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堂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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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萬丈朝霞灑在雲海之巔,麵向東方的窗戶在春風中開啟,露出了一張清新澹雅的嬌美容顏。

較之往日的出塵於世,美人的眉宇間,多了三分澹澹的春意,就好似蓮花之上的那一抹粉紅,飽滿而柔和,明明清雅高華,卻又媚到了極致。

回想昨夜不堪回首的經歷,連美人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瘋批。

未出閣的書香小姐,初承雨露,竟然就敢見識狐尾血滴子,來了個無孔不入,甚至把寶貝徒弟都搭了進去。

這經歷若是傳回家裡,不知多少小丫頭會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

不過她是梅近水嗎,就如同所愛的梅花一般,梅開百花之先,生來與眾不同,這種重要場合,自然也要『不與桃李混芳塵』,哪怕白給,也得白給出最強勢的姿態,顯出自身的卓爾不群……

梅近水迎著春風,緩了良久,才找到諸多自我安慰的借口,壓下心底的羞恥,恢復了平日的風輕雲澹。

梅近水低頭看了眼手裡疊好的手絹,悄悄放進了左淩泉玲瓏閣中珍藏定情信物的小木箱裡,還放在了所有姑娘最前頭,然後回過身來,看向了床榻。

崔瑩瑩穿著一身黑色薄紗睡裙,側躺在床榻上,也不知是暈了還是在裝睡,反正用薄被蒙著頭,沒有發出聲息。

左淩泉經歷大波大浪後,快飄到天上去的心緒還沒壓下來,躺在枕頭上,望著幔帳頂端,看似平靜,實則嘴角的笑意看起來有點傻乎乎,肯定還在回味著昨夜『賽神仙』的餘韻。

梅近水撩起長發,披在了背後,緩步走到跟前,略顯調侃的掃了一眼:

「左公子,這就起不來啦?」

?!

左淩泉回過神來,忙的坐起身來,笑道:

「怎麼可能起不來,隻是躺著放鬆一下。嗯……還叫左公子?昨晚不都改口叫好相公了嘛。」

梅近水在床榻邊坐下,用薄被蓋住顧頭不顧腚的瑩瑩,平澹道:

「你那麼飄,為了不讓你掃興,自然得滿足你。現在都完事了,想要我改口,可沒那麼容易,沒個十幾首詩詞……」

左淩泉湊到跟前,在紅潤雙唇上點了下:

「好好,答應你就是了,我慢慢想,肯定兌現。好娘子,先叫一聲讓相公開心下。」

梅近水輕舔嘴唇,稍作斟酌,還是滿足了小淫賊的願望:

「好相公,該起床了,妾身讓瑩瑩伺候你穿衣裳。」

左淩泉頓時笑了,笑的有點憨,不過馬上就樂極生悲,月要被擰了下。

裝睡的瑩瑩姐,拉開薄被露出殘存紅暈的臉頰,怒目道:

「我又不是丫鬟,你自己不會伺候他穿衣裳?還讓我來……」

梅近水抬起手兒,在瑩瑩姐身後打了下:

「又沒大沒小了是吧?昨天不是為師替你擋災,你不知得哭成什麼樣,就這麼沒心沒肺?」

崔瑩瑩聽到這個,倒是有點慚愧。畢竟她作為過來人,昨晚扛不住『另辟蹊徑』,竟然拉著剛受過摧殘的師尊擋槍,硬把師尊折騰嚶嚶討饒。

出於知恩圖報,崔瑩瑩此時還是孝順了些,沒有再和師尊頂嘴,坐起身來,把衣袍丟在左淩泉懷裡:「自己穿」然後拿起木梳,幫梅近水梳頭。

左淩泉可沒飄到衣來伸手團來張口的地步,他含笑坐起身來,麻溜套上袍子:

「昨晚累壞了吧?要不要吃點啥或者喝點啥,我去給你們弄?想喝東洲的酒我現在都跑去給你們買回來。」

梅近水拿著銅鏡,看著瑩瑩梳頭,微笑道:

「感覺皮膚不夠潤,想吃龜苓膏養養,後麵最大那隻玄龜年份足,你去熬吧。」

啊?

左淩泉表情一僵,暗道:最大那隻龜,可是謝伯母的靈寵,他要是拿來熬龜苓膏,怕是得和桃桃有緣無分……

好在瑩瑩姐還是寵相公的,知道師尊在調侃他,連忙幫忙解圍:

「你還不夠潤?再補小心和靈燁一樣變成龍王。」

「什麼龍王?」

「就是……」

崔瑩瑩想湊到師尊耳邊解釋,左淩泉在跟前聽著,又有點不大好意思。

梅近水瞧見左淩泉笑意古怪,就蹙眉道:

「女人說私房話,你也要聽?」

左淩泉連忙點頭:「好,我不偷聽,你們聊,我先出去轉轉。」

崔瑩瑩目送左淩泉出門後,才湊到師尊耳邊,說起了靈燁被欺負成噴水龍王的私密小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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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兩夜的旅程,對於左淩泉來說充實而幸福,哄完阿水和瑩瑩姐,就去哄秋桃和瓜瓜,還沒嘗過足癮,北狩洲就到了眼前。

懸空閣樓和滿載靈龜的渡船,在海邊的玄武台停下,祭海高台後的廣袤大地,已經破土開始打地基,很多坤極宗的修士,在其中忙活。

左淩泉和秋桃一起,把謝伯母夫婦送到山崖之上了農家小院裡,然後去後山祭拜了謝家先祖,在工地裡稍加走訪後,就繼續啟程,趕回了向陽山。

從永夜之地折返後忙活至今,繁重公務已經接近尾聲,上官玉堂還在正殿裡開會,而後麵擔任幕僚的姑娘們則清閒了些,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買紀念品,準備返鄉。

左淩泉去奎炳洲算是公務出差,在安置好黃粱福地折返後,先行來到了向陽山的正殿,向堂堂大人復命。

向陽山外依舊人滿為患,殿前廣場上站的都全是仙家老祖,老陸便以『鎮陽山』老祖的身份位列其中。

而巍峨大殿內,坐的就全是熟人了,東洲尊主劍皇、妖刀古辰張芝鷺、道家掌教等等,無不是能影響一洲局勢的仙家巨擘。

左淩泉從大殿後方進的大殿,並未現身,隻是站在旭日東升的壁畫之後;一襲龍鱗長裙的堂堂女帝,則坐在壁畫之前,堂居於萬人之上獨鎮群雄。

看著媳婦這麼霸氣,左淩泉隻覺賞心悅目,自然不會冒出去搶媳婦的風頭,也不敢。

左淩泉隔著牆壁,略微打量一眼,可見二叔吳尊義、親家仇泊月、瓜瓜的舅舅黃禦河等全在其中。

而瓜瓜『頂流仙二代』的身份,也能由此體現;因為老劍神人脈廣,開枝散葉香火也旺,大殿裡光是叔伯舅舅姑父等親戚都有五六個,和黃家有交情的長輩就更多了,幾乎遍地靠山。

順帶一提,修行道很重視『長幼尊卑』,實力不夠的修士,是絕對不敢坐在大老前麵的,即便大老不計較,自己也心虛,所以大殿裡秩序井然,誰大誰小、誰強誰弱,從座次上就能看出個大概,唯獨仇泊月例外。

仇大小姐的祖宗仇泊月,按道行、年紀算,得坐在門口;按宗門規模算的話,進大殿都勉強,但此時卻被諸多道友強行推到了第一排坐著,和道家掌教等龐然巨物並肩。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仇泊月的輩分實在太誇張。

以前老劍神把閨女嫁給仇封情,仇泊月就已經可以把老劍神叫『小黃』了;如今重孫女嫁給了位列仙帝的左淩泉,女武神也是左淩泉的道侶,那算起來兩位仙帝都比仇泊月矮了四輩。

整個九洲,誰敢和仇泊月論資排輩?當麵叫仇泊月『爺爺』,都是妄自尊大,膽敢淩駕於仙帝之上,這還算個錘子。

所以仇泊月如今的稱呼很特殊,所有修士都叫『仇仙丈』,取自『國丈』之意。

仇泊月一個純粹劍客,混了一輩子,沒在劍道混出大名頭,反倒成了『九洲最強外戚』,心情可以說十分復雜。

左淩泉在大殿後觀望,算是陪著玉堂。約莫過了半天的時間,玉堂說完了告戒九洲群雄的閉幕詞,就起身退朝,來到了壁畫之後。

上官玉堂消失在人前,那股如日中天的氣勢就收斂了起來,緩步走向後方,舒了口氣:

「終於忙完了,回家吧。」

連著開了十幾天的大會,饒是承壓能力極強的玉堂,到了男人麵前,也顯出了幾分疲倦。

左淩泉走在跟前,摟住玉堂的肩膀,抬手伸向沉甸甸的地方:

「累壞了吧?我給你放鬆放鬆……」

上官玉堂一如既往的眼神微沉,瞥了左淩泉一眼,看模樣是憋的太久,想找個東西揍一頓來放鬆身心。

左淩泉察覺不妙,迅速收手,改為正兒八經模樣,和玉堂十指相扣。

上官玉堂這才收起目光,被左淩泉拉著手行走,沉聲道:

「上次在永夜之地,你未經本尊允許,擅自公布我與你的關係……」

左淩泉笑嗬嗬道:「這不挺好嗎?還有人敢笑話堂堂大人不成?我去收拾他。」

「那倒沒有,敢笑話我的人,還沒生出來。」

上官玉堂本想做出威嚴模樣,振一振妻綱,但打完仗就忙活到現在,實在有點提不起勁兒,就轉而道:

「我瞧梅近水,和你流落永遠之地後,對你態度有所變化,似乎還想進門……」

左淩泉非常坦誠,拉著玉堂的手認真道:

「我孤立無援,拚死護著近水,她心裡肯定感動。嗯……你不是怕外人笑話你嗎,梅近水比你還高一輩兒,我就讓她進門了,這樣以後就不是你一個人站在風口浪尖……」

上官玉堂腳步一頓,轉過頭來:

「你已經讓她進門了?就出去這幾天?」

「嗯,大丈夫做事,要雷厲風行,嘶……」

左淩泉話沒說完,就被堂堂掐住了老月要,連忙抬手討饒。

上官玉堂凝望著左淩泉,稍微沉默了下,詢問道:

「你不怕瑩瑩戳死你?」

「瑩瑩姐答應了。」

「……」

上官玉堂饒是料到慫慫鬥不過梅近水,也吃驚於慫慫投降的速度,從這情況來看,連嘗試性的反抗都沒有,比靈燁可差遠了。

當徒弟的崔瑩瑩都接受了,上官玉堂自然不多說了,收起了手,輕哼道:

「也好。以前當她是長輩,不好無禮,如今到了本尊手底下,她再敢率性而為不守規矩,我讓靈燁折騰死她。」

「呃……」

「呃什麼?」

「靈燁不一定鬥得過近水……」

上官玉堂自然知道靈燁單槍匹馬,不是梅近水的對手,她平澹道:

「不還有我嗎,隻要你不胳膊肘往那邊拐,她就算有通天手腕,到了家裡也得給我老實相夫教子,其他人也一樣……」

上官玉堂秉承著自我風格,認真放著豪言,意思約莫就是——我不爭什麼老大,但家裡麵,沒人能把我當老二,都得聽我的……

以玉堂的氣場,確實能鎮住宅子裡大半姑娘,但梅近水存疑,還有一個則是完全不聽話。

上官玉堂幾句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就出現在大殿後遊廊之中,遙遙開口道:

「婆娘,你這話有點狂呀,真把自己當老大了?這幾天我們給你幫忙,剛完事兒你就在這裡過河拆橋,不合適吧?」

左淩泉抬眼看去,卻見靜煣迎麵小跑而來,背後跟著乖巧團團。

上官玉堂悄悄鬆開了握在一起的雙手,恢復老大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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