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薑寶鸞噎了一下,算起來謝謹成也確實有快兩天沒見過謝珩了,她當時一氣之下把謝謹成抱走,謝謹成還昏迷著。
她原本以為小孩子忘性大,不會很把這事放在心上,沒想到謝謹成還是惦記著他的父親的。
周圍圍了一圈兒的仆婢,有些話薑寶鸞不好說,即便是說了,謝謹成也不懂,一時便犯了難。
謝珩要去救容殊明,雖不知眼下有否動身,但既是已經稱病為借口,卻是不便再請他過來看謝謹成的,若是知道謝謹成這會兒會想起來,薑寶鸞倒也不吝嗇讓謝珩早些過來見謝謹成一麵。
薑寶鸞想了想,看著謝謹成的眼睛終歸有些不忍,說:「他病了,暫時不能過來。」
聞言,謝謹成也沒有鬧,隻是癟了癟嘴,低下頭去。
「你爹爹病了,你也病了,所以你就在這裡養好病,然後再去見你爹爹好不好?」薑寶鸞拿過他的小手放到自己臉頰邊,「到時候不用謹成說,我就主動帶你過去,好不好?」
薑寶鸞雖沒和謝謹成接觸過,但薑行舟自小也是她帶得多,很懂怎麼哄孩子,再加上母子天性,謝謹成沒有再鬧下去,隻是一雙眼睛紅通通的,也沒了方才的興高采烈,安安靜靜地靠著薑寶鸞。
他慢慢地用雙手環住薑寶鸞的脖頸,把腦袋放在薑寶鸞的肩上,問她:「那長公主會走嗎?」
薑寶鸞馬上道:「我不走,就在這裡陪著謹成。」
得了她的話,謝謹成像是安了心,可還是緊緊地抱著薑寶鸞不肯放,何氏怕薑寶鸞累著,便上前要接過謝謹成,被薑寶鸞用眼色製止了。
當時那一下摔得有些重,好在沒真的很傷到腦子,但謝謹成連嚇帶傷,精神還是沒平日好,此時靠在薑寶鸞身上,很快眼皮便一下一下地開始打架。
薑寶鸞便索性等他睡著了再抱回去,免得再驚著他。
這裡周遭靜謐,池塘邊上還有潺潺的流水聲與青蛙的叫聲,極是適合把孩子哄睡。
見謝謹成已經入睡,薑寶鸞便讓人又拿來一條披風把他裹了,正打算他睡得再熟些便走。
「原來你在這裡悠閒,倒讓我好找。」
忽地不知哪裡傳來一個清冷冷的女聲,冷不丁將薑寶鸞都差點嚇了一跳,好在是旁邊跟著的人多,這才沒叫出來,隻是一顆心仍驚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轉眼那個女聲便到了薑寶鸞麵前,何氏等領頭先福身行禮。
薑寶鸞冷冷地看了麵前的薑靜徽一眼,道:「我現在沒工夫和你說話,先等著我。」
懷裡的謝謹成在睡夢中聽到了聲音,不安地扭動了兩下。
「虧姐姐還能等得住,我都聽到風聲了,不信姐姐就不知道。」薑靜徽低聲笑了笑,並沒有放過薑寶鸞的意思,她為人一向偏執,雖大多時候都是一聲不吭的模樣,但認定了便不會改,「你的未婚夫婿如今正被困在襄州,你卻在這裡陪這個奸生子。」
薑寶鸞柳眉一蹙,眼風掃過妹妹薑靜徽的臉,若不是還抱著謝謹成,她早便訓斥了。
她要把謝謹成交給乳母去抱,但謝謹成已經被薑靜徽吵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被吵醒了倒也不鬧,隻是抓著薑寶鸞哼哼唧唧:「長公主不要走!我要長公主!」
這是方才薑寶鸞才答應過他的。
薑寶鸞隻好作罷,隻能先捂住謝謹成的耳朵,希望他快些入睡。
「你若是想我早些來應付你,便不要再說話。」薑寶鸞對薑靜徽道。
大約過了半柱香之後,謝謹成才再次睡熟過去,薑寶鸞忙讓她們把他先抱走了。
薑靜徽早就憋了一肚子不知哪兒來的氣,隻是她這回還沒說話,便先被薑寶鸞搶了先:「從不見你出來交際玩樂,今日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容殊明的事你打算怎麼辦?」薑靜徽咬牙道,「總要想個辦法出來去救他才好!」
此事薑寶鸞早已尋了路子,但卻一點不能往外麵說,一旦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透露出去,那便是功虧一簣。
「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你是長公主,你怎麼沒有辦法?陛下是你的同胞弟弟,太後娘娘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會沒有辦法?」薑靜徽立時就急了。
薑寶鸞反問道:「我能領兵去救他?還是陛下會為了我而派兵?」
「你去求他們,他們那麼疼愛你,你隻要跪上幾個時辰,太後娘娘就會先心軟,什麼派兵的事自然不在話下,陛下對你這個親姐姐,也從來是敬著愛著的,這一定行得通。」
薑寶鸞無奈地搖了搖頭。
有些事薑靜徽隻能看到表麵,要是跪上幾個時辰有用,她早就去跪了,也不用去找謝珩,這是最沒有辦法才走的一條路。
而等容殊明回來,等待她的是什麼也不好說,薑昀必定雷霆震怒。
「倘或你明日天一亮就騎馬出城,自己去救他。」薑靜徽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救不了他的,但隻要你出去了,太後娘娘他們就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派兵跟著你的,到時……」
「到時我就帶著這些人去襄州是不是?」薑寶鸞打斷了她,「你怎麼就能肯定我不會被帶回來?即便我真的去了襄州,就真的能找得到他在哪裡嗎?就算找到了,就真的能把他帶回來嗎?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有本事。」
薑靜徽自小和薑寶鸞對比著木訥一些,剛剛才多說了一點話,立刻又被薑寶鸞一連串的發問壓下來,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紅了紅眼眶,但馬上就忍住,深吸一口氣之後才說道:「他滿心滿眼裡都隻有你,你就是這麼對他的?你看著他去死,卻無動於衷,什麼事都不做。若他這回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心裡能安生嗎?」
薑寶鸞垂下眼眸,倒了杯茶喝了,這茶已經冷了,咽下喉才能嘗到一點點茶香,味道略有些澀。
「靜徽,我真的沒有辦法。」
薑靜徽的身子晃了晃,一張臉煞白煞白。
「你的沒有辦法,就是在這裡和你的兒子在一起?」薑靜徽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想來也是知道你的醜事瞞不住,怕他知道了不要你,這才索性看著他去死的吧?薑寶鸞,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那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