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月亮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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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前。

深夜。

「信使先生,您是說法爾科內?」企鵝人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一般這個時候他會在酒吧裡,您找他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的語氣顯然有點小心翼翼,像是在擔心法爾科內也被秘星教會給拉入夥了會取代他的位置。

尤萊亞懶洋洋地靠在電話亭的玻璃上,他將話筒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手裡拿著一支筆和紙,看著上麵寫的地址對著話筒說道:「沒什麼,一些私人事務要找他解決一下……唔,你確定是這個酒吧?」

「確定,信使先生。」企鵝人說道,他的聲音帶了點諂媚,「我在法爾科內身邊安排了人,不會錯的。」

「好。」尤萊亞說道,「謝謝。」

說完他便想掛掉手中的公共電話。

「等一下!」企鵝人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信使先生,還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是我可以幫到忙的?」

尤萊亞眯起眼睛,詭譎的流光在他漆黑的眼眸裡流轉了起來。

他想了想之後,輕聲說道:「報警,奧斯瓦爾德。」

企鵝人:「……啊?」

「告訴戈登局長……」尤萊亞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揶揄的笑意,仿佛預見了什麼極為有趣的場麵,「黑麵具的人和羅馬人的幫派火並了,讓他來為法爾科內收屍吧。」

……

另一邊。

法爾科內坐在不夜的酒吧的包廂內,嘴角吊著雪茄,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裡的水晶高腳杯。

「你的意思是,企鵝是打算徹底收手了?」他輕哼了一聲,眯著眼睛說道。

坐在他對麵的是兩個戴著白色貓頭鷹麵具的人。

一男一女,兩人都身穿著昂貴的定製服裝,舉止優雅,一舉一動間盡是多年養成的高貴儀態。

「他最近一直在轉移資產,對產業進行調整。」戴麵具的女人不緊不慢地說道,「不知道他為何會做出這種轉變,我們猜測可能與秘星教會有關。」

「哼,一個不成氣候的小□□罷了。」法爾科內不屑地笑了笑,「企鵝的退出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事。這個家夥還是這麼沒出息,輕輕鬆鬆就被別人給洗了腦。」

「今晚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女人繼續說道。

法爾科內眯了眯眼睛:「你是說黑麵具進去了?」

「不僅僅是進去了。」戴著麵具的男人冷聲說道,「他是被送到阿卡姆去了,而且和他合作的貝恩還被切斷了一隻手。」

法爾科內皺了皺眉:「進阿卡姆倒是不讓人覺得意外……」

但是貝恩被切斷了一隻手?

這是誰做的?

誰會有這種實力?哪怕是蝙蝠俠都很難做到吧?

「他並不是為了方便出來才進的阿卡姆。」戴麵具的女人說道,「我們在警局裡的眼線報告回來的確切消息是,他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了,基本是廢了。」

「看他那嚇破膽的樣子。」男人嘲弄地說道,「還不如死了好。」

法爾科內一怔,隨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可真是個好消息。」

哥譚的勢力向來都分明的很,以羅馬人、黑麵具和企鵝人為代表的幫派勢力,韋恩集團為核心的商業帝國,再加上這個城市幕後的掌控者貓頭鷹法庭,三股勢力互相製衡,維持住了哥譚表麵上的平衡。

而法爾科內家族是三個幫派勢力裡唯一一個與貓頭鷹法庭有所聯係的家族。

企鵝人這個懦夫正在慢慢退出地下產業,讓出手頭的利益,然而他那麼年積攢起來的根基還在,雖然暫時沒有威脅,但也沒辦法去徹底鏟除。

黑麵具則莫名其妙地直接倒了,手下的勢力估計正亂成一團。

那麼幫派勢力就隻剩下他法爾科內一家了。

沒錯,黑麵具家大業大,那麼多年積累下來的產業很難被他法爾科內一口氣吞下去,但如果再加上他手頭正在進行的那個人體改造項目……

法爾科內抬起眼問道:「知道是誰做的嗎?」

兩個戴著麵具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戴著麵具的男人沖著女人幾不可見地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誰做的。」戴著麵具的女人說道,「隻知道蝙蝠俠和羅賓在現場,但他們必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做到這種程度。我們懷疑這背後有秘星教會的手筆,但我們沒能查到相關信息。」

「竟然還有你們貓頭鷹法庭不知道的事情?」法爾科內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你手下那幾個人的實驗情況如何了?」麵具男手指輕敲桌麵,沉聲問道。

說到這個問題,法爾科內似乎稍微提起了點精神,倒也沒有去在意話題轉移的如此突兀,正色道:「老樣子,全都瘋了。」

「和第一批是一樣的嗎?」麵具男接著問道。

法爾科內點了點頭:「剛開始幾個實驗體還算正常,幾天之後就開始神誌不清,滿臉恐懼,胡言亂語,堅持不了多久就全都死了。」

「死了?」

「放心,已經全都處理乾淨了。」法爾科內放下雪茄和牌,舉起酒杯抿了一口,臉上掛著月匈有成竹的微笑,「這次實驗我們排除了不少問題,下一批實驗體也已經就位了。」

「我們交給你的那個東西還剩下多少存量?」戴麵具的女人輕聲細語地問道。

法爾科內伸出手,從自己的月匈前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材質像是琥珀一樣的月亮型掛墜。

小小的月亮掛墜散發著紫色的怪異光芒,裡麵有紅色的光點在遊動著,像是血斑一樣,看起來詭異莫名。

兩個戴麵具的人都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目光躲閃,避免接觸到那個月亮型的掛墜。

「還剩下很多。」法爾科內道,「看。」

麵具男語氣有些惱怒:「你竟然把它帶在身上?」

法爾科內無所謂地說道:「怎麼?這麼漂亮的東西,就應該帶在身上,隨時拿出來欣賞才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死死盯著手中那個月亮形狀的項鏈,眼睛裡露出瘋狂、混亂與狂喜的神態,剎那間他的神情完全陷入了狂亂,之前的優雅從容消失不見,他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

兩個帶著麵具的人立刻就站起了身。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麵具男說道:「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如果有什麼新的信息,我們會及時聯係你。」

法爾科內的神態恢復了原狀,他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反常一樣,慢條斯理地把掛墜收了回去,這才站起身來說道:「好。」

兩個帶著麵具的人很快就消失在酒吧喧囂的人群中,仿佛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法爾科內獨自坐在酒吧的包廂內,麵無表情地呆愣了半晌後,他皺著眉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深吸了口氣。

他剛才……怎麼了?

是失控了嗎?

最近這段時間,這種症狀似乎愈加嚴重了。

他仔細思考著,可他的腦袋裡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一樣,他考慮到了很多因素,包括睡眠問題、生意場的問題,甚至是企鵝人的問題,但他就是想不到自己月匈口上掛著的那個詭異的項鏈。

如同思維被放入了暗箱內,又像是被什麼可怕的存在牽住了韁繩,無法脫離既定的軌道。

想了一會兒之後,他無法得出什麼結論,隻能先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就在此刻,他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法爾科內皺起眉,問站在他身後的侍者:「怎麼回事?去看看。」

侍者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包廂,去往了外麵。

……

尤萊亞被酒吧的保安攔在了外麵。

「非會員不可入內。」那個看起來就每天泡健身房的的壯漢保鏢攔住了他。

尤萊亞睨了他一眼,心想眼前這家夥把自己塞進這件西裝估計花了不少功夫,可憐的西裝。

「無關人員請不要在這裡逗留。」保鏢見尤萊亞一言不發地盯著他,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點發毛,連忙趕人。

「讓我進去。」尤萊亞說道。

保鏢愣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說話聲音並不大,也絲毫不帶有命令的口口勿,然而就在他開口的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隻剩下這個少年的聲音在回響,如同高天之上奏響的歌謠。

保鏢的頭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那個聲音將他的思維清洗一空,眼神也變得空洞了起來。他側過身,恭恭敬敬地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謝謝。」尤萊亞頗有禮貌地說道,邁開腿走進了酒吧裡。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但這間酒吧裡依然人聲鼎沸,無數男男女女在舞池裡目光迷離地扭動著身體,空氣裡盡是煙酒的味道。

尤萊亞皺了皺眉,順手從路過的酒保處拿了一杯雞尾酒,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沒一會兒,他就被路過的一位濃妝艷抹的女郎發現了。

女郎款款地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說道:「不去舞池裡玩一玩嗎?」

尤萊亞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瞥了一眼閃著紫色霓虹燈光的電子計時器一眼,看了看時間。隨後他眯起眼說道:「快了。」

女郎吃吃地笑了起來,說道:「您是哪家的小少爺?麵生得很啊,我好像從來沒有在這裡見到過你,第一次來玩?」

尤萊亞笑了笑,沒有答話,他伸手想去喝一口雞尾酒解解渴,卻在快要入口的時候聞到了不太妙的、像是某種違禁藥品的味道,乾脆又放了下來,望向那個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女郎,笑著問道:「我聽說這裡是羅馬人的地盤。」

女郎臉上曖昧的笑容逐漸消失了,她略有些警覺地看著眼前這個娃娃臉的漂亮少年,原本的獵艷想法也頓時去了大半。

一般來這裡尋歡作樂的小少爺是不會摻和到幫派的事情裡麵的,眼前這個少年或許有什麼別的目的。

「怎麼?」尤萊亞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減,「你是他的人?」

女郎隻是愣了一瞬間,又掛上了那種曖昧的笑容,說道:「小少爺,你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她的語氣中已經帶了些許危險的氣息了。

「那我勸你趕緊走吧。」尤萊亞認真地說道,他臉上的表情真誠極了,像是真的在勸告一樣,「姐姐你這麼漂亮,等會兒要是出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女郎皺了皺眉——

這是在挑釁嗎?

這小少爺看起來年紀輕輕的,膽子倒是不小。或許是黑麵具或者企鵝人手底下的小馬仔?

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見酒吧的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尤萊亞感嘆道:「哎呀……姐姐,看來真的有點晚了哦。」

女郎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嘭!!!」

她尖叫一聲想要躲藏起來,轉過臉便看見少年的微笑。

原本是讓那張漂亮的臉顯得更加友善的微笑,此刻卻在若隱若現的火光中顯得格外陰森可怕,讓這位女郎渾身都仿佛浸入了冰冷無比的水中,逐漸窒息。

她猛然後退了幾步,狀若瘋癲地慘叫了一聲,瘋狂地逃離了現場。

酒吧陷入了一片混亂,玻璃碎裂聲和人們的叫喊聲練成一片。

數十個帶著麵具的人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胡亂打砸,昂貴的酒水被潑灑在地上,精致的陳設被破壞,槍聲大作,所有人都開始倉皇逃竄。

尤萊亞依然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看著女郎急急忙忙地逃離,倒也沒有去阻攔,隻是臉上帶著看熱鬧的微笑,望向好戲發生的舞台。

「假麵會社?!」羅馬人幫派的馬仔大驚,「你們瘋了嗎!」

假麵會社中一個帶著棕熊麵具的人手持釘滿了釘子的鐵棍走了上來,指著另一邊吼道:「瘋了?我們瘋了?羅馬人,你們說好了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卻又在背地裡乾這種事情背刺我們老大?!撕破臉了是吧?我們假麵會社今天非要把你們的腦袋打碎不可!」

「等等!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羅馬人的馬仔也慌了,他們怎麼就背刺黑麵具了??

「誤會?笑死我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是你們泄露了我們老大今晚的生意!」棕熊麵具惡狠狠地吼道,他一揮手:「給我打!」

「等一下!先別動手!」羅馬人這邊死命地想要攔住他們,可根本無濟於事,「不是我們舉報的!媽的,你們這些瘋子!!」

假麵會社的人殘暴慣了,完全是拿命在拚,根本不管對麵在說些什麼,槍口對準了羅馬人這方胡亂掃射。鮮血迸濺,原本燈紅酒綠的酒吧立刻變成了彌漫著血腥味的人間煉獄!

「見鬼,這群瘋子都和他們老大一樣腦子不正常了吧!!」羅馬人的馬仔們瞬間死傷慘重,頓時幫派的火氣也被激出來了,紛紛掏出武器開始反擊,「乾死他們這幫狗崽,媽的!」

哥譚兩大幫派史無前例的戰爭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開始了。

這樣的戰鬥,今夜在羅馬人的地盤上隨處可見。

尤萊亞伸手接住了一枚向他這邊飛過來的子彈,輕輕扔進了麵前的酒杯裡,看著高溫的子彈在酒水中冒出氣泡,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隻需要一點點催化劑……」他輕聲說道,「就能沸騰起來。」

他抬起眼看向混亂的戰場:「我可太愛這座城市了。」

隨後,他似有所感,望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包廂。

「……」尤萊亞眯了眯眼睛,站起了身,走進混亂的戰場,順手從一具屍體上扌莫走了一把匕首。

這場好戲的主角,可不能提前立場啊。

……

包廂裡的法爾科內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的助理幾乎是一出包廂的門就被射中了,鮮血幾乎迸濺到了他的臉上。

助理艱難地想要往包廂裡躲,法爾科內瞳孔猛地一縮,迅速關上包廂的門,甚至還反鎖了,杜絕一切讓外麵的人注意到這個包廂的可能。

他隨後立刻跑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麵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危險後,便試圖打開窗戶。

可那扇玻璃窗戶就像是完全被封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法爾科內急了,他轉過身抄起放著酒杯的圓形桌就想要砸開窗玻璃。

短暫的蓄力後,他掄圓了胳膊,像是要飛越瘋人院一樣砸了過去——

「嘭!!!」

一聲絕對不是玻璃碎裂的聲音猛然炸響,圓形桌像是砸在一塊鐵板上一樣,不僅沒有砸碎玻璃,甚至還反彈了回來,在法爾科內震驚的目光中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法爾科內:???

一句髒話還沒來得及罵出口,他就眼前一黑,隻覺得一陣劇痛和可怕的暈眩,隨後便重重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

……

法爾科內是被一陣鑽心的疼痛驚醒的。

他一睜開眼,就感覺有什麼刺激性的液體流入了他的一隻眼睛,燒灼般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他意識到,那是酒。

他頭上被桌子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酒精從傷口處流淌過,帶來鑽心的劇痛和可怕的燒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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