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狗裡狗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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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欺負你?她是實話實說,你欺負她,還不準她告訴我嗎?」

正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魏平奚『娶』了鬱枝為『妻』,便是她女兒畢生的依靠。

女婿將她們母女從水深火熱的流水巷拯救出來,此為恩,待她這做嶽母的謙遜厚道,孝敬有加,此為情,有恩有情,能做一家人是她們彼此的福氣。

一個是分離二十多年的舊知,一個是待她們有恩有情的好女婿,柳薄煙心當然向著自家人。

「況且你那麼大的人,怎會被她欺負?你和你母親不欺負我女兒女婿我都要謝天謝地了。」

這話裡捎帶了福壽宮那位燕太後,季容麵子上掛不住:「千裡迢迢寄信告我一狀,你這女婿哪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不叫告狀。」

「那叫什麼?」

柳薄煙笑道:「這叫做一家人親近。」

哪家小孩受了委屈不找娘的?女婿算半兒,認真來講奚奚算做她半個女兒。

這麼一想,她又『看』雲章長公主不順眼:「和個孩子計較,容姐姐,你真是好氣量。」

「……」

多年不見,那個站在大柳樹下的小姑娘不再笑吟吟看著她,眼裡沒了崇拜,沒了仰慕,沒了令人心折的歡喜,隻曉得拿話語擠兌她。

季容捂著心口不打招呼地倒在柳薄煙肩膀,從心發出一聲痛呼:「唔,好疼……」

她欺負瞎子看不見。

隻聞其聲的瞎眼小婦人頓時慌張起來:「容姐姐,你怎麼了?哪裡疼?」

心眼多的長公主趁機握住她眼饞許久的手,和她精心保養多年的成果比起來,這隻手略顯粗糙,指腹磨出細薄的繭,掌心每一道脈絡都在訴說那些年的艱辛。

她眼睛發酸,那顆心竟是真的疼了。

「全是你女兒女婿的好,我卻半分好都不配有……」

「這……」

柳薄煙被她握著手,慢慢回過味兒來:容姐姐應當不是疼,而是醋了。

吃小輩的醋。

她覺得好玩,偏生季容柔若無骨地趴在她肩膀,捉著她的手,清淡的吐息噴薄在耳邊,她生出另一種無法掙脫的慌。

玩笑都有三分真,季容天之驕女,從小到大碰到的都是捧著她的人,想要什麼皆是一句話的事。

唯有這年少遇見的人,才動了心,人便連影子都尋不見。

好容易尋見了,左被嫌棄,右被冷落,連日來的小心翼翼是她半輩子都沒嘗過的忐忑滋味,雖是甘之如飴,仍是免不了身體上的疲乏。

她累極了睡倒在柳薄煙懷裡,

趕車的瑪瑙得到夫人「駕車慢些」的吩咐,支著耳朵去聽車廂裡的動靜……聽了一耳朵寂寞。

看不見,扌莫得著,瞎眼的女人扌莫著熟睡之人的臉,年少的驚艷和成人後積澱心頭的恨意錯亂交雜。

孽是燕太後犯下的,與兒女無關。

荊河柳家信奉恩怨分明,不講究『母債女還』的遷怒,柳薄煙沉沉『望』向虛空,巴不得姓燕的老太婆早點死。

……

儀陽侯府一行人浩浩盪盪前往京城。

天明,魏平奚被魏夫人帶去城門口,準備迎接遠道而來的『家人』。

家醜不可外揚,身為侯夫人,顏晴這一日打扮得端莊嫻靜,手撚佛珠,頗有耐性地等著人馬進門。

魏平奚守在她身側,一副沒睡夠的模樣,再看她身邊的妾,更是瞧著少覺。

她們縱情聲色關起門來鬧天鬧地,魏夫人不好明說,輕咳一聲。

恰是一陣冷風襲來,鬱枝藏在兜帽裡的小臉被風吹得一激靈,冷不防瞥見四小姐勉強支棱起來的小樣子,唇角揚起笑。

「笑什麼?」魏平奚壓低聲音和她說悄悄話。

鬱枝謹慎地看了看站在前頭的魏夫人,小聲道:「笑你沒睡夠。」

她說這個,四小姐可就不困了,瑞鳳眼揚起輕佻的笑:「我睡不夠是誰鬧得?」

鬱枝不肯承認是自己鬧得,眉眼彎彎:「誰讓你強逼我喝那麼多湯湯水水?」

湯湯水水,補腎養顏,補得過火了弄得她一身燥熱不得發。

回想夜裡睡不著胡鬧的情景,她臉頰紅透。

魏平奚不如她臉皮薄,借著衣袖遮掩臉不紅心不跳地勾了美人小拇指:「那你舒不舒服?本小姐這麼費心費力地伺候你,連句好話都落不著還被你取笑,合適嗎?」

鬱枝月要酸腿軟下意識想往她身上靠,身子剛挨著四小姐衣衫,被魏夫人回眸一顧定在那。

顏晴那一眼藏著太多不可說的情緒,其中最濃烈的,是對鬱枝的不滿。

她在怪她。

怪她勾得她的寶貝女兒清早險些起不來。

怪她大庭廣眾之下還要貼著她的心肝寶貝。

怪她奪走了奚奚的注意。

奇怪的念頭從心湖躍起,鬱枝嚇了一跳。

魏平奚所有注意力都在她這,見她白了臉,以為她身子不適,主動湊上前一隻手攬著那把細月要,柔聲慢語:「往我身上靠,不妨事。」

若沒魏夫人那一眼鬱枝興許就聽了她的話,可『那一眼』意味太深,責備太濃,鬱枝不敢。

她不敢,有人幫她敢。

四小姐沒費多少力氣成功帶著美人投懷送抱,等她抬起頭環顧四周,魏夫人早就收回視線。

她以為鬱枝臉皮過於嫩:「你是我的妾,無需看旁人臉色。不拘男女,誰家不愛摟摟抱抱?莫要學那假正經。」

鬱枝半邊身子挨著她,沉水香的氣息柔和清淡,她眷戀地吸了一口,耳尖微紅。

指尖撓了撓四小姐掌心當做回應,魏平奚眼神溫柔,正欲趴在她耳畔說句調情的話,魏夫人柔聲道:「奚奚,你父親來了。」

儀陽侯身騎白馬,身後是從陵南府趕來的大隊人馬。

召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便是皇室。

十八年前皇後娘娘不滿嫡妹,陛下為照顧坐月子的發妻,一道聖旨催魏家回陵南老家。

如今魏家母女得了盛寵,魏家舉家搬回京城。

不論這背後真相如何,起碼在魏汗青看來是如此,在魏家更多人看來也是如此。

能重回京城,魏老爺子既感恩戴德,又心有戰兢。

年至四十的儀陽侯一身紫袍頭戴玉冠,不說旁的,相貌倒是讓圍觀的百姓吃了一驚。

人到中年尚且俊氣威武,與魏夫人站在一起,男俊女美,很是養眼。

「阿晴。」

魏汗青握著妻子的手,得了魏夫人一句場麵話,終是不大情願地將視線移到女兒身上。

繼而被那張不像他也不怎麼像妻子的臉狠狠刺激了一下。

陵南枯守多日,他自認想明白很多。

「見過父親,見過祖父。」魏平奚躬身行禮。

「起來罷。」

魏汗青懶得與她多言,魏老爺子低哼一聲。

魏三公子下馬與魏夫人見禮,抬頭見嫡妹滿麵春風,氣色比在陵南不知好了多少,頓時神情復雜。

魏大沒了,魏二廢了,二房嫡子年幼不堪大用,承爵一事落在魏三頭上,此行進京不僅是赴皇命而來,更重要的一點是請旨定下繼承人,得一些皇室賜予的好處。

既是請旨,帝後的態度是關鍵。

而能在帝後麵前說上話的,在魏家除了他的祖父、母親,還有他向來不喜歡的嫡妹。

魏三擔心妹妹在他承爵一事上使手段,哪知魏平奚根本不在意誰繼承這敗絮其中的侯府。

一家子各懷心思表麵和氣地進入新家。

玄武街北,寫著『儀陽侯府』的牌匾高高掛起,冬日的陽光照在上麵,好似乾淨明耀。

「二哥和我那好侄兒沒來嗎?」

魏三方才見她穿著雪白裘衣,脖子圍了一圈毛領,入了門,裘衣脫去,毛領摘去,露出裡麵煙霞色雲雁細錦衣。

脖子上疑似口勿痕的東西刺著他的眼,他難掩不屑,有心說教幾句,想到今時不同往日,來時路上便是祖父都提醒他不可對嫡妹無禮。

咽下到嘴邊的說教,他道:「二哥鬱鬱寡歡不適合來京,不肯要兒子離開他的視線,祖父無奈,準允他們父子留在陵南。」

不肯要兒子離開視線,是怕三房喪心病狂殘害子侄。

魏平奚表示理解。

魏家一團糟早就成了人盡皆知的笑話,不僅廢了兩個嫡子,更與姻親結仇。

大房孫氏與魏大和離後在孫尚書操作下嫁給侍郎家嫡次子,結兩姓之好。

二房與孫氏鬧出那等子醜聞,又被廢了子孫根不能人道,性情大變,忍無可忍李氏的和離書終是拍在魏二臉上。

沒了兩家得勢的姻親,名望受損,魏家地位尷尬,完全吃老本。

此行若不能得聖寵,儀陽侯府恐要由盛轉衰。

魏三臉上不自在,從袖中取出一物。

魏平奚眉毛上挑:「怎麼?」

「送你的,哥哥的一點心意。」

是一枚精致的玉墜。

「送我的?」她輕笑:「三哥有事相求,不妨直說。」

她不肯接,魏三直接將玉墜塞進翡翠:「我給娘娘和陛下備了禮物,三妹若有閒暇不妨幫哥哥看看?」

魏三是怎樣的人呢?好麵子重於性命。

當初顏如傾以手中劍削了他的顏麵,他一怒之下都敢與人同歸於盡,能教他說出這番『折節』的話來,看起來是成長了些。

他提到陛下和娘娘,魏平奚心思一動,幫他從諸多禮物中選了帝後可能會喜歡的物什。

「多謝妹妹,他日哥哥襲爵,必不會虧待妹妹!」

魏三拍著月匈膛信誓旦旦。

魏平奚笑了笑,施施然邁出這道門。

話別說得太死,萬一你在我『前世身死』裡有份呢?

血債血償,欠了她的,都得還。

新辟的侯府保留了陵南府舊址的格局,各院名字沒變,魏平奚所住院落仍是驚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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