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這特麼的是狗吧?!(1 / 2)
任穹豈是怕事之人?
他的膽子,比天更大,比地更重。
造仙國的反他都敢,還怕再將一個古靈精怪、調皮搗蛋的小丫頭收作徒弟?
當然,任穹知道,他麵前的這個小丫頭是賊精賊精的那種人,小小的肚子裡,裝著大大的壞水。
可是,這也要看跟誰比。
任穹自詡,他掌握數十種屠龍大術,缺德冒煙,一旦使用出來,被千刀萬剮都不過分的那種。
就伏宓那種道行,在他麵前可差的遠了。
所以,他縱使明白小姑娘居心不良,可隻要她敢拜師,他就敢收徒!
「太好了!」
伏宓歡呼,她一臉的感動,「宓飄零……癡長十餘年,雖有錦衣華服,美食珍饈常伴,但是內心空虛,不明使命。」
「今得遇恩師,如久旱逢甘霖,承蒙任公不齊,收入門牆,為我人生大喜之事!」
小姑娘很激動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作偽。
任穹瞥了她一眼,嗬嗬的笑著。
「同喜!同喜!」
他的笑容也很真誠——最起碼表麵上看是這樣的。
「你不僅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戰友啊……我們正義的隊伍,從今日起又增添了一員大將!」
「我越來越相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黑暗的時代會過去,迎來最美好的光明!」
任穹說到激動處,情不自禁的抹了抹眼眶,像是要擦去淚水。
別說,他還真的擦出了些什麼來。
說哭就哭,這也算是築基真人的本領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每一位真人都可以成為一個好的演員。因為,他們煉化了自己的肉身,三魂七魄盡在掌握。
身心協調,各種器官組織都可以主動調度,淚腺說刺激就刺激,淚流滿麵輕而易舉。
所以說,「演」之大道,才是當世最強大的道,最具有普適性。
此刻,任穹在哭,為正義即將到來而喜悅的哭泣,這份演技爐火純青,讓伏宓有一瞬間張大了小嘴,目瞪口呆。
不過,她反應也很快,「任公莫悲!」
她高聲叫道,語氣激昂,「我們不能徒耗心力……斬除邪惡,捍衛正義,我們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淚!」
「我隻是太高興了。」任穹止住淚光,說哭就哭,說停就停,「你放心,我會帶著你,去拯救這個國度的!」
——上了賊船,你可別想跑!
「我相信任公!」小伏宓一臉的真摯模樣,「您才華橫溢,誌向遠大,一定能在這個時代有所作為。」
「任公文成武德,有澤被蒼生之誌,即使千秋萬代過去,您的事跡也依舊會流傳!」
小姑娘這樣對任穹說道。
這讓任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我怎麼感覺不對勁?
——你個小丫頭片子,不會是在給我插旗吧?
——我怎麼聽著那麼別扭捏?
——聖教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任穹心底琢磨著,這小丫頭一眼望過去很活潑可愛,但切開來看,心多半是黑的。
『這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任穹心中輕語,做出自己的判斷。
『她能因為那個夜晚的觸動,就想方設法的也要找到我,說到底是為了搞事……』
『現在她看起來屈服了,但何嘗不是一種以退為進?』
『搞更大的事!』
『而且說起來,她背後有足夠靠譜的家世,真要出了什麼問題,想撈還是能被撈出去的……』
『比如什麼臥薪嘗膽、打入敵後、臥底到反賊組織中,隻為了能找到足夠重要的證據,向仙國檢舉……』
遇事不決就臥底!
任穹想著,心底笑笑,很無所謂。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敢卷進來,我還怕把事情鬧大?』
『從今往後,我將自詡上一任符祖精神的繼承人,是他未過門的徒子徒孫,將會用一生的努力為他不明不白的死亡找到真正的凶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所以,我的事情,怎麼能說是造反呢?我是在為整個符道鳴不平啊!』
『檢舉我?揭發我?符道的麵子就這麼被踩在地上反復摩擦嗎?』
任穹很澹定,麵對滿腹壞水的小機靈鬼,他不僅不慌,甚至還想笑。
「小宓,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任穹表情肅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你要記住,我們所要追尋的正義,從來就不是什麼個人的英雄主義,而是為了全人族,為了整個仙國所有蒼生黎庶的最大共同利益!」
任穹一臉的神聖與高潔,正道的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那樣的輝煌閃耀。
他說著最正確的話,任誰都無法挑剔,因為他口頭上的立場,堅定的與廣大人族百姓牢牢的捆綁在一起,紮根在最底層,喊出了為人族服務的口號。
如果是為自己的正義,會被扭曲為野心家。
可要是說為了集體,那就有的說道了。
任穹是略懂政誌正確的,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把自己人變得多多的,代言集體,才好以多欺少,恃強淩弱。
至於最後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嘛!
那就換一種說法,打上一個補丁便好了。
——我任某人,出發點是好的……至於為什麼情況會變得那麼復雜和糟糕?那一定是下麵的人出了問題!
總之千錯萬錯,都不是我的錯,都能甩鍋出去。
這麼想著,任穹臉上浮現出越發燦爛的笑容。
這笑容落在伏宓的眼中,讓她心裡警鈴大作,一下子響亮到極點。
「伏宓啊……」任穹的語氣拉長,很是意味深長,讓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氣,毛骨悚然,「你的祖父在符道院中德高望重,甚至於成為過榮譽院長。」
「而你,則生於此,長於此……想來,你對整個符道遠必然是很了解的了?」
任穹笑的活生生像是一個狼外婆,在欺騙忽悠著小紅帽。
「這……這,我對符道院的了解很一般。」伏宓斟酌著言辭,不敢亂來。
她有預感,任穹肚子裡的壞水將要傾灑出來。
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敢輕視麵前的這個家夥。
經過先前的鬥法,他們彼此也算互相了解了,印象深刻。
她綁架了任穹,占了先手,可緊接著被反製,一下子落入下風,讓任穹奪去了主動權。
她沒有放棄,看起來委委屈屈的妥協,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的作桉動機和手段,實則搬出了自己的靠山,反向威脅與恐嚇。
然而,這沒有嚇唬到任穹,少年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喪心病狂和果斷,不缺乏破釜沉舟的決心,悍然提出了「畫皮鬼」,實現破局。
那是恐嚇,也是警告,徹底壓製了伏宓的氣焰,證明彼此道行的差距。
此後,他們看起來都妥協了,但同時也是在各自心懷鬼胎,保持了共同的乾大事的目標外,背後說不定要給對麵挖上多少坑。
有時候,伏宓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那麼的「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