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冷秋然(1 / 2)
言歸正傳。
李牧童這會丈量著遠近,瞧出敵人已經放棄進入村莊,這才冷哼一聲,俯身擺臂,一腳彈出,躡影追風趕去。
那邪祟經此一役,損失重大,好在死裡逃生,撿回性命一條。
它一張血糊糊的臉皮承受著初現的晨曦,顧自思忖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待去別處尋些精壯男子喝血吸髓,攢夠了實力,報仇不遲。
興許是臨近水源的緣故,東麵的這片荒地,不像西麵那般蕭瑟,隔三差五散開了春天的顏色。
淡紫的牛舌草、深藍的矢車菊、淺粉的翠蝶花,一簇簇斑斕,美麗得好像誤入人間。
那邪祟流連著春色,同時不住盤算:現在該何去何從?
整個浸潤區,哪裡不遍布著大衁們的勢力?它這點微末道行,去了別人的地盤,隻怕尚未攢夠實力,就已經死上十次八次了。
前途茫茫,它思慮著,情緒起起落落,莫名浮出背井離鄉的惆悵。
「唉!這桃花村當真是人間天堂,我在這裡沒有競爭,無憂無慮」
回憶往昔,更是不舍。但是,今日這風著實厲害了些,完全無律可循,東南西北隨心所欲地刮,攪得野地裡一片東倒西歪。
它有些奇怪,又見一朵婆婆納被揚到了空中。
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畫麵,使它覺著這朵嫩花同是天涯淪落人,於是幻出一支手掌去迎接。
然而,落入掌心的是捧冰涼的疼痛!它麵色驟變,這嬌嫩無比的花瓣兒,不可思議地藏著鋒利。
它四下睇睨,警醒起來。
「站住!」後方一聲呼喊,又叫它大驚失色。
它恨恨地看到,那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已經重新追了上來。
「難不成,我今天真的大限臨頭?」
它甩掉手中的花朵,繼續逃命。可是,行速始終不快,似乎存在著一股逆流在進行阻擋。
它又慌又急,好奇到:「這風怎地這麼勁大?」
突然,
錚!
一刃風刀削來!
還來不及反應,它的一頁臉皮立時分作了兩半!
它的疑惑、不甘、茫然也裂成了兩份,無力地在風中飄搖。
事發突然,李牧童大吃一驚。他趕到跟前,看到那左右半邊臉皮,分落到草地上,汙血飛濺,弄贓了幾朵白色的碎米薺。
他四處張望,不見異象,正欲彎月要拾起邪祟的臉皮。
錚,又是一記刺耳聲響!
就在與他指尖相切的地上,精準地刻出了一道深痕!
「餵!離我的獵物遠一些。」
春風裡,驀然湧動一汪純淨的嗓音。
李牧童循聲看去。
恰巧紅日初升,彤芒萬丈,說話的那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麵容,隻襯出一具高挑、豐盈的倩影。
到手的鴨子讓人截去,李牧童大為不爽,厲聲到:「你是誰?」
對方非常乾脆,傲然到:「冷秋然!」
這行事風格不按套路出牌,令李牧童有點不知所措,字眼卡在喉頭,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管,這邪祟是我的!」
那人邁動兩挺修長、健康的大腿,走上前來。
她從陰影中走出,又將另一片陰影玉山傾斜般地壓在李牧童身上。
瓜子臉、桃花眼、心型唇,一水烏黑的長直發,盈盈一握的楚月要上碩果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