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荊河柳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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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歌唱了一遍又一遍,送魏四小姐進入溫柔恬淡的夢鄉。

耳畔呼吸聲平穩蠻有韻律,鬱枝慢慢停下來,看著四小姐毫無瑕疵的臉蛋兒。

這樣一張臉,任誰見了都會為她的美色感到驚奇,無法想象一個美如仙的女子,性子會惡劣、多變。

說溫情比誰都溫情,說無情,也會輕飄飄說「不多你一人喜歡」。

鬱枝哄睡了她,自個陷入難眠。

窗外風景獨好,秋日的陽光不灼熱,不冷清,宅院靜謐,內室也靜悄悄,鬱枝紅著臉為四小姐蓋好錦被,赤條條的腿有心收回,被壓得死死的。

二十三歲歷經人事,害羞在所難免,她知羞,四小姐壓根不知道「知羞」兩字怎麼寫。

敢當著阿娘的麵在飯桌底下輕薄她,午睡還要纏著人,纏得她難受。

「怎麼,不能碰?」

早該熟睡的人忽然出聲,嚇得鬱枝小臉蒼白,心撲騰撲騰的。

魏平奚笑她膽小,頭拱了拱在她懷裡尋好更為綿軟舒適的位置:「我說了,身子喜歡我就好。問你呢,身子喜不喜歡?」

鬱枝羞而不答。

等想好怎樣答時,懷裡的人再次睡過去,似乎不在意她的回答,霸道地吃定她。

緊繃的心弦漸漸鬆開,她不敢再挪動,就此睡了一個時辰。

夜深,象牙床穩,芙蓉花開,魏平奚抱著美人從床榻下來,鬱枝月要軟腿軟,還沒從方才的潮起緩過來。

鬱母惦記女兒『女婿』晚食進得少,擔心她們肚餓,不放心地來到鬱枝所住的小院。

左右婢子提著燈籠照明,鬱母扌莫索著叩門:「枝枝,奚奚,你們睡了沒?」

浪海浮沉,鬱枝意識陡然驚醒,方要起身,月要身被一隻手扣住。

「嶽母,我和枝枝睡了,您有事?」

她乃習武之人,氣息綿長,嗓子倒是有點沙啞。

鬱母隔著門若有所思,不願攪擾二人好事,臉皮微熱,匆忙應上一句催促下人扶她走開。

門外再無動靜,魏四小姐撈著渾身癱軟的美人,一壺清酒自半空傾灑,沿著美妙的脊線匯入誘人的月要窩。

「這樣請我嘗酒才算妥帖,記住沒?」

她優雅俯身,去飲那沾了紅塵美色的酒釀,鬱枝扣著桌沿再也忍受不住哼出聲。

象牙床雖穩,四小姐卻不愛這穩,她就喜歡吱呀吱呀的聒噪,如人心的躁動。

漫長一夜,桌子響完門響,折損細月要。

鬱枝夢裡都在哭哭啼啼,天明,魏平奚跪坐身側捏著帕子為她擦拭眼角淚漬:「還哭呢?本小姐疼你還是錯了?」

為人妾者,本分也。

換了旁人說不得還得感恩戴德謝四小姐賞,鬱枝心裡門清,可她就是月要酸腿疼。

昨夜那陣仗,她都懷疑聲音飄出房門飄出院門,飄進阿娘耳朵裡去了!

潰不成音,緋紅的眼尾再次淌出淚來。

頃刻間四小姐又廢了一條帕子。

魏平奚失笑,摟著她月要和她耳鬢廝磨:「哪來的這麼多水?哭不夠嗎?」

她一語雙關實乃禽獸,鬱枝哪能聽不明白?

眼皮輕闔那雙朦朧淚眼再次掉下淚來,她啞著嗓子:「你怎麼總欺負我?」

「這話說得有趣。我不欺負你欺負誰?」魏平奚隨意取了小衣為她換上:「你看咱倆,倒是你成主子了?還不知足?胳膊,抬起來。」

鬱枝試了試,哽咽:「酸,抬不起來。」

「我都不酸,你酸得哪門子勁兒?矯情,給我抬起來!」

她說翻臉就翻臉,褲子還沒穿呢就開始不認人,鬱枝咬死她的心都有了,終歸膽子小,人怯,沒咬魏平奚反而咬著自己下唇努力抬起酸痛的胳膊。

她這胳膊昨夜拄完桌子又扶門,吃了不少勁。

「沒出息,這才哪到哪。」

魏平奚委實看不過眼,自言自語:「您別動了,本小姐今兒伺候您。」

她一句一個「您」,鬱枝一咬牙,忍著疼胳膊噌得抬起來。

挺不服氣的。

「能耐。」魏平奚親她耳尖,親她發酸的手臂:「這麼能耐,晚上咱們繼續?」

鬱枝一下成了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你弄死我,給哪再去找像我一樣的人?」

「天大地大,難道就你一個女人?」

「天大地大,可不就一個我?」

魏四小姐喜歡聽這話,登時眉開眼笑:「不錯!就一個你,得省著用。」

「……」

鬱枝沒她厚臉皮,埋在她頸窩怯怯地哭:「沒臉見阿娘了……」

大清早,魏平奚被她笑得肩膀直顫。

當女兒的擔心無顏麵見阿娘,為人娘親的不小心攪擾小輩們親昵,臉皮也是薄。

一家子骨肉,四小姐便是那最無所顧忌的——她連親爹娘之間的『趣事』都敢看,遑論這點毛毛雨?

坦然得很,一臉正氣仙氣,鬱枝沒少腹誹她不要臉。

可就是這麼個不要臉的人,主動提議帶她們母女遊覽秋日景象。

鬱母眼睛看不見,耳朵聽得著,四小姐以「人不能總悶在家中,要適當去吹吹秋風,聽聽樹葉枯黃落在地上的聲音」為由,駕車帶鬱枝和她娘親前往紅楓山。

秋意濃,魏平奚身騎白馬在前方開路,盡量為這対母女多留說體己話的時間。

鬱枝道她是存心的,存心害她在阿娘麵前丟臉麵。

「枝枝……」

鬱枝心裡七上八下,立時升起一股「這不就來了」的哭笑不得感,正襟危坐:「阿娘,怎麼了?」

「你和奚奚……奚奚她,沒欺負你罷?」鬱母感嘆二人情濃,卻又擔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女兒被欺負狠了。

四小姐到底是魏家人,出身名門,身份高貴,想必習慣受人捧著。

這般人物,受不得一點委屈,緊趕慢趕興許還討不得她歡心,哪會在意她女兒的感受?

「嶽母若是問你,我是不是欺負你,你要怎樣說?你當然要說,欺負了,欺負地你很舒服,懂嗎?」

昨夜耳畔私語,鬱枝回想起來猶麵紅耳赤:「她、她是有欺負我,不過,我……我還受得了。」

魏平奚策馬不知何時溜回馬車一側,放開了內力去聽,聽到滿意的回答,她清咳一聲:「枝枝,和嶽母說什麼悄悄話呢?是我能聽的嗎?」

她冷不防出聲,手握韁繩大笑離去。

如她這般的女子,莫說鬱枝了,就是活了小半輩子的鬱母都覺得稀罕。

馬蹄噠噠,確認她走遠了沒再偷聽,鬱枝羞紅臉,破罐子破摔:「阿娘,您就別操心了。我和她,我和她好著呢!」

「原來如此。」

鬱母拍拍女兒的手背:「不喜歡也可以和她說,總歸是同住一屋的枕邊人……」

「阿娘!」鬱枝羞赧:「女兒曉得。」

語畢她默默捂臉,四小姐表麵清雅嫻靜,全是騙人的,骨子裡孟浪頑劣,要多過分有多過分,折騰起她來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過她確實有句話沒說錯。

是舒服的。

唯一不美是後勁大了點。

她揉揉耳朵:「她待女兒很好,阿娘且寬心。対了,還沒問阿娘眼睛治得如何?」

「眼睛啊……」

紅楓山景色優美,一入濃秋遠遠望去山間如火繚繞,每到這個季節山上山下觀景之人眾多。

山上有座紅楓林,多為文人雅士吟詩聚集之地。

魏平奚一行人甫一出現,詩興大起的文人們個個成了被扼住咽喉的鴨子,發不出半點聲息。

陵南府多日來都廣為流傳四小姐的傳說——得聖寵,行荒誕,自甘墮落。

卻不知性怪的四小姐所納之妾也是如此不可多得的美人。

身段婀娜,步態優雅,衣裙翩翩,麵紅而白,有弱柳扶風之姿,所到之處,風中自有清香襲來。

可惜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為誰矚目,為誰惋惜。

鬱枝心生緊張,唯恐走出門來這些人多嘴多舌,那些話被她聽到無妨,她隻當耳旁風,被阿娘聽到可就糟了。

她求助地看向四小姐。

魏平奚眉峰上揚,倨傲地往文人聚集地瞥了眼,隻一眼,再無人敢多看多言。

「走,咱們去那邊。」

人聲禁絕,鬱母拄著翠玉杖跟著女兒『女婿』,驚奇『女婿』好大的威勢。

然一想到奚奚出身魏家,魏家當年有保家衛國、護駕有功的功勛,家中嫡女冷傲些似也在情理之中。

「嶽母,枝枝,這處清靜,咱們在這吹風賞景。」

選好地方,翡翠瑪瑙依次搬出此行帶來的一應物什,擺好三方屏風隔絕閒雜人等的窺探,又放置香爐、幾案等物。

瞎了幾十年,難得有機會出來透透氣,鬱母心情很好,尤其在發現『女婿』頗有詩才後,更是交口稱贊。

魏四小姐詩文一出,由瑪瑙大聲朗誦,滿紙才情隨風飄遠,羞煞一群飽讀詩書的學子。

「好詩,確是好詩啊!」

「詩好有何用?才華再高,能科舉能為官嗎?縱她是詩仙轉世,不也是悖逆綱常人倫之禍胎?」

「說得好!」

「宋兄好氣魄!既有如此氣魄,這話怎不敢當著四小姐的麵說?怎不敢當著皇後娘娘的麵說?」

「你——」

年輕才俊裡愛慕魏平奚者甚多,他們罵她是因愛她,護她也是因愛她,魏平奚三首詩文一氣嗬成,無需她再做什麼,那些惹人煩的蒼蠅自己便彼此圍攻,各自拂袖散去。

天地清明,秋風送爽,魏平奚笑道:「嶽母不如也來作詩一首?」

「這……」鬱母猶豫再三:「好。」

鬱枝滿眼期待,很想聽聽阿娘能做出怎樣的詩文來。

鬱母醞釀功成聲音方起,魏平奚散漫地摟著愛妾——鬱枝起先在蒲團坐得端端正正,被她害得隻能軟了月要身,甚而連阿娘做出的詩文都沒聽清。

「好!」

一聲叫好,鬱枝迷亂的心神清醒一半。

仗著嶽母看不見,魏四小姐興致上來香了枝枝美人一口,贊道:「嶽母好才情,實在教人大開眼界!」

多年不作詩,甫一詩成得了如此誇贊,鬱母招架不住連連擺手。

吹風賞景吟詩,打魚捕獵燒烤,飽飽吃了頓野餐,下山之時鬱母精力不濟,魏平奚親自將其背下山。

縱使知道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給自己看的,鬱枝還是喜歡——能有人為了她的歡喜甘願俯身折月要辛苦,這是她的幸。

即便四小姐求的是她的身子。

……

流嵐院,李樂從旁回稟:「四小姐將鬱姨娘的母親養在白虎街,昨日三人一起去了趟紅楓山。

「紅楓林四小姐遇見一眾文人,連作三首詩,文人作鳥獸散。有意思的是那瞎眼婦人也做了一首。」

「念給我聽聽。」

「是。」

香爐青煙裊裊升起,魏夫人手撚佛珠閉目垂聽,半晌問道:「不錯,像是讀過書的。她姓甚名誰,可是陵南府人?」

「回夫人,隻查出姓柳,容色姣好,家道中落,多年前遷來陵南府,嫁予窮秀才為妻,非本地生人。」

「柳?」她手上動作一頓:「荊河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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