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直到師父的出現。
蕭睿需要一個足夠任他拿捏之人,頂替我師父成為戰神。
顧盛看向蕭睿,麵無波瀾,隻是他那眼神空洞般仿佛沒了靈魂。
「皇上,軍功亦和你無關,不過是你從白丹丹那個妖處騙來的罷了!」
蕭睿一怔,神色驟然暗淡,他輕輕的念起了師父的名字「白丹丹……」
那隻有著戀愛腦的九尾狐,為了他遁入塵世,為了他赴湯蹈火。
「她不過是隻下賤的妖罷了!」
我的心隱隱作痛,他口中的妖,卻是我唯一的牽掛。
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師父,猶如神女下凡,散著光芒。
她有千般萬般好,卻為蕭睿這個渣渣丟了性命。
如此……不值!
顧盛執劍,斬斷了蕭睿的一條手臂,鮮血噴湧而出。
「你……不如妖!」
16
顧盛沒有殺蕭睿,但卻將他削為了人彘。
入夜後,我迷暈了所有了的守衛,悄悄地溜進了天牢。
蕭睿見到我的那一刻,晦暗的雙眸有了一絲光亮。
「藍兒,你還活著!太好了,我的藍兒還活著!」
但隻是一瞬,他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那日從雪藍殿中,搬出了一具女性焦屍,那麼大的火,人又豈能生還……」
「除非……」
是妖……
蕭睿看著我的眼神,從欣喜變成詫異,最後充滿了恐懼。
我亮出了真身。
對著蕭睿露出了獠牙「蕭睿,我也是妖」
「藍兒,你為何是妖……你想做什麼……」
他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心痛和恐懼。
「還記得白丹丹嗎?她是我師父。」
「蕭睿,你沒有心,去地府向我師父贖罪吧!」
我手握一柄短刀,插進了蕭睿的心口,再用力一扭。
蕭睿的嘴角抽搐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疼嗎?」我不自覺的逐漸加重手中的力氣。
剜心之痛,酷刑之首。
可是比起我師父的疼,他受的這點又算得了什麼!
將刀插入心口再扭轉這個動作,我重復做了九次。
蕭睿的心被我戳了九個窟窿,直到我抽出刀的最後一刻,才斷了氣。
師父,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17
顧盛遲遲不肯登基稱帝,他每日流連在雪藍殿,睹物思人。
直到被貶涼州的六皇子入了京,他手持傳國玉璽,撥亂反正。
顧盛將所有兵權,盡數交於六皇子之手,
隨後放棄抵抗,被定為亂臣賊子,判處流放南疆。
在他離京之前,我悄悄來到了他被關押之處。
顧盛看起來,如同活死人般。
我的媚術竟然修煉到了如此境地,能讓他為我肝腸寸斷至此……
我抬手施法,解了對他下的媚術,又拿出了一顆忘塵丹,遞於他服下。
隻是在接近之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空洞無神的眼中生了一絲生機,他唇間顫抖,問著「阿藍,是你嗎?」
我輕輕拂過衣袖,將他迷暈。
將忘塵丹餵它服下,助他忘卻前塵往事。
我與他,便一筆勾銷。
18
民間傳言,先皇早已屬意廢太子,改立六皇子為帝。
否則,他怎可能持傳國玉璽。
六皇子登基稱帝之前,破例修建了鳳凰廟,為逝去的我供奉香火。
此番舉動之下,百姓們更是斷定,六皇子才應當是九五之尊。
朝堂和民間出奇的統一,六皇子既得了百姓的擁護,又得了朝堂的支持,遂登基稱帝。
隻是大家並不知曉,他不過是睡了一夜,醒來後玉璽就出現在他的枕邊。
顧家先前遠離了朝堂,隻因他家出了個妖後,又害死了真正的鳳女,為百姓所不喜。
更有極端之人,每日去他家府邸潑糞。
後來顧氏祖墳被挖,百姓們更是相傳,這都是他們顧家的報應!
後來受顧盛起兵造反所累,顧家被削了侯,舉家流放。
不同於顧盛,其他顧家人全部流放去了貧苦的北地。
19
我回到了青丘,見到了九尾狐顏霸。
「白芷,這個還給你……」
我遞過去一張焦黑的外衣。
白芷的臉上忽然變得陰晴不定。
「這是何物?」
白芷是九尾狐一族的顏霸。
碰巧遇他閉關修行,我便同他借來了皮囊。
借來時,還是通體的雪白。
還回去嗎……身上已然變得焦黑,好在臉被護住了。
當日雪藍殿大火,我被打回原形。
慌亂之中披著顏霸的皮囊,擋住了悠悠的火光。
但是他全身上下不少地方被燒得焦黑。
白芷將我拿回來的皮囊換上,復又幻化了人形。
他的臉,傾國傾城。
隻是身上,不少地方變成了焦炭……
「珈藍!你對我的皮囊做了什麼?!」
白芷嘴上責問著,但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未有責備之色。
我訕訕的說道「會恢復的……好好養養……」
話未說完,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之人打斷。
白芷捧起我的雙手,「你的手受傷了,是何人所為!」
我窘迫的將手抽回,藏起仍然露骨的指尖,一五一十的向白芷描述了事情的經過。
順便賣了撥慘,「好在有你的皮囊,否則我可能已經命喪火海!」
白芷眉頭微皺未再言語,卻抬手施法為我療傷。
我的指尖被符咒所傷,血肉皆無,直露白骨。
這傷無法痊愈,我亦早已接受。
所做一切,皆是徒勞。
我謝過白芷,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
「珈藍,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離開青丘,去不周山那邊,尋找升仙機緣。」
白芷麵色一頓,清冷的神色忽然變得陰沉:
「我的皮囊你打算如何?」
「珈藍,這是你欠我的,得賠……」
這……若將我的皮草賠給他,他應該不會要。
左思右想,加上白芷的逼迫之下,我成了他的婢女。
用勞動力悉心的養護他的皮囊。
20
五十年後,我去集市上買糖葫蘆。
一位老婦人在身後叫住了我「娘娘,是你嗎?」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回過身,老婦人仔細的看了看,搖了搖頭說「打擾到姑娘了,剛才將您誤認成一位故人」。
說完這句話,老婦人自顧自哭了出來,「若是娘娘還活著該有多好!」
我看著眼前的老婦,她和記憶中的小丫頭逐漸重合。
「涪陵,你怎麼哭了?」
一位身形削瘦之人走上前,遞給涪陵一個手帕,「可是又想起你曾經那位娘娘了?」
隨後,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姑娘,我們可曾在哪裡見過?」
「不曾,告辭。」我拿著糖葫蘆匆匆離開。
徒留那人站在原地。
他的手腕處,綁著一條泛白的藍色絲繩。
21
我在白芷身邊,做了兩百年的婢女。
在我悉心的嗬護之下,他的身上已然恢復如初。
無債一身輕,我再次準備前往不周山,尋得升仙機緣。
可白芷卻仍然不肯放過我,他抓著我的手拉入了懷中,在我耳邊呢喃:
「我以心頭血,養了白丹丹的妖丹百年,再多些時日,她便能重塑肉身!你不想見見她?」
我抬頭望著白芷,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此番大恩大德,我如何還?
白芷似是看穿了我的內心,悠悠開了口:「同我回青丘見見族人。日後,你便是我白芷的壓寨夫人!」
我大驚失色,這天仙一般的人看上了我什麼?
一個下等妖獸黃鼠狼,除了擅長氣功之外,會的不多。
長相嘛,不能提……
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白芷溫柔一頓「九尾狐族向來深情,若我不是對你有意,又怎會將皮囊借給你!珈藍,你真是個小傻瓜!」
原來……
九尾狐族,是天生的戀愛腦。
我是青丘一代的下等妖獸,無奈之下,成為了九尾狐顏霸白芷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