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入顏府(1 / 2)
輕飄飄的雪花慢悠悠點綴著發頂,白衣落白雪,遠遠看去,風景如畫,美人如畫。
魏夫人身披火紅色的大氅抬眼看向雪地裡相擁親口勿的人,眉目平和。
李樂道:「四小姐這個妾納得很是稱心如意。」
有這妾陪伴,笑容都比平日多了。
「荊河柳家的女人,哪個不是勾人心的?」魏夫人漫不經心撚動佛珠:「多久了?」
「四月零十二天了。」
這是魏平奚寵愛妾室的時日。
四月零十二天,以她喜新厭舊的性子至多再過兩月就會玩膩。
「去尋些膚白貌美家世清白的女子罷,省得她膩了身邊又沒可心人伺候。」
「是,夫人。」
雪地白茫茫,鬱枝被她親得意亂神迷,羞極了咬著四小姐舌尖。
魏平奚吃痛,擰眉看她:「怎麼了,不舒服?」
也不是不舒服。
鬱枝羞赧看她,不好說四小姐親她親得太色氣,反復玩弄她舌頭,她舌根都要麻了。
她回抱四小姐,臉頰白裡透紅,整個人水媚多情,身子軟軟的,環在她月要間的手臂也軟軟的。
魏平奚伸出手指為她抹去唇角水漬:「累了?」
鬱枝氣息不穩,剛要說話一陣風吹著雪花而來,她險些嗆到,臉色更紅。
「咱們回去?」魏平奚邊為她順氣邊扶她起身,鬱枝雙腿打顫一個不留神差點跪地上。
這麼經不起摧殘,惹得某人瑞鳳眼微揚,她俯下身:「上來,我背你。」
四小姐武功高深,氣力藏於筋骨,看起來文雅似仙,表麵也有仙子的纖柔。
背上沒多少肉,細骨伶仃,趴在上麵鬱枝都怕壓壞她,不敢使力,選擇性地忘記這位在床榻是怎樣的能折騰。
玉臂虛虛環著她的脖頸,不用回頭魏平奚都能感受到她有趣的體貼溫柔。
「放心,摔不了你。」
鬱枝看了眼積雪的地麵:「你小心,路滑。」
「小心著呢。」
時間仿佛真有它神奇的偉力。
幾個月鬱枝站在眷心別院門前忐忑不安,未曾想這一踏進去遇見的會是前世對她有一飯之恩的恩人。
她以為恩人是天大的好人,是上天派到人間拯救她的仙女。
怎料世事又和她開了個玩笑——大恩人貪她的身子,想納她為妾。
她有過掙紮,有過不服,有過糾結困惑,糾結四小姐是好是壞,困惑她的話是真是假。
而後流水巷的種種遭遇令她下定心誌:她要找個靠山。
找個能護住自己和阿娘不受欺負的靠山。
短短幾月,她們從幾麵之緣的施恩者與受惠者轉變成親昵纏綿的枕邊人。
總之幾個月前鬱枝絕不敢想,有一天她會趴在這人單薄的脊背,看盡軟水鎮一望無垠的風雪。
她抬手為四小姐拂落沾在發間的雪,語氣嬌嗔:「你現在待我這麼好,是不是就想著入夜欺負我?」
魏平奚聞言笑得好一朵天山雪蓮花:「學聰明了?」
她麵相真的很具有迷惑性,嗓音更是,淸泠泠萬般斯文優雅,說出來的話總有些流氓。
鬱枝念起前幾回玩的花樣,渾身沒了力氣。
她不說話,魏平奚也不再逗她。
一路回到鎮上歇腳的客棧,翡翠瑪瑙金石銀錠已經備好沐浴的熱湯。
鬱枝先前被她壓在雪地親得唇瓣微腫,進了屋攬鏡自觀才發現這點,羞得她沒臉見人。
怪不得金石銀錠一臉曖昧地看她。
「姨娘,小姐催您去泡熱湯。」
「你進來罷。」
鬱枝趴在桌子慢慢抬起發紅的臉。
金石一進門望著她笑嘻嘻的:「姨娘……」
她指了指唇:「小姐真疼您。」
冰天雪地都消不去那位的火,可見她家姨娘魅力太強。
「胡說什麼呢?」鬱枝整日錦衣玉食養著,漸漸也有了做姨娘的派頭,她輕嗔一聲,金石識趣地住了話頭。
隻不過沒安靜多久,她又道:「奴總覺得姨娘是當主子的命,以姨娘的福分,前程必當似錦。」
她說的前程似錦是由妾抬為正妻。
大炎朝為妾者多,然被抬為妻的一個都沒有。
鬱枝不知她哪來的把握篤信四小姐會愛她愛得願將正妻之位拱手相送。
她張張嘴,本想教她以後莫再說僭越的話,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咽回去。
「姨娘,小姐催您呢。」
銀錠在外輕喚。
「看,小姐可是半刻都離不了您。」
沐浴都要人陪。
鬱枝感慨自己遇上魏平奚就是操勞的命,日操夜操,嚴謹點或許還得在前麵加個被字。
她想得有點遠,麵帶紅暈地出了房門。
小鎮最好的客棧,店家為接待貴客專門新辟了一處池子,等貴人走後這池子還要拆。
貴人嘛,講究,不願和後來人用一處浴池。
冬天泡溫泉是件極其享受的事。
白霧蒸騰,水氣上湧,熱乎乎的,熏得人小臉比桃花還艷麗。
魏四小姐身在水池頗為愜意,白花花的,鬱枝見了直接捂臉的程度。
「下來。」
一陣水花響起,很快白花花水嫩嫩的成了兩人。
魏平奚懶洋洋地趴在她背上:「怎的這麼慢?」
溫軟觸感分明,鬱枝心猿意馬:「和金石說了幾句話。」
「金石有我重要?」魏四小姐占有欲作祟,細長的眼睛眯著:「你是誰的女人?」
「……」
鬱枝嗔她不講道理,再過分的事都對她做了,得了便宜反而問她是誰的女人。
她沒法和四小姐講道理,顧念四小姐小她五歲,她耳尖竄紅,忍著『老牛吃嫩草』的羞臊:「是你的。」
魏平奚月匈腔的那點不舒服這才散去。
「那你要好好記著,你是我的女人,我玩膩之前誰也不能越過我去。」
話不是什麼動聽的話,鬱枝偏偏從中聽出一絲半點的別扭。
四小姐總說玩膩玩膩,玩了這麼久不也還沒膩?
「你在想什麼?」
想你玩多久才會膩。
鬱枝轉過來身抱著她:「沒想什麼。」
她看著就沒說實話,念在她主動投懷送抱的份上,魏平奚捧起她的臉親得投入。
風停雪止,陽光出來照在地上融化一灘灘水。
天氣又乾又冷。
魏家的車馬浩浩盪盪進入京城。
魏字旗隨風飄搖,久等在城門前的衛道士們自發組建一道人牆堵在路中央。
馬車遇阻。
「母親,您在裡麵好好呆著,孩兒出去看看。」
魏平奚朝另一輛馬車交代一句,得到魏夫人的簡短回應她撈起手邊長劍。
鬱枝跟著下車。
還沒在人前露麵,魏平奚斥她:「你跟著做甚?回去。」
鬱枝眨眨眼,不懂她哪來的脾氣。
「我的妾,才不給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看,快回去!」
她好歹有了一句說得過去的解釋,鬱枝抓著她衣角:「在魏家能給人看,為何來了京城反要我藏著?」
魏平奚哼笑:「管這麼多乾嘛?睡過和沒睡過能一樣嗎?」
「……」
她掀開簾子,威風凜凜下了車。
「孽海滔滔,勸四小姐回頭是岸!你一介女子,怎能納妾?豈不是丟盡我大炎朝女子的臉麵?」
身穿儒服的老頭子頭發花白站在最前麵,怎一個苦口婆心,痛心疾首:「你要顛倒陰陽倫常,這是大逆不道啊!」
「然後呢?先生想殺了我?」
四小姐執劍揚眉。
白衣墨發,道路兩旁凡見到她的無不驚呼,天人下凡也莫過如此了罷?
男人們失魂落魄,稍稍緩過來又是重重嘆息。
有趣的是,衛道士們不見她麵什麼嚴苛的話都罵得出來,可一見到她,立時成了乖巧的貓。
試問多喪心病狂的人才會對天眷的美人口出不遜?
他們隻道她受了妖女迷惑。
被扣帽子而不知的鬱枝身在車廂豎耳聽著外麵的動靜。
老學者撫須:「文人仁善,四小姐改過自新便好,無需打打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