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最後的藝術（1 / 2）
銀山巔打到白銀山腳。
最後打回現實的劉颯，眼中一片空明。
他的意念經過兩度沉浮，已返璞歸真，出神入化。
萬千幻象，皆已無法蒙蔽他的雙眼。
嘶——
深吸一口空氣。
劉颯在爆殼猛世界征戰數年的過往，盡數積澱。
恍如隔世的感覺，隨著氧氣不斷的刺激, 逐漸平淡下來。
從赤智身上得到的一切感悟，逐漸疊加在劉颯身上，他現在舉手投足間，充滿著通達玄妙的太極氣息。
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共濟, 生生不息。
一步又一步，他向前走著。
每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氣息就會更加玄奧更加深邃，如循環往復的陰陽魚般抵禦著不斷向他襲來的幻象。
逐漸的，隨著幻象的沖擊愈發強烈，一具醜惡的肥碩之軀在劉颯的眼眸中逐漸清晰起來。
他直望著眼前之人，如看死物般無波無瀾無喜無悲。
「二次元教父，你被捕了。」
劉颯平靜的宣告對方的結局。
隻見二次元教父同樣平靜的抬起他肥碩的雙下巴頭顱，向麵前的男人傳播他信奉的神。
「我是【神】的使者，為所有被世間假象蒙蔽的迷茫之人指引真實世界的道路，你若是能夠洞悉世界的通明之人，就不該阻攔我……」
砰——
一拳。
隻輕輕隔空一拳，劉颯便打得麵前那赤裸上身的肥宅滿地找牙，口吐老血。
趴在地上，感受著臉頰口腔內翻滾的痛苦，二次元教父突然露出大夢驚醒般的駭然表情，臉上老神在在的神棍德行專眼消失的無影無蹤，痛苦的放聲大喊起來！
「嗚嗚嗚……不……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呀！我……我投降了！」
？！
沒有感到任務完成的喜悅，截然相反, 劉颯眼中露出無比失望的目光……
這就是【神】的使者？
這便是為所有被世間假象蒙蔽的迷茫之人，指引真實世界的道路的人？
這……
這狗種t能擔起這樣的職能了？！！
這……
至少該抵抗一下吧？
至少該掙紮一下吧？
至少該寧死不屈一下吧？
至少該堅定信仰到生命終結吧？
就……
就t樣投降了？！
麵對不斷跪地求饒的佘褚，劉颯麵色鐵青，沉默不語。
他隻是想測試一下，對方到底是什麼成分，夠不夠資格與自己為伍。
沒想到隻輕輕一拳，這畜生便現了原形……
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s級收容物。
有的隻是一頭得了妄想症的社畜。
在佘褚斷斷續續的囁嚅聲中，一道清冷的女聲如清水般滌盪劉颯的耳蝸，為他清洗佘褚油膩不堪的惡心聲音。
「你做的好!劉颯，你已經順利完成了這次任務，我已經接到了總部傳來的消息，昏睡領域的範圍正在縮小！而且那些陷入昏睡中的人正在陸續蘇醒！」
看了一眼地上正在不斷求饒的脂肪堆積物，寧落凡隔著老遠對劉颯遠程遙控道。
「看來你的攻擊對他能夠起到真實傷害的效果，很好，若是他還想有什麼動作，那便不停的打，打到他不敢動作，老實合作為止。」
麵對這兩位無有慈悲的男女搭檔，二次元教父……不, 是佘褚，這頭社畜, 終於回歸了他畜生般鄙陋不堪的原形!
如此這般輕易的, 僅僅隻是一拳，這軟弱的肥宅便【神性】俱失，重新變成一堆疲軟不堪的脂肪堆砌物，向強拳（權）卑躬屈膝，磕頭如搗蒜。
這種軟弱無力徒有其表的東西，根本不配稱為理想主義者，充其量隻能算個妄想症患者罷了。
在鐵拳的挾持下，佘褚戰戰兢兢的被壓上了等級最高的全封閉式移動收容所。
但在劉颯眼中根本不必如此小題大做。
這種豬狗隨便找輛運牲畜的卡車，便可拉走了，哪用得這般麻煩。
完成這項令天龍上國真知局大為緊張的收容工作後，寧落凡和劉颯的等級瞬間躥升，寧落凡由a級調查員，成為了首屈一指的準s級調查員。
而出勤僅一次的劉颯，也成為了a級調查員，整個人身份地位瞬間就上來了！
在完成任務後，寧落凡順道帶著劉颯來到了位於魔都的真知局第二支部，進行正式的調查員資格登記審核。
這裡是真知局僅次於總部第二重要的地方，眾多成員來往其中，各個都非同凡響。
路上，寧落凡不斷觀察著劉颯。
盡管她原本就對這個男人不甚了解，但她有種感覺，這個男人在剛才的任務中，再度發生了一次蛻變，令她對其的印象又一次陌生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種變化速度，令寧落凡產生了一絲不安。
穩定。
她需要穩定可控的工具，去收容那些不穩定的東西，而不是在自己身邊留下一個隨時可能成為收容對象的定時炸彈。
在進入真知局魔都二部前，寧落凡提醒了一下劉颯。
「那個約定你還記得嗎？」
劉颯點了點道。
「記得，你大可放心，我還沒打算離職。」
聽到對方淡定的回話，寧落凡暫時放心下來。
行走在真知局內，頭一次進入其中的劉颯毫無畏懼感。
這陌生未知的一切，也全然無法勾動他鋼鐵般意誌的半分怯意。
而那些真知局的工作人員，看待劉颯卻是充滿好奇、敬畏與同情……
這位經天煞星寧落凡引薦的人才，一上來就拿下了【二次元教父】這種等級的收容物，成為了對方進階路上最踏實的墊腳石，大家都在私下熱議劉颯幾時會被寧落凡克死……
盡管眾人在寧落凡麵前，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沒出聲，但以劉颯現在的境界，隻一個眼神便能從那些臉上有話的人麵相中讀出萬千話語來。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前輩，是個命犯孤星的家夥，很她搭檔的人死的越快，這家夥向上爬的速度越快。
現在真知局內她可是數一數二的名人，基本沒人願意和她做搭檔。
雖然了解了這些東西，不過劉颯倒是渾不在意。
在他看來這女人頂多是沒什麼本事罷了，命犯孤星這種東西，隻要自己命夠硬，壓根就不存在這種說法。
說到底，那些死了的家夥還是實力不夠，沒法帶妹雙排罷了。
如果都是【二次元教父】這種類型的軟貨，劉颯覺得自己怕是乾到七十歲退休都沒問題。
指著一間房間，寧落凡用著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道。
「諾，等下在裡麵你回答幾個問題，就可以完成正式入職了，快進去吧，都是很簡單的問題，隨便答就行了。」
劉颯看了一眼寧落凡冰藍色的眼睛。
從那雙眼睛裡，劉颯竟一時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憑借他現在134的【拳法】境界，已經將拳與念貫徹，念出如拳動，能讓自己的精神洞察力像子彈拳一般射進他人的精神世界中，洞悉對方的意念。
但寧落凡的精神世界似乎像是被千年寒冰凍結一般，竟讓劉颯打磨到巔峰的能力也無法窺探！
不過他自信，就算對方在房間裡搞什麼小花招，他一樣可以破房而出。
坐在密閉的房間內，劉颯同時麵對四位戴著黑超的審查人員拷問。
這四人每個人都有過人之處，每個都有他們的獨門絕招，意誌與耐性更是技驚四座，秘密武器更給審核對象驚喜呀！
十分鍾後，劉颯麵無表情的從房間內走出。
寧落凡隨意問道。
「怎麼樣，都是些很簡單的問題吧。」
劉颯更隨意道。
「嗯。」
而四名審核員的一致認證結果是：對方就是個具有雙性傾向的社畜罷了。
不論四人從什麼刁鑽的角度對劉颯進行分析，能夠得出的都是這個結論。
性格平穩，個性中庸，態度良好，無反社會傾向。
他們給予了劉颯很高的安全評級，認為他的成分非常穩定，可以勝任調查員的工作。
於是，劉颯順利通過審核，正式成為了一名a級調查員。
……
另一邊，在經過嚴謹的十八道工藝流程確認後，真知局認定目前的佘褚就是個恢復普通人性格的社畜肥宅。
於是，他們開始對他進行壓榨式的超極限拷問，不餘遺力的從他身上榨取所有能夠獲取的信息。
這個可鄙的男人僅僅在鐵鉗夾熱狗這層拷問的力度下，便嚇得屎尿齊噴，徹底背棄了自己的信仰，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包括那位令自己脫胎換骨般覺醒的【神】的一切信息，向真知局的人和盤托出。
終於，真知局的人從眾多事無巨細的各種事項中，篩選掉諸如對樓上女鄰居說【您好，操您媽】這種不值一提的雞毛蒜皮小事，得到了關於【神】的信息。
《喪屍人》、《孤勇者》、《自由之拳》、《真實之扉》……
這是佘褚提到的，令自己覺醒的禁忌之物。
毫無疑問，這些藝術品全部都是包含強烈扭曲之力的收容物，必須嚴格收容才行。
而創造出這些作品的作者，必然是收容物中的收容物!
僅僅憑借自己的造物，便能間接創造出【二次元教父】這種等級的可怕收容物，其實力與等級恐怕難以估量!
僅初步定位，真知局便將其設定在ss這個極少設定的等級上。
這還隻是真知局的保守估計，若是事態有了進展，或是探測出對方恐怖的影響力，sss這等滅世的等級也未必沒有可能出現……
對這種等級的收容物，僅僅隻是展開初步的調查，變需要經過無比謹慎的決定。
在經過緊張激烈的討論後，真知局的高層在會議表決的最後，還是通過了對【二次元教父】口中的【神】——代號為【虛先生】的收容物的調查決定。
這是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可以說是真知局有史以來最大膽的工程。
一旦出了任何差池，後果便是無法想象的。
會議的方案是進行謹慎保守調查，從對方的藝術品開始著手，想辦法利用信息渠道的控製手段，找到對方藝術品的源頭，切斷對方造物的汙染源。
但令真知局沒想到的是，他們費勁力氣對佘褚所說的幾部作品展開了極其嚴格網絡排查，卻意外的發現根本無法在任何網絡渠道內找到這些藝術品的下落!
不但如此，再去尋找佘褚手機內的推送信息，亦是憑空蒸發般一無所獲!
這……這就好像這些信息和藝術品，都是具有自我意識的生物般，正在虛擬數據的海洋中逃避著調查員的搜捕!
立刻，真知局意識到了，自己的確是在和【神】作對!
僅僅隻是初步試探，便得到了這樣的結果，根據謹慎，調查已進入暫停狀態，一切隻得等待對方的動向再做決定。
……
真知局內，正當那位風風光光的新人上任時，在不起眼的廁所內，一位麵容深邃內斂的中年人，正在低頭墩布。
老韓，這個兩度於夢想世界失意的男人，已經在無數的磨煉中，令自己的熱血境界拔升到徹底沸騰一切的地步。
現在他的【個性·熱血沸騰】，已經擁有56%的完全力量。
56%，這個純度等級的扭曲者，已經開始具備不可思議的能力。
而抵達這種純度後，一個人的人格將會徹底從茫茫大眾中掙脫出來，具備獨立自主的思維力量。
現在的老韓已經不再是那個兢兢業業被家庭後代束縛的中年男人，他已具備強烈的反社會傾向，每天最希望聽到的消息，就是某某地突然爆發無法控製的暴亂事件，整個社會陷入混亂中。
這種失控暴亂的感覺，會帶給他一種革命反抗般的通感，令其熱血沸騰，無法自已的狂喜狂樂。
而前一陣，二次元教父造成的巨大混亂，便給予了他這無與倫比的悸動快感。
每天聽著過往調查員口中惶恐失措的語氣，他襠下的旗子都會無法控製的扯起，熱狗滾燙噴薄出白色沙拉醬。
但今天，他陽痿了。
因為他聽到了很不幸的消息，那悲傷的感覺勝過他接到自己母親兒子被泥頭車創死帶來的悲愴，百倍千倍！
二次元教父竟被收容了！
這如同在他的熱狗上澆了一盆冰涼的冷水，令他心情頹靡沮喪，憤恨不已。
海一般洶湧浩瀚的悲情轟進他的內心。
這不是個人感情那微不足道的小情小愛，而是革命失敗的悲世情懷！
從食屍鬼創造的虛偽世界手中，反抗這個黑暗世界的英雄，竟也倒下了！
這幾天的日子，對於老韓來說如夢似幻。
二次元教父，給了他狂喜，亦給予了他狂悲！
在悲傷過後，生活還要繼續。
可在這個被天龍人控製的世界上，他能做什麼呢。
老韓思索著，握著手中的拖把。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上班族模樣青年走進廁所，與他擦身而過。
觸電一般，老韓驀然回首，與其對視！
根據藝術之神莫真一直嗶嗶賴賴的名言——【高手總是能一眼認出玩家和nc】。
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場荒誕的遊戲，在虛偽與黑暗中渾渾噩噩的民眾都是nc，那麼老韓此刻便發現了一名擁有自我意識的玩家。
而對方卻渾然不覺般無視老韓徑直走進廁所，嘶啦一聲扯開拉鏈，開始舒爽。
在強而有力的水流聲中，老韓握著拖把，出神的望著對方。
這熾熱的目光足能令鋼鐵融化，青年卻目中無人般隻是對著牆壁拉上褲鏈。
就在青年即將離去時，韓明哲熱血沸騰，一把握斷了拖把，大聲吶喊。
「站住！你……」
青年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老韓平靜道。
「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了解自己該做什麼，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最好想想自己夠不夠【格】，如果想清楚了那就去做，沒有人會阻攔你的。」
毫無疑問，劉颯早已一眼看穿老韓的身份。
【性】與【格】，是超越物質基礎，承載一切的關鍵。
二人的【性格】已強烈到互相一眼可以認出的地步，就算時空轉換，亦是無法遮掩彼此的感應。
一瞬間，原本熱血沸騰的老韓再度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