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劍無鋒（1 / 2）
洛陽城內。
猩紅的披風獵獵作響，不動的身影肅然矗立。是王者的孤傲，更是強者的睥睨。
二選一看了看不遠處一臉期待和擔心的鮫姬，心下堅定，斂息凝神，提氣聚意，長劍在其意念操控下繞身盤旋，光華流動，劍氣四溢。
兵災之主緩緩開聲道：「小子，你有三招機會，孤站立不動，隻要你三招內能碰到孤的衣角就算你贏，從此鮫姬跟你走。」
二選一也不搭話，禦劍急攻，雙手劍訣變化，長劍在意念的操控下圍繞著兵災之主一陣盤旋亂刺，盡被站立不動的兵災之主一一化解。最後一指點在劍身之上，直接讓其飛出數丈之外。輕蔑的看著二選一道：「第一招。」
見此情形，二選一意念再催，額頭隱隱沁汗，操控長劍飛回，握在手中旋身直刺兵災之主前月匈。
兵災之主一聲冷哼，右掌前探強橫的真氣放出，擋住旋轉刺來的劍尖，跟著五指用力一握，劍身頓時顫抖彎曲，鏘然一聲崩斷成數截。
兵災之主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二招。」
長劍猝斷，二選一不做他想，意念強聚，化為數道，操控住所有的斷劍，猶如龍卷，圍繞著兵災之主一陣亂刮，與其護體真氣的碰撞發出一連串的叮叮之聲。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二選一神情疲憊且無奈的仰躺在地，麵有不甘之色。兵災之主右手指間，夾著數截斷劍的碎片，隨其五指張開，慢慢散落一地。
鮫姬想要上前攙扶，被身後的龍逢，王賁二人牢牢拉住。
隨著斷劍散落的聲音不絕，兵災之主冷然俯視：「這就是你的本事？你能護她周全？」
二選一閉目不語，也是無言以對。
兵災之主見他不說話，冷哼一聲，繼續道：「鮫姬對你有情，孤，不殺你。你就此去吧。若下次還敢再來挑釁，絕不輕饒。」
復又轉頭，看著鮫姬道：「既然這小子是來尋你的，那就由你來送他離開吧！」
說罷轉身，看也不看眾人，徑直向洛陽宮殿走去。
鮫姬也不敢多言，上前扶起脫力癱軟的二選一，緩慢的向著洛陽城外走去。
暴烈看著漸漸走遠的二人，有些扌莫不著頭腦，問道：「主上什麼意思？不殺那小子，就這樣讓他走了？」
王賁拍了拍暴烈的肩膀，嘆息道：「主上用心艱苦，鮫姬此去不會再回來了。」
「什麼……」暴烈驚呼出聲。
出了洛陽城，向北行了數裡，二選一恢復了些許真氣，看著鮫姬語氣低落道：「我沒事自己能走，你回去吧。」
鮫姬淚水在眼眶打轉，氣惱道：「你這呆子，回去？你讓我回哪去？」
二選一倏然怔住，繼而恍然大悟，喃喃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兵災之主這魔頭人還不錯啊！」
鮫姬在他月要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啐道：「兵主最疼鮫姬了，不許你說兵主壞話，他不是魔頭，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兵主。」
二選一深知她對兵災之主的忠心，也不與她爭執，牽起她的小手邁開大步向北而行。
「我們這是去哪裡？」鮫姬疑惑。
二選一此時高興的咧著嘴，回道：「當然是回家啊，回北嶽劍府，帶你去見見我師兄。」
一路向西北而行，但見白骨露野，十室九空，皆是兵劫所致，鮫姬默然不語，二選一也是鬱鬱不言，最初的興奮在這一路淒涼慘淡中消磨的乾乾淨淨。
直到出了洛陽管轄範圍，進入恆山境內，路上才漸漸遇到三兩行人，遠處村落炊煙遙遙可見。兵劫雖凶，但還尚未波及此地，再者此方地界有一位強者府居於此，境內百姓雖有聽聞兵劫之惡，心有倚仗卻也不懼。
二選一在外遊歷數載，如今重回故地，難免有些心情盪漾。
然而此時朝廷早已發布天子檄文，配上兵災之主一乾人的圖文樣貌傳檄天下。如今整個大唐百姓都已知道洛陽慘事。各地都有武林人士和官府配合，組成臨時防衛力量。就在二選一她們遇到第一波路人時，卻見他們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然後遠遠避開。
隨著路上遇到的行人越來越多，所有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遠離他們。有些膽大的躲在遠處觀望，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似在討論什麼。
二選一初時還未在意，直到快到恆山腳下，圍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二選一也從他們的竊竊私語中聽到，有關檄文以及鮫姬畫像等內容。這才肅然變色，知道事情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身旁的鮫姬也是一臉的彷徨，心中似乎想到什麼？顯得有些恐懼無措。
好在那些人隻是遠遠的跟在身後圍觀，並未有人站出來阻攔他們。二人心中惴惴不安的踏上恆山的山道，沿著蜿蜒山路向上迤邐而行。山風薄霧中，二選一看到前麵山門北嶽劍府四個大字若隱若現。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們單手負背站在山門前，抬頭望著那四個山門大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心事。
二選一在看到那背對著他們的高大身影時，內心敬畏頓起，趕忙拉著鮫姬小跑上前，躬身施禮拜道：「師兄，我回來了！」
那人輕嗯一聲，依舊仰頭望著山門，並未有任何的動作。
他不動，二選一與鮫姬二人受其氣勢壓製，也不敢妄動，隻得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山腳下有陣陣嘈雜傳來，伴隨著大量淩亂的腳步聲向著山門走來。
那人這才悠悠轉身，語氣淡淡道：「有人來了，你們先到山門後麵等我。」
隨著那人的轉身，鮫姬這才看清此人樣貌。麵白無須冷峻且威嚴，一頭赤金長發整齊的向後梳攏，被一頂紫色發箍緊緊罩住。細目長眉，閉合之間，似有一股厲芒閃爍其中。
鮫姬暗道：「這就是二選一的師兄，北嶽劍尊劍無鋒？如此威嚴，難怪二選一會這麼懼他！」
就在鮫姬內心思索間，人已被二選一拉到了山門後麵躲了起來。
山風徐吹，霧氣湧盪。劍無鋒身姿矗立，衣擺翻飛。負手下望，不遠處，一群人手拿兵刃，嘈嘈嚷嚷的沿著山道台階行了過來。
來到近前，足有二三十人之多，擁擠在山道上，為首三個大漢，各拿一把鬼頭大刀，看著站在山門前的劍無鋒，被其氣勢所懾，一時間停在那裡，麵麵相覷，不知所措，儼然已經忘記所來目的。
劍無鋒垂目俯視，道：「北嶽劍府向來清靜，不知今日眾位手執刀劍，氣勢洶洶前來，所為何事？」
為首三個漢子相互對視一眼，中間那人道：「方才有山下村民舉報，你師弟二選一今日回山，帶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和檄文上所繪的妖女鮫姬極其相似，我等不敢怠慢，特來查看一番。」
劍無鋒語氣平淡，且不容置疑的道：「想來是舉報之人看錯了，北嶽劍府沒有你們說的什麼妖女，隻有我師弟二選一的未婚妻。諸位請回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如何接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到眾人的尷尬，其中一個大漢高聲叫道：「有沒有，劍尊可否讓令師弟的未婚妻出來讓我們看上一看，印證一下是不是看錯人了。」
「放肆！」劍無鋒一聲輕叱，震的眾人一臉驚懼。
「男女有別，內外有序。我師弟的未婚妻一個內人，豈能隨意在外拋頭露麵？在我沒發怒之前，爾等速速離去，再敢胡言亂語，休怪劍某劍下無情。」
劍無鋒驟然發怒，唬的眾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數步。
那三個為首大漢反應過來，手中大刀一揮，也是起了脾性，硬氣叫道：「朗朗乾坤，你北嶽劍府也是名門正派，今日竟敢公然窩藏魔女妖人，與天下為敵？」
「聒噪。」劍無鋒隔空反手一甩，一道無形勁氣發出，落在那人臉上。
隻聽一聲脆響，那人便被這一巴掌抽的淩空飛起，滾下山去了。
另外二人見狀，當即大怒，揮刀欲砍，不待近前就被劍無鋒一個眼神嚇住。用意念操控住他們手中的大刀，隻見二人手中大刀不受他們控製的向著來路飛去，二人緊握刀柄不鬆手，在一片驚叫聲中，被拖拽著飛下了山。
瞬間解決領頭三人，剩下那些同來的眾人，見此情形哪裡還敢逗留，哎呀一聲，做了鳥獸散，幾個呼吸間就跑的沒影了。
打發了這些不速之客。劍無鋒轉身欲回，陡然心下有感，豁然回轉，望向山下，隻見一道挺拔魁偉的身影緩緩向著山門踏空而來。其每踏一步，一句詩號伴隨而起，響徹整個恆山。
「昂昂我牧，德惟人豪。作鎮方嶽，有徽其高。英風遠扇，峻跡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