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大結局九（2 / 2）
辛夷知道高淼是為了自己好，嗯一聲，低下頭。
他頓了頓，掉頭看向領著僧眾站在不遠處禱告的惠治。
趙禎點燃香燭，徐徐插入香鼎，雙手合十，正要閉眼祈禱，衣袖突然被人拉住，接著便是月要身被人束緊，整個兒地退了開去。
那束目光在頭頂盤旋片刻，消失了。
趙禎聽到議論，警告地瞪了傅九衢一眼，伸出手。
「老衲修行方外，不問世俗，德行更是不夠，實在擔不起這般重任……」
傅九衢眉目冷冷，掃視一眼困惑的人群。
眼看就要走向獸足香鼎，傅九衢突然一聲厲喝。
等平靜下來，他劇烈地咳嗽著，睜大眼睛往後看。
一群命婦站在一處，被一個外男直勾勾地盯著看已經夠失禮了，她還與人家對視，若是落入其他人的眼睛裡，不知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
「朕還沒到病得走不動路的地步。這香，朕親自來點。」
眾臣驚呼！
他朝傅九衢伸出手，眼神淩厲：「奉香來。」
是高明樓。
「果然來了。」
「請官家率群臣焚香祭酒，以敬天地、神靈、祖宗。」
高淼嗆得直咳嗽，「十一，你說什麼？」
惠治遲疑一下便拒絕了。
傅九衢將趙禎護住來不及退出爆炸範圍，整個人摔在地上。
段隋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低頭說了兩句什麼，他點點頭，復又闔上眸子，認真聆聽。
趙禎眉頭微皺，看了趙宗實一眼。
「生民安樂。」
惠治眼眸一沉。
蔡紹懷的祝禱文也念完了。
兒子失蹤，讓這位老父親雙眼凹陷，精神頹靡，念完長長的祝禱詞，看上去疲憊至極。
「官家龍體有恙，聞香而咳，再近香爐隻怕會加重病情。祭祀以誠為要，官家心意佛祖已盡知，這三炷香不如請人代點……」
眾目睽睽下，他走到趙禎身側，接過小沙彌手上的香。
就那麼看著傅九衢，目光深邃而復雜。
「官家仁厚！」
太常寺丞蔡紹懷雙手捧著錦帛在照本宣科，祝禱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獸足香鼎體積很大，上麵覆蓋著一層香灰。
司天監急忙上前，「官家，這恐是上天示警……」
「且慢！」
默了默，她不鹹不淡地勾唇。
眾臣原以為廣陵郡王是恃寵而驕，想要替代皇帝祭天，沒有想到是讓惠治去。
高淼拉著辛夷在一群內外命婦中間站好。
他在祭台邊上凝神而立，安靜得如一尊雕像，一副得道高僧的感覺，雙眼浩瀚、深遠，要不是寂無那些話，辛夷不會把這個人看成壞人。
趙禎掉頭：「太常寺丞，你來說說，這是何故？」
又有人道：「難道廣陵郡王想代帝王拜祭不成？」
惠治許久沒有說話。
他餘光掃一眼傅九衢誠惶誠恐地道：
「……帝王升壇，對神祝禱……上承祖宗，下順人心，敕諸國使吏……」
「蔡大人的獨生子離家出走了……隻怕是心神不寧，出了大錯啊！」
「惠治法師德高望重，由法師代天子行祭再合適不過……」
傅九衢垂著眼，慢慢將香奉給趙禎。
高明樓朝她露出一個笑。
「阿九，這是怎麼回事？」
傅九衢朝趙禎行禮，不輕不重地道：「內子曾言，官家此症，萬萬要避免香燭氣味刺激，為官家龍體著想，還望官家允許……」
傅九衢冷笑，「上天示不示警我不知道，但惠治法師方才示過警了。」
趙禎也不解地看著傅九衢，「廣陵郡王，你知道什麼，不妨照實說來。」
誰也沒有想到，香燭剛插入獸足鼎中，這個廣陵郡王就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上手拽住官家，往後疾退……
不滿的人道：「廣陵郡王何故多生事端？」
惠治帶著眾僧，齊念經文。
一個內侍端著托盤，躬身上前走到趙禎的身前。
趙禎今日病體違和，站這麼久已然有些受累，掩袖咳嗽兩聲，這才上前。
「祭祀大典是太常寺在負責……事先就沒有檢查過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惠治的臉上。
萬眾矚目。
惠治手執佛珠，微微一笑，眼底映著上元節的燈火，顯得幽涼而冷詭。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對昏君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