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叫我等開開眼(1 / 2)
「歡迎貴客駕臨府上,」季念念跪坐在席位最前,用手輕輕托起杯底,緩緩道,「承蒙各位不棄,肯賞光前來府上參加雅集,念念便以茶代酒,謝過各位公子小姐,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言罷,她左手掩袖,右手拿杯,將茶水悉數飲盡,動作氣度亦如行雲流水般從容雅致。
席間掌聲如潮。
「一年未見,季三小姐還是如此光彩照人,清麗脫俗,本公子先乾為敬!」那郎君舉杯小酌一口,眼前驟然一新,似是覺得回味無窮,又多品了兩口,贊道。
「這酒入口先苦後甘,味道濃厚醇香,像是……」他思索片刻,繼續道,「像是用鮮花釀出來的,甚為獨特。」
「不怕各位笑話,本公子便以此酒吟詩一首,為大家開個頭。」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那位郎君嘴裡念念有詞,時不時搖頭晃腦,邊誦詩邊給自已又斟滿一杯。
席下有人捧場,「這可是酒中八仙之一李太白所作,此詩搭此景,可謂妙哉,妙哉!」
「朝月姐姐,這位,可是靖國公家的小公爺,寧立?」鄔玉扇著蒲扇,煞有意味的低聲詢問道。
「可正是他呢,」郭朝月眼尾瞥了眼季念念,便繼續說,「這個公子爺啊,秉性貪劣紈絝,時常留戀於那花街柳巷,每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家底都快被他一個人敗壞了去。」
鄔玉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這等遊手好閒之人,靖國公他老人家也不好生管一管,世代積攢下的聲譽莫非就這麼要毀於一旦?」
「妹妹你還真別說,靖國公差人每日都蹲守在青樓妓館處捉人,一旦發現就會被罵個狗血淋頭,是家法也用了,祠堂也跪了,愣是一點用都沒。」
「靖國公也不舍得真下狠手,畢竟家裡邊僅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還是嫡子,真是讓人唏噓啊,現下京城沒有哪家高楣貴女不知他心性的,都唯恐避之不及呢!」郭朝月說的喉嚨有些發乾,便啜了口茶,潤潤嗓。
「瞧姐姐你說的,」鄔玉笑了笑,道,「再不濟也是個小公爺,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光是這個爵位怕不知要吸引多少氏族爭搶呢。」
「嗯……說到攀高枝,」她戳了戳郭朝月的胳膊,聲音放的更低了,還用蒲扇輕輕掩住半張臉,道,「那個叫殷九墨的,不會也是來湊這熱鬧的吧?」
「她也配?你別說笑了。」郭朝月揚臉看了半天,才在最角落裡發現正胡吃海塞的殷九墨,戲謔的說,「先不論姿色,光憑出身她拿什麼來跟季念念……」
她似乎是意識到說錯話了,趕忙轉口道,「光憑出身她連縣衙提刀侍衛的女兒都比不過。」
「再說了,一個流浪的野丫頭,拿什麼比,拿她一身紅裙嗎?」
鄔玉正吃著糕點,差點被逗得噎住,雖剛剛郭朝月突然調轉話鋒,不過還是從其的隻言片語發現了端倪。
季念念和寧立,似乎聽誰說過這兩人的關係。
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以前倒是聽自家母親嘮過兩句,說是寧立表白季念念不成,傷心沉淪,所以才終日流連楚館秦樓,把酒澆愁。
現在一看倒也有那麼兩分的可信度。
「常聽家父說起過寧小公爺,許是好久不見,小公爺消瘦了不少,但依舊是玉質金相,儀表不凡,」季念念特意遣早竹倒了杯酒,「念念再次謝過小公爺捧場,這杯酒,我便飲下了。」
她的聲音是那樣動聽,好像黃鸝的婉轉歌唱,又好似炎炎夏日中的一襲清風,讓人倍感舒意。
再次見麵,寧立看的心神恍惚,直到身邊侍從低聲提醒,這才連忙抽回思緒,道,「季三小姐過謬了,以後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差人來我府上便好。」
「我看寧小公爺隻是貪喝了幾口酒,怎的就醉了?」一旁的公子玩笑道,「可真應了詩中那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幾人拍案笑了起來。
「見各位能有如此雅致,念念深感榮幸,今日我便獻醜舞劍一曲,為大家助助興如何?」
此言一出,在座眾人無不發出驚嘆,曾經隻聞這季三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繡花燒瓷工藝也堪稱上京一絕,從未想到一書香門第出來的女子,竟還會些舞劍的花活。
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嘖嘖稱奇!
「早竹,去把我的軟劍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