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眾美一堂(1 / 2)
良爍手裡拿著的,正是為許晏量身定做的《龍·陽秘史》。
「上卷已成,隻待下卷。」
薑佛桑接過翻了幾翻。
已非局中人,反胃的情緒也不會再有。抽身事外,再來看這本書,竟是頗有文采。
將男人堆裡打滾的浮浪之事,寫得含而不露、艷而不俗,真須一番功夫不可。
不過也不難看出,行文間還是有些生疏和僵滯之處。
這也難怪。
編書之人寫慣了辭賦文章,頭一回接觸這種新文體,難免手生。又是這樣無底線的內容,想必沖擊極大……難為了。
「女君,這裡麵到底寫了何等樣事?」
良爍大字不識,隻知這本書能讓許八郎永無翻身之地。
他依照女郎所說,將信和法子都教給了連氏子弟,其後又將早先混跡市井時接濟過的一個窮儒生介紹了過去。
一來放心,二來也讓他賺些錢財度日。
窮儒生交書給他時神情古怪,讓良爍不免生起幾分好奇。
「故事罷了。」
見菖蒲也在旁睜著大眼睛,薑佛桑笑道,「改日有閒,說與你們聽。」
「好耶!」兩人煞是高興。
良爍想起什麼,指著書道:「這隻是上卷,下卷還未完成。連氏好大的手筆,雇了近百個傭書人,如今裡坊遍傳。許氏氣急敗壞,不惜出動府兵,到處收繳此書。」
川壅之處,豈是說堵就能堵得住的?書易禁,故事卻會永遠流傳。
何況連氏亦非素食之輩,許氏想要「毀屍滅跡」,且沒那麼容易。
接下來兩家鬥法,許晏揚名已是必然。
隻盼愛子入骨的臧氏能撐住才好,若是氣出個好歹,等不到下卷問世,那多遺憾。
薑佛桑合上書冊,看向一望無際的江麵。
她對許家的「回饋」也就到此了。
畢竟還有許晁這麼個權高位重的大將軍在。
天子縱然疑他,仍要用他,這就代表許氏眼下困局隻是暫時。
但若不出意外,八年後,就是他夜闖被自己砸破頭那晚,長生教突然發動叛亂,許晁連夜趕回京郊駐營,不久即死於軍營嘩變……
而許晁身死之日,就是許氏闔族覆滅之時。
事情交代完,良爍正欲下去。
薑佛桑叫住他,問:「馮顥如何了?」
馮顥,也就是裘鬱相贈的的那個部曲,如今已在她的陪嫁隊伍之中。
「傷甚重,已找醫官看過,需要將養段時日。旁得倒還好,隻不肯理人……」
良爍愛跟人打交道,五花八門的人都有本事極快混熟,這個馮顥卻不行。
女郎叮囑他照看此人,他無有不盡心的,但乾說半日也不見有個回應,良爍一度懷疑他是個傻的。
薑佛桑點頭,「隨他。」
鴻溝難跨,傷情總有盡時,她隻需把答應宜芳的事做到即可。
良爍領命退下。
薑佛桑看他走路帶風的模樣,笑對良媼言:「乳兄甚是快活。」
「女郎有所不知,自打讓他隨嫁崇州,他就興奮得不成樣。這小子天生飛鳥命,東南西北,就是不愛在窩裡待著。」
說到這,良媼頓了頓,臉上現出自責。
「隻恨女郎定親到出嫁那一年,良爍與我置氣,在外郡遊俠不歸。如若不然,讓他探清楚許氏根底,哪裡還會有後來這些事。」
「朱門之內的汙穢事,豈是旁人說打探就能打探到的?許晏隱藏甚深,連氏那些紈絝子弟都不知曉,良爍再有能耐,通的也是市井而非世家,媼若因此怨責他,那他實在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