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變化發生(1 / 2)
一拍案幾起身,拔劍就要去宰了那個小畜牲。
而後才想起他已經死了。
埋怨妻子:「你怎不早告知我。」
州牧夫人道:「我看你打定主意過繼他,你不是常說什麼疏、疏不間親?」
「疏不間親是這樣用的?我同你親還是同他親?」
州牧夫人聽他如此說,心下一鬆。
無兒無女她倒是沒甚所謂,她看上的是狄詹,有狄詹相伴就好。
但不得不說,這始終是樁遺憾。
狄詹又無親兄弟,近兩年看著他為後繼無人之事犯愁,心裡就像壓了塊大石。
偶爾甚至會想,自己早年是否不該那麼善妒,好歹讓他納房妾室……
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給打散了。
狄詹若敢納妾室,她就算不提刀砍了他,也是決計不能跟他過了,大不了還回去做山夷。
她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之所以忍下別人給的氣,也是想著自己沒為他生兒育女,又不準他跟別人生,終究是對他不住,他要過繼堂侄便過繼罷,那人不入眼她便睜隻眼閉隻眼……
至今日,壓著的那塊石頭才徹底搬去。
「你既這樣說,那我可要跟你好好告上一狀。何止是狄獲,你堂弟那一家子,都抻脖子瞪眼地等著咱們搬出州牧府給他們騰地方呢,還說等你走後就把我掃地出門——他們當我聽不到。」
狄州牧臉更青了,月匈口不斷起伏。
其實他也看不上這個不成器的堂侄,還不是自家堂弟,搬出已故雙親,整日黏纏哀懇、好話說盡。
真正打動他的是那一句:「阿奇格雖不太爭氣,可兄嫂喜歡他呀,帶著他騎馬、還給他做鞋,阿奇格也說了,將來會把兄嫂當他親阿母孝敬,兄長還有甚不放心的?」
近幾年他時常犯愁,愁的是他若先走一步,留妻子一人於世該怎麼辦。想著她跟前總得有人照顧,自小看著長大的堂侄總比旁人靠得住。
結果竟是被人蒙了眼!險些把妻子推進虎狼窩。
幸而兩人今日把話說開了,不然——
狄州牧緊握住妻子的手,心頭浮起幾分愧疚與後怕。
緩了緩神,才同她說起自己肯認春融為義女的真正原因。
「咱們都知道春融是誰的人,這次援救歸樂州又是奉的誰的意旨——」
州牧夫人想起幾年前見過的那位被春融稱為女君的女子,當時隻覺得舉止氣度不凡,但誰能想到她會成為後來掌一國權柄的琦瑛妃呢。
「好在她與國君瞧著行的不是一路。」
「何止不是一路,此人……」想說此人野心勃勃,話到嘴邊又把話咽了回去。
不過州牧夫人自己也回過味來:「春融殺狄獲,可能並非隻是因他違反軍令?」
狄州牧點了點頭。
兩人都沉默下來。
「琦瑛妃想要北融州歸服於她,春融又何必主動提出認咱們為親?」
「不管是那位的主意還是春融自己的主意,她認咱們作親,算是替咱們做了決定,或許也免了咱們一場禍事。」狄州牧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夫人會看人,這個女兒認得不虧。」
州牧夫人笑了笑,眼角的紋路帶著歲月的柔和,「我看人一向準,不然怎會挑中你。」
跟著寬慰他道:「罷了,都一把年紀了,還沒看開?誰爭誰搶,由他們去罷,隻要北融州的百姓安居如常,你還有何所求?」
狄州牧笑嘆一聲:「夫人說得是。」
他已老邁,即便把北融州交到幾個堂侄手裡,他們也未必守得住。
再有,自新國君即位以來他心裡就藏了層隱憂,恐才安寧不久的大成會重蹈大越覆轍。
老百姓經不起連年的戰亂了,比起一個會把國家拖入戰火的君主,有能者取而代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