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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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陽大長公主給薑寶鸞備下的地方就在水榭後麵不遠的花廳裡。

眼下炎熱氣悶,花廳四麵的琉璃窗戶大開,清風徐來,舒爽宜人,是絕好的避暑之地。

薑寶鸞坐在花廳裡被風一吹,倒覺得連心情都暢快了不少,酒氣也很快散了。

舞陽大長公主另派了幾個十五六歲的男子來作陪,剛剛長成的男孩,鮮嫩得像能掐出水來。

薑寶鸞不用他們,便讓他們下去了,隨之也讓玉畫他們先離開。

玉畫當然不肯,隻是拗不過薑寶鸞,再加上舞陽大長公主府上自然安全得很,便也隻能走了。

玉畫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了花廳。

薑寶鸞既出來,便知道謝珩會跟著過來,她也是故意在宴席中途離開的,就是為了引來謝珩,試探試探他的意思,並且表明態度。

不遠處的湖麵上吹來一陣清風,夾帶著些微的荷香,薑寶鸞站在五色斑斕的琉璃窗麵前,即便外頭天上的雲灰沉沉的,她的臉也被窗子映得紛華靡麗,似一朵開得正盛的牡丹,青絲高髻,金釵翠羽,梔子黃的抹月匈外是一層繡金鳳紅羅大袖衫,並一條霽色褶裙與同色繡纏枝花卉的披帛,身上的顏色鮮亮出挑,卻並不突兀艷俗,反而是明麗出挑。

她不著痕跡地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勾了勾唇角,轉身麵對來人。

謝珩臉上冷得像結了一層冰霜,倒不是他平時那種雲淡風輕的冷淡,而是開了刃的劍鋒一般的。

「薑寶鸞。」他從薄唇中擠出這三個字,罕見地有幾分咬牙切齒。

薑寶鸞低了低頭,臉上似是含著笑,耳垂上的鑲翡翠瑪瑙石榴金耳墜也跟著晃盪著。

「原來是楚國公世子,怎麼,是姑母宴上的酒菜不好,竟跟了本宮到這裡來?」薑寶鸞道。

「本宮?」謝珩輕蔑地報之以一笑,「你以前在我麵前,一向自稱奴婢,連一個『我』字都很少敢說。」

「世子在說什麼,本宮沒有聽懂。」

薑寶鸞轉身去了臨水那麵的美人榻上靠著,看著他說:「若是醉言,本宮便不計較了,也不計較你直呼本宮名諱了。」

謝珩掩在青色廣袖下的手緊緊攥住,麵色愈發難看下去。

他以為她會求他,結果她現在這是不認了?

「薑寶鸞,」他上前兩步,「你不用再裝了,當初為什麼逃跑?」

薑寶鸞搖了兩下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若不是謝珩對她的心機素來有些了解,怕是也要懷疑自己是被鬼蒙了眼睛,認錯了人。

經年未見,她更長進了。

薑寶鸞反倒多覷了謝珩幾眼,繼而卻是笑了起來:「世子莫不是想出了這個借口同本宮搭訕?不過這也難怪,姑母和她那些貌美如花的麵首們也實在讓人看了忍不住地眼饞,我也很喜歡,隻是不能奪姑母所愛——你既是這樣想的,何不大方同我說話?」

謝珩愣住,竟是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直想斥汙言穢語,隻是被生生咽了下去。

他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

而方才言語間,薑寶鸞的身子輕輕動了動,朝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削蔥般的手指微微抵著額角,夏衫輕薄絲滑,榴花紅的羅衫沿著她凝脂一般的手臂滑下,與之一道的還有肩膀上的那片雪白。

謝珩見了那些白色,眼前卻是一晃,然後立刻轉過眼去。

無數次,這些都隻是任他捏在手裡搓揉的玩物,從不會反抗。

謝珩自幼沉穩,當即便穩下心神,沉聲道:「你看見謝謹成了沒有?」

「是你身邊的那個孩子嗎?」薑寶鸞柳眉一挑,「本宮又不嫁給你,對你的孩子可沒什麼興趣,也懶得聽。」

她的話一字一句說得輕輕巧巧,但提到謝謹成,她的心裡還是被小蟲子不斷啃食一般地難受。

這三年來,她雖已漸漸不再想起那些事,但偶爾想起,最後悔的就是這個孩子,倒不是後悔自己把他丟下,而是後悔把他生下來。

當初就應該想個什麼法子把他打下來,可惜她那時怕謝珩怕得厲害,什麼都不敢做。

她一走,那孩子就徹徹底底落在謝珩手上了,謝道昇先不說,李夫人和謝嬈是什麼人,溫姨娘和謝琮他們又是什麼人?孩子在那裡簡直是在龍潭虎穴當中,日後謝珩娶妻納妾,嫡子自然是比不過的,她的孩子便是連尋常的庶子都比不上,庶子尚且有生身母親護著,謝珩不把對她的厭惡痛恨遷怒到孩子頭上就不錯了,哪天弄死了也未可知。

不過今日一見,謝謹成長得倒還算壯實,不像被楚國公府虐待的模樣,且在沒有提前知道會遇到她的情況下,謝珩來長安還肯把兒子帶著走,可見對他還不錯。

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指望兒子成才,或是被父親器重,孩子活著就行了。

謝珩卻沒料到她真的能這般絕情,竟然連兒子都不認,差點氣得轉身就走。

他自小克己省身,從不大悲大喜,損傷天年,今日卻是從未有過的憤怒。

薑寶鸞在他心裡點了一把火,然後不斷地添柴加火,以至於他想澆滅都無從下手。

最可怕的是那個罪魁禍首,他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

她真的是定國長公主,皇帝的親姐姐,不管範陽是什麼形勢,他還不能在長安對她如何。

娶她?容殊明才是她未來的駙馬。

把她的過往公之於眾?以她眼下的態度還真不知會鬧出什麼,她看起來也是有恃無恐。

謝珩遲疑了。

他到底要怎麼辦?

「看來世子不解風情,罷了,本宮要歇一會兒,你先下去吧。」薑寶鸞掩唇打了個哈欠道。

謝珩隻能冷冷看她一眼,道:「你等著。」

薑寶鸞看著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來不及冷笑卻已是蹙緊了眉頭,抽乾了力氣一般躺在榻上。

她還是怕謝珩,或許是三年前的事情給她打下了永遠不會消失的烙印,如附骨之疽,在方才和謝珩的對話中,她好幾次都差點要撐不住了。

他回去之後會對她怎麼樣?

她這樣硬撐著裝作不識,終也不是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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