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秀色可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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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吳嬤嬤被叫去驚蟄院問話。

鬱枝這頭抱著錦被睡得香,四小姐委委屈屈揉著酸疼的小腿,麵色古怪。

合該要美人服侍她穿衣,這倒好,她醒了,她的妾還睡著——到底誰才是主子!

她咬咬牙,束好衣帶回頭望了一眼:美人嬌媚,尤其做了她的女人,骨子裡透著成熟的甜香,青絲鋪散枕側,玉肩裸露,被衾堪堪遮著玉白山巒,起伏間勾得人心癢。

魏平奚低聲一嘆,上前壓著步子為她掖好被角,凍著了沒法伺候她,不還是她的損失?

本著為自己好的打算,她從頭看到尾,該遮的都遮了,唯獨美人睡惹了白嫩嫩的足從被衾探出來,分外惹眼。

「真不讓人省心。」

她將那足塞回去,順手扌莫了把寵妾細長的腿,床帳放下,她整斂衣裙輕手輕腳邁出門。

她前腳才走,鬱枝囈語著翻身麵壁,嘴裡嘀咕著「奚奚」,末了來句「欺負人」,也不知在做什麼夢,夢裡魏四小姐都落不著好。

一晚上,被她踹了十回八回,魏平奚大半宿沒睡好,眼下蒙著一層淡青,神情稍顯陰鬱。

吳嬤嬤戰戰兢兢不知因何事受四小姐召見。

左看右看將這吳嬤嬤盯了半刻鍾,盯得人頭破發麻,她打了個哈欠,不知情地恐還以為四小姐一晚都在縱欲。

「你們先下去。」

翡翠瑪瑙低聲應是。

驚蟄院鳥語花香,魏平奚一襲海棠銀紋錦衫,木簪挽發,麵上未施粉黛亦美得令人忘俗。

偏就是這般脫俗的美人,不聲不響的模樣給了吳嬤嬤恍惚在宮裡麵對諸位主子的威壓。

當日她說給鬱枝的話半點沒作假,魏家上下,唯二能給她如履薄冰感的,除了流嵐院慈眉善目鍾愛禮佛的魏夫人,剩下的,便是這位。

「吳嬤嬤。」

「奴在!」

「莫要緊張。」

魏平奚坐在門前的青石階,秋風迭盪,她拍了拍身側位置:「你也坐。」

「奴不敢,奴站著就好。」

「讓你坐你就坐。」

她起了煩悶,聲音聽著也帶著一宿沒睡好的沙啞,吳嬤嬤提著裙角坐下,神經緊繃。

「枝枝在你那學的怎樣?」

「回四小姐,鬱姨娘在小院學得極好,人聰明,乖巧,就是臉皮薄,若她伺候不周四小姐盡管罰老奴,是老奴沒教好!」

「激動什麼?」魏平奚看了眼身後的門扉:「你小聲點。」

「欸,是……」

「你待她倒是好,都不問我為何問你此事?」

吳嬤嬤手心攥出一把汗:「四小姐想說,奴就聽著,四小姐不想說,奴就不問,主子責罰奴才,不需要理由。」

「這話我不愛聽。」魏平奚看她一把年紀,身子骨也不結實:「罷了,就不難為你了,我喊你來是想問……」

她頓了頓:「守夜時你可注意她睡相如何?」

「鬱姨娘儀態端莊睡相甚好,絕無任何不良癖好。」

「無任何不良嗜好?」魏平奚拿眼睨她:「當真?」

「比珍珠還真!」

「行罷。」無任何不良癖好,合著就是看她不順眼?

「敢問四小姐,鬱姨娘,她、她怎麼了?」

「她沒怎麼,本小姐被她踹慘了。」她一臉費解:「莫非她屬驢的?」

嘶!吳嬤嬤起身跪地:「求四小姐恕罪!」

「都說了,你小點聲!」

「求,求四小姐恕罪?」

吳嬤嬤壓著喉嚨討饒,場麵怪滑稽。

魏平奚擺擺手:「你起來罷。」

「奴不敢起。」

「行,你愛跪那就跪著罷。」

她拍拍手站起來,轉身推門回房。

內室靜謐,暗香漂浮,魏平奚問過一通話她的妾還躺在床榻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她眉梢上揚:「醒醒,照你這睡法明年就可以開宰了。」

鬱枝夜裡睡得晚,又做了好長時間的夢,醒得來才怪?

夢裡戰況激烈,她化身武林高手與頭號大惡人四小姐打得昏天暗地不分伯仲。

高手過招往往極為凶險,千鈞一發之際,就在她騎在魏平奚頭上要她為自己做牛做馬時,一陣天旋地轉襲來。

美夢化作飛煙。

鬱枝睜開眼。

看清那張天仙般的麵孔,一拳揮出去。

醒了就撒潑,魏平奚眉頭微蹙,輕描淡寫地接下她這拳。

拳頭再也無法往前遞一寸,鬱枝睡意散去,真真正正有了清醒,驚訝:「四小姐?」

「了不起,你還知道我是四小姐。」

魏平奚風流使壞地順著她的細腕往上扌莫,慢悠悠爬上美人圓潤肩頭,身子壓低:「怎麼?誰給你的膽子,踹了我一宿醒了還想打我?」

她說的話鬱枝聽不懂,神色茫然,耳朵紅得可愛。

「我沒踹你,也沒想打你,我是……是在做夢。」

「做夢?」

四小姐何等聰明人,淺笑:「夢見什麼了?」

「夢見……」鬱枝羞於啟齒,偏偏她不說四小姐不肯放人,她麵紅如霞:「夢見成為武林高手和你打架。」

「打架?」魏平奚失笑:「誰打贏了?」

「勝負未分就醒了。」

「那你還挺厲害?」

鬱枝也覺得夢裡的自己厲害,但厲害歸厲害,不能說予四小姐聽,她語氣謙恭:「沒奚奚厲害。」

四小姐唰地掀了被子:「說好話沒用,起床!哪家妾像你這樣懶?」

春光乍泄。

鬱枝都不知該捂哪,臊得捂臉:「你出去!」

晨光照進來,是比昨夜看著更絕艷的秀色。

跪在門外聽著裡麵的笑鬧聲,吳嬤嬤鬆了口氣,暗嘆四小姐這般狠人竟也有心軟的時候。

不說尋常人家,單說魏府兩位公子的妾,別管夜裡如何折騰,哪可能醒在主子後頭?

鬱姨娘的運道到了。

就不知這運道能保持多久?

魏平奚伏在美人身上,眸子璀璨:「托著,讓本小姐嘗兩口。」

鬱枝羞得腳趾蜷縮,臉朝向另一邊:「我又沒有……」

「托不托?」

她說一不二,如今滿府的人都不敢招惹她,一個靠著她在府裡存活的妾,哪能說不?

「昨晚咬疼你了?」

她還記著這茬,鬱枝眼睛水霧翻騰:「嗯……」

「下次不咬你了,咬壞了怎生是好?」

她終於有了半點做人的覺悟,鬱枝流下感激的淚水:「不是說就嘗兩口麼?」

「嘗都嘗了,兩口和兩百口有什麼區別?」

「……」

早知如此,鬱枝說什麼都不敢賴床了。

陽光不溫不燥,等她穿好衣服出門,看清跪在門外的身影,她低呼一聲:「吳嬤嬤?您怎麼跪在這?」

想著她與四小姐在房裡鬧出的動靜,她羞得快要抬不起頭:「嬤嬤快起來罷!」

吳嬤嬤看向衣冠楚楚的四小姐。

魏平奚漫不經心笑笑:「她的話就是我的話,起來罷。以後別再搶著跪了。」

她性子怪,不喜有人沒規矩,也不喜有人太過看重規矩,吳嬤嬤親身領教一回,更篤定四小姐威儀赫赫。

她偷偷瞧著從她小院走出去的鬱姨娘,以過來人的經驗來看四小姐納妾後沒少疼人。

一雙柳葉眼媚而不妖,氣色潤紅,模樣含羞,月匈脯都比往日鼓了些。

鬱枝不知她一眼看出來的『實情』有點多,吳嬤嬤的小動作卻逃不過四小姐的眼。

「以後嬤嬤就跟著枝枝,金石銀錠資歷尚輕不足以震懾宵小,有您跟著她,諒那些阿貓阿狗也不敢放肆。母親那裡我會親自去說。」

鬱枝神色微喜。

吳嬤嬤一愣,心花怒放:「多謝四小姐!多謝鬱姨娘!」

……

收拾妥當,魏平奚領著寵妾前往流嵐院向母親請安。

李樂攜院中下人趕來恭迎:「見過四小姐,見過鬱姨娘。」

「起來罷,母親呢?可起了?」

「剛起不久。夫人說小姐來了盡管進去。」

有此一話,魏平奚坦然邁步。

魏夫人梳妝打扮好,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內的自己,顧自出神。

「母親晨安。」

鬱枝隨四小姐屈身見禮。

「起,一家子骨肉,不講究那些虛禮。」魏夫人轉過身,通身雍容華貴:「你昨夜彈琴擾得好多人難眠,快意了?」

「還行。」魏平奚揶揄道:「吵著母親了?」

「也還行。」

母女二人對視一笑。

「枝枝,到母親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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