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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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泰斯卡會說他們隻是「室友」。

照理說,這樣才更符合他和泰斯卡之間的關係。以後他打入內部成功後,和泰斯卡在別人麵前相處時也不會尷尬。

室友和朋友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就像不可燃物和可燃物。

泰斯卡更喜歡「朋友」這個選項嗎?

……是他權衡利弊過後認為這個選項更有利?

還是說……他更渴望這樣的關係?

沒等波本細想,就聽見河野真人問:「你有什麼特長嗎,小哥?我們也不是隨便就招人的。」

他看上去意興闌珊,隻是為了給新來的輿水憐一點麵子才隨口問的波本。

對河野真人這種性格的人,在沒被他納入承認範圍前,必須要謙卑一點,順著他的毛來理才行,要是姿態一下抬得太高,對方反而會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波本笑得溫和,開始往謙順的人設上給自己套。

「端茶倒水和跑腿這種小事就不說了,一旦交給我我一定毫無怨言的辦好。除此之外,常用的家用機械的維修我也能勝任,修車也可以……」

河野真人聽到維修時,眼皮抬了抬,仿佛有了點興趣,但也隻是一點興趣而已。

他「哦」了一聲,又問:「還有呢?」

他拿腔作調的樣子倒是直白,波本也不介意為了工作和他周旋。

輿水憐在旁邊揉著安德烈毛乎乎的大腦袋,想到河野真人剛才在辦公室裡和其他前輩之間彼此不容的態度……

河野真人勢單力薄,算上自己這個臨時工,看起來也和一水的西裝壯漢比不了。

輿水憐感覺自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主動說:「河野先生。我的朋友……他很會打架。」

波本:……????

輿水憐在論壇裡看到過有讀者做名偵探柯南這部漫畫的戰鬥力排行,雖然有很多角色他並不認識,但波本看起來排位也比較靠前。

波本沒想到的是,河野真人竟然真的有被說動的跡象。他走到波本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然後「嘶」了一聲,喜笑顏開。

河野真人:「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挺結實的。」

波本忍住避開對方身體接觸的沖動,佯裝不好意思的應了聲「哪裡哪裡」。

河野真人對著他擠眉弄眼,「你真的會打架嗎?」

波本直接開始真話謊話穿插著編織內容,「如你所見,我這樣顯眼的長相……以前也因為這件事和別人發生過矛盾,少不了生氣和大打出手,畢竟挑事的那方人都比較多,逃跑也隻能一時有用,最終還是要自己反抗。」

「這樣啊……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河野真人倒沒覺得他的理由有什麼問題,放在這個排外的國家,尤其是十幾年前,混血的小孩因為長相被人排擠其實很常見。

甚至現在也有不少這種事。

河野真人照著自己的邏輯瞎猜,「說起來,矢神小弟也是混血,這也是你們成為朋友的原因吧?果然還是團結起來比較好啊。」

波本聽到了新的名字——矢神?

是泰斯卡的假名嗎?

見泰斯卡對他眨了眨眼,波本笑著說:「是啊,這也是緣分。」

河野真人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我隻是個地位不高的小隊長,入職的事不全是我說了算的,這樣吧,你在我身邊呆上一陣子,要是表現不錯,我就給上麵引薦一下……」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無非就是畫餅。

波本如果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反而顯得很奇怪,容易惹他疑心。於是波本做出一副不是很樂意,但又竭力忍住不滿的樣子。

波本皺著眉,小聲道:「可……矢神君他不是今天就能試工了嗎?」

河野真人嘖了一聲,心想這人真不識趣,「矢神小弟是老板特批的,他能馴服老板的愛犬,你能嗎?」

「……我,確實不能。」波本搖了搖頭,「我還是接受考核吧。」

「這就對了嘛,這樣,要不你今天就陪矢神小弟在這附近轉轉?等到明天你和矢神小弟一起在過來,我給你說說詳細的安排?」

波本表現得很是欣喜,「當然可以。」

他喜上眉梢的樣子讓河野真人很受用。

在河野真人視線死角的輿水憐對波本這出神入化的演技感到欽佩,他可做不到像波本這樣能把豐富的微表情玩得爐火純青。

等到河野真人徹底離開後,泰斯卡和波本麵麵相覷。

一時間寂靜得隻聽得到旁邊大狗安德烈的呼氣聲。

「……我們先繞著附近走走?」輿水憐牽著繩子,提議道。

「走吧。」

河野真人走後,又變成了他們二人。

波本看著那條充滿攻擊性的狼犬在泰斯卡手上和柯基差不多,他們走出小巷,慢慢走到大街上去。

(……泰斯卡完全沒有要主動和他交流的意思。)

也是,泰斯卡隻是一直保持他原來的樣子而已,改變的人不是泰斯卡,是自己——波本心想。

隻需要一則短消息,他就從堅定的、保持疏遠的態度變得有些拿不準了。

在明知道對方救了hiro之後,繼續像先前那樣隻維持最低限度的交流?

這是不是有點……

波本想問的東西其實很多,但一開口,又繞到了公事上。

他重新整理好心情,問道:「泰斯卡,剛才那位河野先生……你是從他身上挖掘到了什麼情報嗎?可以和我共享一下嗎?」

輿水憐整理了一下情報,說出自己的猜測來,「河野先生和他的同事好像有些矛盾,其他人好像不是很喜歡他,覺得他能得到這個位置是因為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同僚之間的內部競爭啊,波本心想。

看來,河野真人目前並沒有能供他調遣的忠心下屬,或者能和他互相信賴的夥伴。

「不光彩的手段?」

「他的哥哥是老板青睞的下屬。」

「這是個有價值的情報,謝謝,泰斯卡。」波本說,「不過,你為什麼要說我很會打架?」

輿水憐一本正經地繼續說:「……因為那些對和野先生不滿的人看起來都很健壯,相比之下,河野先生看起來不太能打。」

「這種時候,我想河野先生會擔心那些人打他吧?」

波本哭笑不得的想:所以泰斯卡才說我很會打架嗎?

但,確實是戳在了河野真人的期望點上。

雖然說河野真人隻是個基層小隊長,但泰斯卡給出的情報裡,提到河野的「哥哥」是他們老板喬治·拉文麵前的紅人,那河野的利用價值自然水漲船高。

話說到這裡,又陷入了循環的沉默之中。

輿水憐完全沒覺得有問題——他和波本的關係不就是這樣嗎?現在作為同伴,已經將情報交換完了,接下來就各乾各的吧。

這時安德烈忽然停下來不肯走了,還扭過頭來拱輿水憐的手提袋,甚至用牙齒去咬袋子的邊緣,雙眼都是好奇。

輿水憐拍拍大狗的腦袋,「安德烈,停下。」

出門前河野先生往他紙袋裡也放了些小狗吃的零食,他身上的西裝口袋裡也有一點。

河野先生特意囑咐過了,安德烈胃口很大,但不能對他太縱容,若是他一賣乖就給零食,他隻會越來越驕縱。

他囑咐說:「至少也要等到半個小時之後才能給他餵吃的。」

輿水憐看著可憐兮兮的安德烈,半蹲下身來嚴肅地說:「現在還不能吃零食哦,你要乖一點。」

「嗚……」安德烈委屈巴巴的蹭了蹭他的小腿,在西裝褲上蹭下一圈毛來。

眼睛卻還盯著袋子。

波本被一人一狗的互動弄得直覺好笑,他忍著笑看向被少年牢牢抓住的紙袋,試圖加入話題:「袋子裡裝了什麼?」

「是我換下來的衣服。」輿水憐說,「我不想留在他們辦公室的櫃子裡。」

他抿著唇,無奈地說:「但是裡麵有安德烈的零食,所以……」

「難怪。」波本頓了幾秒,忽然道:「我來提吧,泰斯卡。」

輿水憐腦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沒聽錯?

紙袋提手隻有那麼點長度,波本去握住時正好擦到泰斯卡冰涼的手背,波本握緊提手,輿水憐卻沒鬆手。

他看向忽然提出這個建議的波本,滿臉的迷茫,就差把「為什麼」寫在臉上了。

波本看著安德烈,用這充足的理由提議道:「你這樣很不方便,又要提東西又要控製住安德烈,還是我來吧。」

輿水憐很想說你認真的嗎?

他又不是年老體衰、不良於行的人。

他正值青年,身強體壯,平衡性良好,而且訓練有素,讓他扛著安德烈爬樓梯都沒問題,他怎麼可能左手提兩件衣服,右手牽著狗就感覺不方便了?

他心想波本這是怎麼了?

兩人各懷心事,就這麼一起提著紙袋的把手,在大街上僵持住了。

波本看見泰斯卡的手指——上麵還有常年留下的繭。

如果河野真人的觀察力再充足一點,也許會對泰斯卡的身份起疑。

不過,他就算看到了,也許也不會想那麼多吧……?

泰斯卡一直不肯鬆手,波本試探道:「泰斯卡……?」

見到路過的行人朝著他們投來一瞥,泰斯卡才一根根手指的抬起來,然後鬆開手,緩緩將手縮回口袋裡。

肉眼可見的不自在。

輿水憐思來想去,隻能吐出一句:「……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波本:「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

輿水憐語塞。

波本怎麼拿這個說?

輿水憐奇怪的看著波本,「那是為了讓河野先生信任我們我才這麼說的……」

他隻是為了工作瞎說的,波本可能猜不到啊?他雖然對波本沒什麼好感,但他承認波本應該挺聰明的。

波本語重心長的教育道:「就算是為了取得信任,最好也別在其他人麵前對我說太多『謝謝』。」

輿水憐:「……為什麼?」

這裡麵還有什麼他不懂的東西嗎?

安室透見他疑惑,搬出自己的邏輯來。

「都扮演『朋友』了,那朋友之間太過客氣才很不自然吧?」

對人際關係和交往並不精通的輿水憐心中正在交戰。

一方麵,他覺得波本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騙他,為了利益和任務他應該按照波本說的做。

另一方麵,他潛意識認為這是在強行扮演親近關係,他和波本遠不到這一步,他非常的不習慣。

但是……為了任務也隻能強行讓自己習慣了。

「我知道了。」輿水憐說,「我聽你的。」

波本繼續說:「對了,我們還沒有交換過名字吧?河野先生都比我先知道你的名字,這樣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朋友』,不是嗎?」

輿水憐很想說——我知道啊,你叫降穀零,外號zero」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報上自己的名字:「矢神憐。」

波本追問道:「漢字是哪幾個?」

輿水憐想拿手機出來直接打給他看,但他忽然想起手機還在裝衣服的紙袋裡,他剛剛換完衣服還沒來得及拿出來。

他隻好求助於對方:「波本……能幫我把手機拿出來一下嗎?」

「在哪個口袋裡?」波本將紙袋稍微提起來些,然後伸手進去翻輿水憐的衣服,「順便一提,我現在在用的名字是『安室透』。給,你的手機——」

輿水憐打算去接手機,嘴上下意識就要說:「謝……」

結果安室透死死捏著他的手機,笑容深沉,「嗯?」

輿水憐趕緊改口:「……我沒說謝謝。」

波本這才滿意的將手機塞到輿水憐手裡。

輿水憐接過手機後,先是打開輸入框,將「矢神憐」三個漢字輸了進去,然後展示給波本看。

安室透也拿出自己的手機,將名字的漢字打了上去,這番交換姓名才算真正的完事。

安室透:「那我以後就繼續叫你矢神君了。」

「那我呢?」輿水憐覺得他應該不能隨便給波本取昵稱吧,他問:「我怎麼稱呼你?……安室先生?」

波本想了想,泰斯卡平時就是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但他沉浸在自己想法裡時自帶一種拒絕四周所有人的光環。

想象一下,麵無表情的泰斯卡用「安室先生」來喊他,那口口勿估計和隨便喊一個路人一樣。

仿佛他和河野真人一個級別。

他委婉道:「會不會有點太生疏了?」

「可是我也不能喊你安室君吧?顯得……」輿水憐說,「很沒禮貌。」

「……算了,那你直接喊名字吧。」反正也是假名,他想。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那輿水憐也懶得去思考這些。

他喊了聲:「……透?」

這發音讀起來太生疏了,輿水憐不習慣。

他就這麼思維打岔了幾秒,導致他沒注意到波本等了好幾秒後才回答他一聲:

「——嗯。」

「那就這麼說定了。」幾秒後,安室透的聲音重新響起,他說:「既然都選了『朋友』這個身份,就要表現得更像一點才不會起疑,你也不想被質疑吧,泰斯卡?」

波本他對於人情世故的掌握能力遠在自己之上,而且是情報收集方麵的專家。

更別提……論壇裡經常提到他是一個打n份工的打工皇帝,想要在任何環境都能融的進去,肯定需要極強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和情商。

……偏偏,這些都是自己的弱項。

如果能在波本身上學到些這方麵的知識就好了。

輿水憐在沉默過後,藏起最後的那點不情願,點了點頭。

「我會好好配合的。」

「最後,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輿水憐看向安室透,以為對方還有其他細節打算交代。

安室透掃過他露出的半段腳踝,終於問出了這個他憋了半天的問題:

「你為什麼穿的是女款的西裝?」

「……啊?」

=

河野真人給出的路線上,要途徑一個巨大的公園,園內還有一個風景優美的人工湖,情侶們會去湖上劃船,在附近算是個熱門景點。

輿水憐又忍不住向安室透確認道:「這身衣服真的是女式西裝嗎……?」

「看款式和版型,似乎是女款。」安室透說得模棱兩可,「不能換嗎?」

「可以吧……」輿水憐說,「但我感覺還挺合身的。」

安室透:「……」確實很合身,這一路上他都有點看習慣了。

「對了,衣服是河野先生找給你的嗎?」

「嗯。衣服都是事先裝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安室透想,如果河野真人真的和同僚關係太差,那些人為了捉弄他,也許會選擇給河野帶來的新人一個下馬威。

但偏偏泰斯卡還真穿得上。

「也可能不是女款。」安室透忽然改口,「一些舞台服的西裝,版型也和日常穿的西裝不太一樣,會在細節上為了舞台視覺效果做出改動,為了更加修飾身材或者故意改成觀眾喜歡的樣式……」

輿水憐抓重點向來很可以,他問:「所以你的意思是觀眾喜歡短一點的褲子?」

波本:「……」這話沒法接了。

他們早在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公園的側門附近。

這個大公園是安德烈每日的必經之路,也是他最喜歡的放風場所。

還未走到正門,它就欣喜若狂地「嗷嗚嗷嗚」起來,嚇得旁邊幾個膽小的人類幼崽主動退開,離得近的孩子家長也趕緊把孩子的手抓住,有人向他們這側投來不善的目光。

「怎麼又是這條狗,這群人還有完沒完了,警察能不能管管?」

「就是啊,我家孩子都快沒地方玩了……」

「這遛狗的人是新來的麼?以前沒見過的麵孔啊。」

「管他新的舊的,不都一樣惹人嫌。」

和曾經在街上聽到過附近的居民議論這些惡犬的安室透不同,輿水憐是第一次直麵這些話。

「嗚……」安德烈似乎知道自己不受人喜歡,它雀躍的步伐都收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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