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明心動(1 / 2)
走出前世的陰霾又卸去這一世的重擔,她像個小孩一樣置氣,鬱枝拿她沒辦法的同時實在羞得慌。
季某人睜開眼,問:「真不行?」
「……」
趕上馬車慢悠悠抵達新家,鬱枝逃也似地跳下去。
公主殿下臉一黑,到底是惦念美人的腿,提醒道:「小心點,摔成瘸子我可不養你。」
這話剛好被下了馬車的柳薄煙聽見。
鬱枝提著裙角臉紅紅:「阿、阿娘……」
季平奚慢她一步從車廂出來,見了鬱母神色微怔,轉而不自在地握住鬱枝的手:「嶽母……」
柳薄煙笑嗬嗬地擺手,表示明白。小兩口打情罵俏,她不好湊這熱鬧,被左右婢子攙扶進門。
陛下將柳家舊址還了回來,重新回到以前的家,柳薄煙眼前隱隱約約瞧見一點光影,按捺著喜色回到正堂,所有人在堂上坐好,她這才道:「奚奚,枝枝,娘這眼睛……」
鬱枝手指揪著衣角,驀的緊張起來。
季容手上捧著一盞茶,垂眸輕吹一口茶氣,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神醫不愧是神醫,用藥精準,醫術高明,煙兒的眼睛早多少日便有好轉,如今她肯說出來,約莫是對復明一事有了成算。
「娘的眼睛怎麼了?」鬱枝急忙去問。
柳薄煙一笑仿佛年輕十歲,身為荊河柳的姿容完全釋放出來,不僅季容喉嚨微動,季平奚也心裡一突。
「大致能看見模糊的輪廓了。」
這事她瞞了許久,選在回到柳家的日子說出來可謂雙喜臨門。
鬱枝喜極而泣:「恭喜阿娘!」
她們這對母女抱著流眼淚,季平奚的心情卻不怎麼美妙。
她固然為鬱母病情好轉感到開心,但更多的是迎麵撲來的擔憂:等鬱母眼睛復明,到時候『以妾充妻』的實情就再難瞞住了。
鬱母會怎麼做?
將枝枝從她身邊強行帶走?帶走前臭罵她一頓?
她望著偌大的府院,父皇賜還柳家應得的榮耀——這再不是枝枝為了不受人欺辱,為了給阿娘治病,就『賣身』給她的時候了。
時移世易,柳家如今隻剩柳薄煙母女,除非不長眼,否則這個節骨眼誰敢欺到她們頭上?
再者鬱母眼睛說不準何時就能好……她心頭微梗,臉色冷不防發白。
「殿下?」翡翠小聲道。
她轉過臉來麵無表情瞥了翡翠一眼,翡翠被她這一眼嚇得立時噤聲。
柳薄煙急忙問道:「奚奚怎麼了?」
「無事。」她倏爾笑道:「恭喜嶽母。」
鬱枝眉梢染喜,留神看她,哪知才投過視線公主殿下側過身子指揮下人張羅其他事。
熱火朝天忙活大半日,新府收拾好,鬱母安安心心住下來。
……
「現在知道怕了?」
藥辰子翻曬他的藥材:「這人啊,不能得意忘形,也不能說大話把話說死了,萬事留一線,給自己留一線,也給別人留一線。」
季平奚皺眉:「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藥辰子轉身問道:「你是不是動心了?」
動心?動的哪門子心?
她板著臉怒瞪藥辰子。
藥辰子才不怕她瞪:「你也就現在對我凶,有本事對你那嶽母凶,又或者對你的妾凶?」
「不知所雲!」
長陽公主氣沖沖起身離開。
藥辰子在後麵喊道:「動心,不丟人!」
分明是看人家老娘眼睛要好了,擔心美人留不住才跑來他這愁眉不展。
但他是誰?
來到他這,他隻會說大實話!
被懟了一臉大實話,季平奚回房見到鬱枝專心致誌縫製春衫,多嘴問了一句:「給誰縫的?」
「給阿娘。」鬱枝頭也沒抬。
「哦。」
知道是給她的便宜嶽母縫的,某人興致大減,坐在原木凳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鬱枝收了線頭小心將縫製好的春衫放在小竹簍:「我給你縫了一件,來試試?」
聽到還有她的份,季平奚眼睛一亮,壓著喜色:「沒事給我縫衣服做甚?」
她是公主殿下,衣食住行樣樣都是做好的,鬱枝想著興許她看不上自己的手藝,眉眼略一耷拉:「你不要,那還是算了。」
「……」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要了?
一口氣堵在那上不去下不來,長陽公主小臉憋紅,猛地一咳嗽,嚇了鬱枝一跳。
兩人各自鬧了個大紅臉,季平奚乾脆道:「衣服呢?」
鬱枝轉身走了幾步取出一身天青色春衫,日夜耳鬢廝磨,公主殿下的尺寸她心中有數,做出來的和本人身量差不離。
「這還差不多。」季平奚得意地揚了揚眉。
許是伺候她久了,兩人之間磨合出極好的默契,不用她吩咐,鬱枝彎下月要來服侍她試穿新衣。
美人脊線、月要線甚為漂亮,俯身下來,發絲清香,季平奚沒忍住往那月要肢扌莫了一把,扌莫得鬱枝呼吸一亂,眼尾發紅地看過來。
她這人色欲重,不知沒開葷前是怎麼保持好一副清心寡欲的,難為鬱枝邊為她解衣,邊默默承受她的欺負。
「你阿娘眼睛要是好了,你是不是就要離開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