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凶手（2 / 2）
「如果我說出來，譚警官，是不是代表我有機會。」
我目光灼灼，因為我知道，有些東西超越人的認知的話。
很難被認為真實。
但是排除一切可能，最不可能的那個就是答案。
接下來我的講的事，將是十年前的真相。
被掩蓋的真相。
12
我在給唐曉講完那個故事，她就購買了一些藥物。
當時的網購並不嚴格，需要的東西基本都能買到。
但她沒有用她的身份買。
而是用我的身份，從一個老鄉那裡拿到的。
這東西類似於精神病的藥，會出現短暫的幻覺。
我不能講出來，因為如果我說出來，這就說明了，我是那個殺人凶手。
沒人會為我證明。
我曾經在去廁所的路上，短暫的路過宿舍。
我看到了唐曉。
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穿著男生的衣服。
深深的看著我了一眼，她無聲的說了幾句話。
我看不清，但好像也懂了，她想讓我保密。
而我也在那刻說不出來話。
唐曉消失在宿舍樓。
我很明白，在我的209宿舍肯定發生了什麼？
我曾經站在門口二十秒。
但我還是猶豫了，因為是我給唐曉講的故事。
她隻是教訓一下我囂張的室友。
隻是我沒想到，唐曉會殺了他們。
那三封遺書並不是他們自殺寫的，而是曾經我們為了做一項遊戲，四個人都分別寫了一封。
這曾經是我們的遊戲，沒想到卻成為他們死亡的證明。
但我知道，我說出來也沒人信的。
而我會代替唐曉成為真正的殺人凶手。
13
「譚警官，我沒殺人，我不過是跟我的同學分享了一個故事。」
可譚卓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他緩緩開口。
「教唆他人殺人也是犯罪，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隨即目光清澈的看向譚卓。
「所以，我應該不用關太久。」
譚卓卻冷靜的告訴我。
「無期。」
我不可思議的看向譚卓，嘴唇的乾燥告訴我，我快要死了一般。
「怎麼可能，我又沒殺人。」
譚卓卻久久沒有開口。
「你說的那個唐曉根本沒有存在，你們班和你一起拿獎學金的女生叫唐曉玉。」
我立馬跟著點頭。
「是，我記錯了，原來她還帶著一個玉字。」
譚卓卻不等說我完，就又說道。
「陳遠，當初的真相就是，你殺了三個室友。」
我立馬提出反對的意見，根本沒想到譚卓會再次扯到我身上。
「不是，我沒有，我不可能辦到。」
譚卓確實拍了一下桌子，我看向他的時候，覺得這張臉臉漸漸和記憶重合。
「你隻需要提前下藥讓他們陷入昏迷，再到恰好的時間點喊醒他們，那時的他們不受控製，隻需要說幾句，他們什麼都會做，所以你利用了這些，來製作了一個自殺的現場。」
「不可能，我不可能做的到。」
我解釋著，譚卓卻根本不聽。
「當初你的證詞是因為下毒案，讓別人沒辦法去正視你和209自殺案有關，於恩光的死你也像如當時一樣，他死的那天是被辭退的那天，這是你的不在場證據，可這也是你忽略的地方。」
「你以為你有了不在場證據，就肆無忌憚的再次還回現場，留下了鞋印。」
譚卓拿出最後一張照片。
一個男生穿著小雛菊的裙子站在宿舍裡。
這個宿舍就是我所在209宿舍，裡麵的陳設再熟悉不過。
是我的夢魘，哪怕十年後，我依舊想起209的場景。
隻是照片上男生的頭看不清，甚至連五官都沒有。
但是在照片的背後，寫著我的名字。
「陳遠。」
譚卓幾次叫我的名字。
我都有些聽不清，耳朵是一陣陣轟鳴，我想起了於恩光叫我的模樣。
譚卓再次開口叫我的名字。
我長哦了一聲，卻在看向譚卓的時候失神。
「我承認，是我殺的人，譚警官，不要再套我的話了。」
我低下頭。
罪惡最終得到懲罰。
14
方恆幾人冤枉我，說我去，他們一起折磨我。
害我失去獎學金，更還讓我拍下穿花裙子的照片。
我的自尊心死的那刻，人也跟著死了。
生不如死，我想到了自殺，想要從橋上跳下去的時候。
我看到一行字。
「魚會被水淹死，但你不會，死亡解救不了你。」
落款的人叫做清道夫，於是我登錄了網絡和這人聊天。
他告訴我一種錯覺殺人。
用一樁案子來掩蓋另外一樁案子。
真正的凶手被掩蓋。
我看到了清道夫送的藥，聽到了他講的故事。
於是我在周五的晚上
用清道夫教的方法控製了幾個人。
天花板的扇葉很大，很結實，但還需要凳子。
凳子不會輕易離開，但如果外麵的人推開門，就會推動凳子。
這個巧妙的機關就會形成，而另外三個人早已大出血死亡。
他們像是相約自殺，又好像謀殺。
隻是沒人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因為這是一個死局，沒有人能做到殺死三個成年人。
直到十年後。
我一直這樣以為，他們找不到凶手了，直到譚卓的到來。
他很親和，很會偽裝。
如果不是我的罪惡，我會相信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但他發現了我的照片，發現我的留下的鞋印。
還發現了唐曉。
我苦笑，原來答案最終還是被發現。
我恨的不是方恆他們汙蔑我，而是他們讓我穿上花裙子取笑我。
為了學習，為了獎學金我一再忍受。
我的家人迫使我不能做錯事。
可正是因為這些，我承受不住那樣的壓迫。
最後，我的獎學金還是沒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老師，可老師拿著我穿著花裙子的照片嘲笑。
「你不合群，原來是因為心理不健康呀。」
我沒有，我沒有。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如果我當時遇到的不是於恩光，而是譚卓這樣的人。
會不會人生還有別的選擇。
我害怕那些人了，於是從那時起我的腦海裡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她勇敢活潑，在遭遇不公後她會反抗。
我給她取名叫唐曉。
我再次返回於恩光的家裡時，我想找的是那張花裙子的照片。
那個穿著小雛菊裙子的照片。
可我沒找到，那是我一輩子的痛苦。
我逃出去的時候，看到了於恩光的死狀，我痛苦的嘔吐出來。
因為殺人的是我，所以我產生了臨變反應。
我痛苦的對著譚卓說。
「譚警官，我知道錯了。」
從十年前就錯了。
15
譚卓看向我，一如剛見麵的模樣。
「你已經很成功了，為什麼還要繼續下手，如果不下手，誰也不知道你是凶手。」
「你這個假麵，如果繼續戴著，你不會被發現。」
我抬頭，整個人形同枯槁。
癌症很可怕，會帶走一個人生的意誌。
讓一個活得好好的人不敢繼續活著。
在意識到我快死的時候。
我見到了於恩光。
那場同學會上，班長匿名填寫了一張表。
於恩光發現我的時候，我正因為癌症痛苦。
他走到我身邊，敲著我的背部。
「怎麼和當年一樣愚蠢，工作沒有成就，所以才被你的室友逼著穿上花裙子，拍那樣的照片。」
「你可以告訴老師我的，我可以幫你的。」
他笑著為我送來一杯酒。
突然提起的照片，小雛菊花裙子，是方恆他們逼迫我穿的。
那張照片，是我的命脈。
我看著於恩光，他喝醉了，但他說了不該說的話。
「譚警官，我真的很難受，不是因為他是個不好的老師，而是因為他的話，反正我快要死了，就像清道夫一樣，清潔掉這群垃圾，我覺得沒錯。」
譚卓無奈笑笑，我看到牆上的鍾表再次變換了時間。
「所以，你殺了他，覺得自己很厲害。」
「你有沒有想過你奶奶，想過你的親人。」
我痛苦的捂住臉，早在十年前殺人那刻，我就沒辦法控製了。
十年來的夢魘都帶我回來209宿舍。
好像在質問我。
「為什麼要殺人。」
殺人者有罪。
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16
十年前，我殺完人後，在去餐廳的路上碰到了宿管。
但她有些近視，我們擦肩而過的一瞬間。
她突然叫著另外方恆的名字，因為我穿的衣服是方恆的。
我沒有回答，反而是直接離開。
因為209宿舍裡放著方恆他們三人曾經寫到遺書，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
我轉身的瞬間，聽到身後的動靜。
那時，方恆他們沒有死透。
完全還有拯救的機會。
如果他們向我求救的話，我肯定會救他們。
他們沒有求救，反而是命令我救下他們。
於是我加深了他們的傷口，我回到餐廳時換掉了我那個衣服。
因為上麵有血，穿上打飯的外套後，我顫抖的給他們打飯。
其中一個糖醋裡脊的樣子和室友的血重合。
我的雙眼模糊，幾次都差點暈倒。
直到有一個人問我。
「你殺人了，手抖成那個樣子。」
是的，我殺人了，做下不可挽回的結果。
耳邊再一次轟鳴，我暈倒了過去。
直到我醒來，我看到了警察。
我知道我用毒殺案掩蓋了我的殺人案。
可是假麵待久了真的很累，尤其是十年之久。
隻是我依舊逃不過內心的惶恐。
這些是我十年來的夢魘。
但於恩光的事情也是我做的。
我搖搖頭，自始至終原諒不了那個人。
我本來不恨他了，可是他為什麼要找上來。
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想起當年的事情。
又為什麼把小雛菊的照片讓我看到。
我本來可以忘掉的，最終我沒忍住殺了他，想要抹滅所有證據。
當我得知癌症的那刻，我打算結束這所有的罪惡。
最後的凶手是我。
全都是我的罪惡。
17
我透過四四方方的小窗口看到一縷陽光。
有人沐浴在陽光下，活得通透。
有人出生於黑暗，渴望著陽光。
魚兒會被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