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相利用,互不相欠(1 / 2)
守衛顯然怔住,不過眼球一轉,眨巴眨巴眼靠近程婉說「小的們依照規矩原本是不讓旁人探視昌臨候的,但您是薑督主的人您跟小的來。」
頭一次來時還看不見,現在倒能瞧清牢獄的昏暗潮濕,空氣裡淨是水氣氤氳之息,水紋磚砌成的牢牆上,地牢燈是全然不起照明作用。
程婉耳邊伴著幾聲慘叫,快走到拐彎處時忽然有兩隻手抓住了她的披風,順著手肘投眼看去,是拐角牢房內蹲著的一個爛了半張臉的老爺子,他拖著長音「救我出去」
詔獄守衛趕忙打開那雙手,一腳踢在鐵攔上「滾滾滾!膽敢得罪貴人,你拿命來賠嗎!」
又殷切地回過身子,對著程婉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女郎君,您快這邊請。」
程婉好奇「那老爺子是什麼人?他那張臉」
「回貴人,那人殺了不該殺的人,督主就撕了他半張臉,沒死就很不錯了!後半生都得留在牢房苟延殘喘,他方才惹了您晦氣,貴人莫要見怪。」
「無礙。」
撕了半張臉
薑恕出手果然不死即傷,程婉也不知父親會不會受了大難,腳步便加快幾分。
「女郎君,到了,您慢慢敘舊。」
守衛打開牢房門低身退去,程婉跨步,深吸一口氣。
彼時萬籟俱寂,這間單獨的牢房內安放著一張小方桌,桌上蠟火搖晃,走進最裡頭的隔間
竟還擺著書架、軟榻,牆邊的幾扇窗戶打過縷縷月光,此間就和平常人家住的臥房並沒什麼兩樣。
昌臨候端坐榻中,雙眼緊閉。
「爹爹!」
聽到這溫聲又激動的叫喊,昌臨候睜開眼來,他是馳騁沙場的將軍,生就一副習武之人的雄武,長發無雜亂地紮在頭頂,身上衣袍也無血漬,應是沒受傷的。
昌臨候則詫異起身,急步走到程婉跟前,捏住她的手來回看了看,確定她沒受傷才哽咽道「婉、婉兒你怎麼會來這兒了?你母親呢?你叔父叔母和幾個弟弟呢?」
程婉的笑容立馬僵下,扶著昌臨候坐回榻上,寬慰道「父親,他們很好的。」
昌臨候沒注意到程婉稱呼的改變。
更沒注意她的雙眼復明。
「你母親脾氣不好,這次父親入獄後她可有再為難你什麼?」昌臨候環抱著她,撫了撫她的背。
程婉本不想開口說鞭傷之事,可傷口被碰到就會發疼,「嘶父親,婉兒有傷在身」
「傷?你這是又遭了打了?!」昌臨候站起來彎下月要,心疼地看著眼前隱忍多年的女兒,他這個妻子脾氣確實太大,「你受苦了」
程婉沉聲「不打緊,婉兒冒險來此其實是聽聞父親今日見了一位故人?」
昌臨候不知自家女兒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他輕輕嘆口氣,起身圍著牢房轉了兩圈,程婉不能陪父親再耽擱時辰,她也起身往他身前湊了湊,「婉兒始終記得爹爹的故友,婉兒在邊關隻住了三年,可也知戍守邊關的那位大將軍沈伯伯與您交往頗深。」
「父親交友憑心,素來隻看人品,不看別的,所以算得上父親的良友隻有兩位,其一便是沈伯伯,另一位就居都城,官在朝廷六部,位兵部尚書正二品,人稱大司馬的謝伯伯。」
「今日父親見的是謝伯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