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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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昏黃的燭光下,謝珩隨意側躺在暖榻上,英挺的臉龐分外好看。

他看見薑寶鸞呆呆地縮在那兒,這會兒的笑意倒是更深,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

薑寶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謝珩是讓她擦擦臉。

從她一開始上了馬車到現在,還沒怎麼仔細整理過自己的儀容,連裡麵的衣服都是破的,臉上又是雨水又是淚的,想來是很狼狽的。

薑寶鸞認認真真地給自己擦了一遍臉,眼下沒有鏡子照,她也不知道擦乾淨了沒有,反正謝珩沒再說什麼,她就當已經擦乾淨了。

末了謝珩才說:「睡吧,明日給你買衣裳去。」

薑寶鸞這回識相地過去吹熄了燭火,躡手躡腳地回去小榻上躺下。

黑暗中,薑寶鸞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整個人都遮蓋在白狐大氅之下,一顆心卻跳得厲害,或是劫後餘生的心有餘悸,或是對未來的茫然無措。

對方問了她的姓名和來歷,可她卻暫時對對方還是一無所知,僅僅知道別人都叫他「公子」。

薑寶鸞是見慣了名門子弟的,隻看這人的儀表氣度便知絕非普通人,不是池中之物。

他又會把她帶到哪裡去呢?她還能等到回長安見母後他們嗎?

薑寶鸞的眼角劃下一滴淚珠,卻咬著唇不敢發出聲音,怕驚動了人,就這樣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沉沉睡去。

第二日薑寶鸞醒來,馬車已經在行駛當中,直到晌午時分,一行人才到達了河南府。

謝珩果然履行了承諾,讓曹寬帶著薑寶鸞入城去買衣裳,順便為隊伍做補給,自己則因傷留在了馬車裡等他們。

薑寶鸞忖度了一下,自己如今隻是個婢女,於是隻挑了一身淺藍色窄袖襦裙,另一身換洗的則是杏色的衣裙,也是窄袖便服。

曹寬又讓她挑了幾樣首飾,薑寶鸞有些猶豫,曹寬卻說:「隨便買吧,這是公子吩咐的。你放心,我們府上一向對下人很寬厚。」

薑寶鸞便不客氣,但也隻買了兩朵絹花,並一對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墜子,讓首飾鋪子的老板娘幫著她梳了雙丫髻,最後在兩邊發髻上簪上絹花,本是簡樸清淡的裝扮,放在薑寶鸞身上卻多了幾分俏皮明麗,看得老板娘贊嘆不已。

曹寬那邊的人還沒辦完事,他便先送薑寶鸞回去。

回去的路上,薑寶鸞想了想便問道:「我不大懂規矩,還不知閣下該如何稱呼?」

曹寬道:「當不起『閣下』,你直接叫我曹寬就好了。」

他說完倒斜眼看了看薑寶鸞,隻覺得這個女子還有些文縐縐的,不粗鄙的也好,至少公子不會挑剔了。

薑寶鸞點點頭,又道:「可我還不知道公子叫什麼呢!」

「公子姓謝,單名一個珩字。」曹寬解答得很大方,但聲音卻壓得有些低,好像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也怕被人聽去似的,他扌莫了一下腦袋,繼續說道,「這會兒和你也說不清,反正回去之後你就都知道了,好好一心一意服侍公子,公子不會虧待你的。」

「我就是怕我太笨,惹得公子生氣,」薑寶鸞順著曹寬的話說,又問,「咱們這是往哪兒去呀?」

「回範陽。」

薑寶鸞心裡不由一驚,範陽?那不就是她原本要去的地方嗎?

那裡雖安定,可卻為謝道昇自己的勢力所盤踞掌控。

謝珩姓謝,謝道昇也姓謝。

薑寶鸞壓下心中驚疑,笑道:「範陽?聽說那裡很好,如今大魏兵荒馬亂的,隻有範陽的百姓才有安穩日子過。」

她嘴上是說笑著,實則卻細細觀察著曹寬的神色,果然見到曹寬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

但是隨即曹寬又拉住她,對她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對她說:「這種話別在外頭講了,大魏好不好的咱也不知道,可這江山畢竟還是陛下的,你切忌禍從口出了。」

薑寶鸞一時啞然,旋即又差點失笑。大魏的江山如何,天下之人有目共睹,這是連她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這個曹寬倒是謹慎,朝廷都逃到江南行宮去了,哪還怕人妄議呢?

一路便也無話,到了馬車裡,謝珩正在看書,專心致誌的,連眼神都沒從書頁上挪一下,仿佛沒有發現薑寶鸞進來。

薑寶鸞既已經換了新的衣裳,大氅便用不上了,所以她是拿著大氅回來的。

昨日她身上髒,大氅可能沾染上了,薑寶鸞特意檢查過了一次,好在大氅還是乾淨的。

薑寶鸞想了想便道:「公子,這件大氅應該放到哪裡去?」

謝珩聽到她說話,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扔了。」

薑寶鸞一愣,竟脫口而出:「我沒有弄髒。」

謝珩沒有再說話,薑寶鸞突然反應過來,就像昨晚她問他要衣服那回,她好像又惹他不悅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上拿著的大氅,心裡澀澀的難受。

大氅不髒,謝珩是嫌她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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