是被掐住喉嚨一樣發不出聲音。她不敢動,餘光瞟見木藤舉著手槍躲在旁邊死角,稍微冷靜了一點。

「你……你是哪位?」芙蕾雅盡量控製自己的聲音不顯得驚恐,卻還是用尖叫一樣的聲音說話。

她當時的內心隻剩下對於近乎神明的畏懼。事後她回憶的時候,一直因為害怕他而惱羞。

她當時絕對沒有想到,麵前是怎樣的一個復雜的沙雕。

它張口第一句話就導致前麵營造的氣氛全崩。

「你們好。」

看著好像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它的聲音實在很不對勁。

就像那種故意做作很假的變聲器小女孩的聲音,聽著很難讓人繃得住。

它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咳嗽了兩聲錘了自己的頭一下,頭上的光閃了兩下,發現沒問題了悄悄念叨了兩句,像是在詛咒這個該死的音響的製造商。

最後它終於把一切準備好,把帽子一樣的東西戴到頭上(剛才打掉下來了),煞有其事地咳了兩聲:「抱歉,剛才出了一點小狀況。」年少與滄桑並存的聲音被大小的電子雜音夾雜著有點聽不清,也許是剛才打壞了。

芙蕾雅被他一係列動作搞得有點疑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態度麵對麵前這個家夥。

「……哦…你好,請問你是哪位?」不過倒是讓她內心放鬆了一點,語氣也緩和下來。

「第十三獨立機械化突擊連總戰隊長,赫利·約爾……應該是這麼叫吧,」他認真地回答,「聽說這裡最近離奇消失了兩支隊伍,我被拜托來看看。剛才那兩個人我還以為真的是敵人臥底,所以……下手有點快。」他攤了攤手,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也許是吧,機器人的表情管理我不太懂),「還有,如果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人拿著槍(還是上膛的)躲在以為我看不見的地方,多半也會被我殺掉。」

芙蕾雅的心中驟然升起一股厭惡,就這樣做掉兩個完全沒有做任何壞事的無辜人,好像自己淩駕於別人之上的驕傲感,讓她覺得不適。而且在木藤警官被發現之後,還有一絲危機感一直纏繞著她。

木藤乖巧地舉著手從樹後麵走出來,把槍利落地扔到地上踢到他腳邊。

「額……為什麼槍上有朵小紅花?挺可愛的貼紙。繳械倒也不用,看起來你很喜歡這把槍。」他彎月要拾起手槍,遞到木藤麵前,「我也不是什麼壞人。」

木藤遲疑了一下,把槍接住了。

那朵小紅花貼紙是她女兒在不知道多久以前給他貼的,她說:這是幼兒園老師獎勵給我的,說我乖乖的表現很好。我也獎勵給爸爸一個,因為你是我最棒的爸爸,應該要有獎勵。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也是找導致這件事的元凶吧,我找到了一些東西,像是鋼鐵的殘骸之類的,我不是很了解這方麵,也許你們能解釋出什麼,跟我走吧。」說著他已經轉身走掉了。

木藤把槍插回槍套裡,給芙蕾雅打了個眼色,跟上去了。

「什麼也沒有啊?約爾上尉?」赫利走了一會後就站在原地看著樹靜止不動。芙蕾雅看他沒有繼續走或者其他意圖,隻好開口小心地詢問。

「等一會應該就好了。叫我赫就好了,不用太拘謹,他們這麼說我是個太不拘謹的人。」續死死盯著樹。

五分鍾後,依舊沒有動靜。

芙蕾雅的直性子終於忍不住了:「約……赫先生,請問您是不是在耍我們?」

赫緩緩轉過頭看著她,嚇得她後退半步,木藤往前幾步把芙蕾雅擋在身後,又把下意識手按在槍上。

赫看了他們一會,點頭說:「好問題。」

從白色鏈甲狀裝甲縫隙下突然伸出兩根鋼索彈射出來纏上巨樹的一根粗長的樹枝,赫猛地轉身,身後噴射裝置噴出白色濃煙,飛上天空,鋼索快速收縮,像一樣盪著飛上樹枝,又靠著同樣的方式快速地在樹木間移動。

後來木藤與從後麵接近的隊員集合,依舊沒有任何發現。據說後來因為實在沒有線索就不了了之了。但如果他們一直進行下去,也許就不會還有那麼多事發生了。

雖然有考慮他說的話的真實性,但從那時起,芙蕾雅就從心對機武有種無謂的厭惡感,對於「第十三獨立機械化突擊連」也沒有太好的印象。

她第一次如此懇切希望莉絲汀向來靈通的小道消息是假的。

任職通知倒是很快就下來了,確實升上校了,並且與莉絲汀說得完全一致,指揮「第十六獨立機械化突擊連」作戰。

即使如此,芙蕾雅的決心依舊不減,她認為無論是在哪裡都應該付出二十分努力做好自己的事。

冷靜,事情也沒那麼糟糕。芙蕾雅坐在運輸裝甲車上努力地平復心情,反復深呼吸卻還是感覺心跳完全不想降下來。

她身上同樣穿著上次在巨蕨林裡的那套白色軍服,不過月匈口的勛章標星不一樣了。

莉絲汀就坐在芙蕾雅麵前,看她臉色不是很好,一臉譏笑地打趣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

芙蕾雅幾乎一腳把她踢下她的位置:「起開!為什麼你也在這裡啊?」

「安麗絲博士是中央特派機武研究技術顧問。」赫簡單地回答。不說話還好,這下反而證明了他剛才全部聽進去了。

赫雙手抱月匈就坐在她旁邊,剛剛一直扭過頭去,跟緊張到一路手放在腿上沉默不語臉色難看的芙蕾雅對比就像兩個鬧別扭的小孩。戴著裝甲麵罩看不到表情,估計臉色也不怎麼樣。倒是沒有穿上上次那種極其明顯的外骨骼防禦甲,而是在更適合護衛的貼身型外套著一件長得差不多的白色納米材質(就是幾乎一樣的款式換成軟布料的樣子),確實像莉絲汀說的,始終戴著麵罩不卸下來,同時上次曾見到的暗灰色腿刃不見了,是兩條纖細的小腿(當然是義肢)。

「喏,外麵就是突擊連的基地了。」赫腦袋朝外麵點了一下。

芙蕾雅晃神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啊……好的,謝謝。」

芙蕾雅腦袋朝外伸,盡量掩飾自己的麵色蒼白。

到了基地外圍下車,芙蕾雅感覺頭暈目眩,也不知道是暈車還是其他原因。

赫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用渾濁的電子雜音說:「我幫你拿吧,阿爾芬斯上校。」

芙蕾雅驚恐地拉著行李箱:「不,我自己拿著就行。」

赫強行搶過來,溫和地笑著(大概)說:「這是總隊長該做的事。」

芙蕾雅也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規矩,在人家的地盤裡還是遵守人家的規矩吧。她勉強自我安慰。

「嗯……約爾上尉,我可以問問……為什麼你要帶著浴巾嗎?難道是把阿雅接到房間裡就要用?」莉絲汀一直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和芙蕾雅明顯相識的赫,時不時還偷偷捂嘴偷笑。芙蕾雅知道她又懂了什麼,但是實在心情復雜就不想管她。莉絲汀越過夾在中間的芙蕾雅問赫利,很明顯想要開始拱火,隻不過勁用得有點大。

「哦,這個嘛,你們很快就知道了。」從剛才開始這兩樣東西就一直夾在赫的腋下。赫回答道,至少算是彬彬有禮了。

這才勉強算一個合格的隊長嘛。芙蕾雅對他的好感漸漸回上來了。

「額……為什麼那裡有一個……紅綠燈?」芙蕾雅看到牆角站著紅黃藍三個顏色的人,像是精心用油漆粉刷一遍。

赫:「……」

原來你也不知道嗎?!

赫:「吉祥物……吧?」

這個理由還不如不說呢!

基地建在前線的地方,背後是一片森林,前麵是曾經的格蘭特陣地五河市的廢墟,現在被完全擱置。途中芙蕾雅瞧見機場的卷簾門半開著,檢修班在裡麵忙上忙下,能看到裡麵幾十架機甲吊在半空中做檢查。

「由於材料、場地、人員都比較吃緊,隻有兩棟樓和一座機場,男女宿舍都在一起,軍官宿舍在二樓,士兵宿舍在一樓。宿舍呈現「凹」字型,對麵樓就是食堂、訓練場、會議室之類的地方。」

赫彬彬有禮地為兩位介紹基地,一邊按下宿舍鐵門的開關。

「因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被襲狀況,宿舍樓相當於避難所,所以是這種設計。」

「……阿爾芬斯上校,安麗絲博士。」

「啊?怎麼了嗎?」

「你們生氣是很正常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三思而後行。」

「誒?」

80厚的鐵門緩緩打開,全宿舍樓都響起了警報聲。

芙蕾雅緊張地回頭:「什麼情況?」卻發現赫不知道什麼時候逃得遠遠的,打開了雨傘站在她們身後。

「全體聽令!!發現敵情!!進入二級戒備狀態!!」像戰車炮一樣洪亮的聲音怒吼著傳遍了整條走廊,整個基地裡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芙蕾雅,嚇得芙蕾雅差點就跑了,奈何腳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軟了下來。

要是真跑了該多好。

「開火!!!」

接下來發射的不是子彈,而是水。

「嘩!!」

劈頭蓋臉的冷水直沖芙蕾雅二人麵門,像是整個浴缸的水一股腦沖到身上,赫躲在雨傘後麵擋掉了大部分水流,但是還是濕了靴子。

「一班開火結束!!退後!!二班上前!!!」

「好了好了!!一波就夠了,人家隻是兩個十六歲女孩子而已,嚇跑了就沒人敢乾了。」赫上前揮揮手遣散拿著水桶欲潑又止的第二突擊班。

赫撿起地上的白色軍帽(被沖掉了),扣在芙蕾雅腦袋上,給她披上浴巾,似乎有些歉意:「這個大概算入軍儀式吧,歷來指揮官都會經歷這麼一遭,拉不下臉就不乾了的也不是沒有。雖然這麼說有點自私,但還是請不要在意。」

芙蕾雅擦了擦濕透的頭發,感覺隻感覺頭腦發懵,硬憋住了沒讓眼淚流出來。她擦乾臉上的水,透過發酸發痛的眼睛看到走廊兩旁都是身著灰鐵色工作服的隊員們,他們分在走廊兩側站成筆直的兩列,整齊得就像柏油路兩旁被仔細規劃好站位的法國梧桐,從一端望向另一端看始終隻能看到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沉默得可怕地站在兩旁,始終沒有一人笑出聲或者說話,仿佛就是無聲無語的兵器。

拿著空水桶站在第一列的四個不同軍級的軍官也在潑完水之後筆直地挺著月匈站在她麵前,後麵還有四個人拿著滿水桶筆直地站立在後。

赫利站到他們中間的空白區,像蒼鬆一樣筆直地立著。周圍安靜得可怕,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聲音,紀律訓練得很好。身後無數在各個位置的工作人員也立正站在原地雙手放兩側注視著她。

「敬禮。」

赫猛地一跺腳,鋼製的高跟鞋後跟與乾淨到能看到倒影的瓷磚地麵猛烈接觸,發出的聲音在長廊間來回回盪。一瞬間所有人同時猛跺一腳,行出一個標準的格蘭特軍禮。聲音整齊動作劃一得像是被設置好的程序,沒有一絲差錯(甚至包括牆角那兩個「吉祥物」)

芙蕾雅呆呆地愣在原地,一分鍾內經歷如此大起大落真是難為她了。

「歡迎新指揮官入職!!」所有人一齊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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