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破不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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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蟬不厭其煩地在樹上叫,藥辰子為病人換好藥,季容握著純白綢帶上前為柳薄煙蒙好眼睛。

「這幾日不可見強光,要慢慢來。」

「多謝神醫。」

藥辰子當初是為償還人情答應為鬱母治眼睛,前後治療長達一年多,花費不知多少心思用過多少好藥,能得見鬱母重見光芒,此乃醫者的喜事。

他難得露出溫和的笑:「治病救人,本分罷了。」

本分二字季容也就聽聽而已。

天地之大,神醫之名廣傳,並非所有可憐的病人他都救。她暗想:昔日神醫答應救人,是枝枝『賣身』換來的。

「在想什麼?」

藥辰子走後半盞茶功夫,柳薄煙忽然道。

季容醒過神來,不好直言小輩間的那些事。

她嗓音輕柔,低頭親口勿女人白皙的臉蛋:「想你眼睛好了會是怎樣的貌美。」

一把年紀的人說起情話沒羞沒臊,柳薄煙嫁人後都少聽這般誇人的話,秀才內斂,唯一一次性情外放是向她示愛求婚。

她也沒想過四十冒頭的人了還有人誇長得美,羞澀低頭,手指捋過耳邊碎發。

自從那日『登堂入室』闡明心意,煙兒待她親近許多,季容見她麵露羞容,附耳低聲打趣幾句,惹來心上人欲蓋彌彰地別開臉。

不好逗她太狠,長公主見好就好,盤算何時將人拐進府邸,蹉跎半生,總要有一場盛大的婚禮才圓滿。

「敷了藥睡會?」

柳薄煙嗯了一聲。

季容攙扶她往床榻走,心思一動:「要不要我陪你?我保證不做什麼,就想摟著你。」

「……」

眼蒙綢帶的美婦思量片刻,弱弱回應:「那你上來罷。」

長公主眉開眼笑。

煙兒原來喜歡她沒臉沒皮地纏。

纏一次不夠,要好多次方能打動她的心,給她勇氣來戰勝怯懦。

明悟這點季容行事可謂無往不利,順利躺在柔軟的大床,側身擁著小她幾歲的青梅,柔聲關懷。

低聲絮語,做了柳薄煙悠悠入眠的背景音。

知了,知了,音浪劃破長空。

公主府,季平奚真情流露,簡單平實的一句話引得鬱枝心頭起了驚雷。

風風光光,坦坦盪盪。

娶你。

這是她說不清第幾次說這樣的話,鬱枝怯弱了些,並不傻,到了此時當然看得出眼前人沒在說玩笑話亦或癡話。

奚奚是真的想娶她,約莫也是真的動了心。

念頭洶湧,她紅了眼眶,好一會找回埋在喉嚨的聲音:「你可不要騙我。」

你說的我可都信。

季平奚手指輕捏她嫩白的小臉,繃著的心弦緩緩鬆開:枝枝信她就好。

「我不騙你,也不騙嶽母。我們告訴她實情,給她作為長輩應得的尊重。做錯事我認,知錯能改,想必嶽母終有氣消的一天。」

她笑了笑,心念豁達:「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鬱枝破涕而笑,嬌聲嬌氣道:「你不嫌我是土包子了?」

溫馨的氣氛霎時被打破。

季平奚再次嘗到自作自受的苦澀滋味,垮著臉,別別扭扭:「各花入各眼,誰說土包子不是好包子?」

她還就喜歡她土,喜歡她哭包。

鬱枝心裡放晴,顧自竊喜。

她推開一心想和她溫存的公主殿下,轉而不再理人,和在地上爬來爬去的幼崽聯絡感情。

她指了指通體雪白的崽崽,痛失愛寵的鬱結消去大半:「這是寸寸,那隻黑白相間的名喚有有。」

美人溫柔,如春日盛開的梨花。

季平奚蹲下身子,學著她的樣子逗弄兩隻幼崽,手上力道沒控製住,寸寸被她一指頭摁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

幼崽無辜哼叫,長陽公主麵露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鬱枝少見她如此情態,旋即莞爾。

心有愛意,所見不同。她的一顰一笑都甚美,軟軟的,柔柔的,填補季平奚兩世以來藏在深處的空虛。

動心明情,愛意得到回饋便也不再孤獨。

隻是……

雙腳牢牢立足情場的公主殿下小心察言觀色,有點急,有點說不出的毛躁,眉毛一皺:她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要怪就怪她開頭就看上人家的美色,嘴不甜,性子也不軟,以欺負人為樂。

她喜歡枝枝她知道,枝枝對她如何,她當局者迷,看不破。

寸寸、有有往人身上爬,有有愛折騰,這會叼著殿下的褲腿哼哼唧唧,再去看寸寸,寸寸正往美人懷裡鑽。

季平奚眼神微變,一手撈過幼崽,換來鬱枝不明所以的一瞥。

「這是隻色狗,我幫你管教管教。」

「……」

色狗?

鬱枝茫然,寸寸委屈。

要說色,誰能出殿下其右?

季平奚臉紅,放下寸寸,一手指又將幼崽摁倒,幼崽倒下後很快倔強地支棱起來。

如此反復,一人一狗玩得樂此不疲。

有有看得眼饞,也想玩,邁著小短腿加入。

六月天,娃娃臉,天邊風起雲湧,雨消暑氣。

趕在六月的小尾巴鬱枝從失去愛寵的悲痛裡走出來,打著哈欠,眼尾存著細淺殘淚,一子落下:「我是不是又要輸了?」

她不擅棋藝,季平奚想著法子給她餵子,看她困得眼皮發沉,乾脆使了昏招自投羅網。

痛快輸掉棋局橫抱美人往床榻走。

內室冰鑒冒著冷氣,鬱枝躺下來睡意竟跑了一半,眼波橫流,玉手揪著某人衣領,不說一句話,偏偏勾魂。

熱熱鬧鬧蟬鳴不停的夏天,仿若有火花在四目相對時無聲濺開。

羞人的想法來得太快,美人腳趾輕蜷,唇瓣微啟:「奚奚?」

聲音煞是好聽。

季平奚勾唇笑。

長陽公主殿下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抱臂在懷,忍著心癢,直到心癢難耐,慵慵懶懶應:「嗯?」

風情纏在她飛揚的眉梢。

色批的色倘要寫成話本約莫能寫出厚厚一摞,低眉抬眉滿是招惹。

鬱枝臉紅紅,不吭聲,卻是無聲勝有聲。

說白了情情愛愛這回事講究的無非你進我退、你強我弱。

等季平奚當真做出回應,局勢瞬息翻轉,有了全新進展。

此時此刻,看似是鬱枝柔若無骨軟得不成樣,處境比起半年前卻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半年前殿下沒來得及心動,人自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玩的是風流,並未動真心。

半年前鬱枝身心都跟著丟了。

從前以身為餌的是鬱枝,如今換了公主殿下竭盡心力討好心愛的女人,紅塵深處漫開細潤清甜。

窗外花開,蜂蝶自來,鬱枝敏感柔弱地哭出聲,柔柔媚媚的音兒飄出窗,如一滴水,蒸發在來來回回的熱風。

整個後院靜悄悄,下人們熟知主子的秉性並不做那煞風景的『惡仆』。

玉藕顫顫搖晃,花枝惹人憐,葉脈纖毫畢見,恰如一朵開在夏日的芙蕖,美得三寸之地都被骨香籠罩。

季平奚放浪心起抱她前往花窗,抵窗玩得風生水起。

步調一致才更好相愛,鬱枝嘴上不說愛,實實在在是在用全部的身心來附和。

她喜歡熱火朝天不管不顧的歡好,喜歡不遺餘力地親昵,連同奚奚沙啞的嗓音她都迷戀地無可救藥。

於是細白的頸子揚起,催出好聞的香汗。

和這花紅柳綠的夏天相匹配。

她看著窗外盛開的鮮花和肥大的綠葉,期盼自己有幸得到奚奚的心。

她隱約有種預感——快要成了。

這麼一想,迫不及待地想去看殿下此時的神情,她努力掙紮著回眸,隻一眼,月匈腔炸開一朵朵名為『喜悅』的煙花。

楊柳隨風搖擺,心湖盪漾,柔水潺潺潰然而下沖垮名為『矜持』的堤岸。

沒出息地哭出聲,想尖叫,想要逃跑,分明年長對方五歲,忽然脆弱地成了哭鼻子的小姑娘。

鬱枝默默捂臉:好丟人吶。

好喜歡啊。

長陽公主毫不掩飾眉間的驚艷、驚喜,不覺得丟人,瑞鳳眼含笑,深覺她的枝枝好生可愛。

從頭到腳,簡直可愛到每一根頭發絲。

風往這頭吹到那頭,樹上的畫眉鳥歇了她的淺唱低吟,愛惜地收斂歌喉,輕舐潔白的羽毛。

半個時辰後雲銷雨霽,美人累倒在軟榻,筋骨都鬆軟,闔眸小憩。

夏日的蟬沒完沒了,陽光穿透肥大的綠葉,燥熱的天兒又開始惹人煩。

季平奚精力充沛不覺得累,她內功深厚,喝水呼吸都是真氣都在筋脈運轉,許是精力太盛,回憶之前的情景越想越覺委屈。

有種給人做情人遲遲得不到名分的暴躁。

嘴怎麼就這麼硬呢?

連句「愛她」都懶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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