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題章 節(1 / 2)
我是皇帝楚東流白月光的替身,受萬千寵愛。
直到他找到一個更像白月光的女子,棄我如敝履。
那女子恃寵而驕,駕車碾斷我的手指,將我百般折磨。
可我卻含笑看著她:「替身,不是這樣當的。」
1
昨日宮宴,因楚東流擁麗貴妃離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餘光瞄了我一眼。
第二日,麗貴妃便差宮人喚我至明儀宮訓誡。
她命我上前,擰住我的臉頰:「你還敢在本宮麵前勾引陛下!」
「從前陛下寵你,不就是因為這雙眼睛?要是它們不在了,你說說,陛下還會喜歡你嗎?」
說著,她手上的螺黛作勢要往我眼裡插,我使出全力掙脫,眼尾還是傷到了。
我跪伏在地,嚇得哆嗦:「娘娘明察,臣妾不敢勾引陛下!」
「本宮罰你還敢躲,蘭辛,抓牢她!」
我慌忙叩頭求饒,我可不想變成瞎子。
一隻腳不偏不倚踩住我的手,還使勁碾了幾下。
「娘娘千金貴體,怎可為這等粗賤之人沾上血腥,還是讓奴婢代勞吧!」
蘭辛是麗貴妃的貼身嬤嬤,更是桐黛公主的奶娘,楚東流敬重她,闔宮都要稱一聲姑姑。
我不過是個失寵的嬪妃,得罪不起。
麗貴妃放下螺黛,興致勃勃地瞧。
幾個宮女把我按在地上,蘭辛姑姑從荷包裡取出幾根銀針,蘸上鹽水。
蘭辛浸淫後宮多年,最了解這些隱秘手段,手上的銀針專門撿最痛的穴位紮。
「不要……貴妃娘娘……饒過我吧……」
「疼啊——」
我數不清被紮了多少下,隻記得最後連求饒的聲音都是啞的。
這樣的場麵,不是一次兩次了。
麗貴妃自得寵那日起,就不斷找機會磋磨我。
心情不好要罰我,心情好了也要罰我。
因為我是滿宮嬪妃裡,最沒脾氣,沒有娘家靠山的一個。
也是麗貴妃入宮之前,最得寵的。
2
我本是京城最紅的花魁。
一朝入聖目,搖身一變,成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怡妃。
人人都說,陛下寵愛我,皆因我的眼睛像已故的桐黛公主。
那是一雙極其罕見的,琥珀螺甸紫異色雙瞳。
聽說陛下愛極了那位敵國公主。
楚東流還是皇子時,曾以質子身份囚於燕國,受盡屈辱,幾經死裡逃生。
而助他逃回鄭國的,便是那位桐黛公主。
三年前,楚東流率軍直抵燕國都城,桐黛公主悔恨自己養癰遺患,致使國破家亡,引火自焚於城樓之上。
斯人已逝,成了陛下難以忘懷的心頭血。
進宮前夕,錦鴛樓的紅姨繞著我,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個有福分的,好好兒護著這雙眼睛,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嘍……」
如今,眼睛還在,今夕卻非昨夕。
麗貴妃雖沒有異瞳,模樣倒與桐黛公主八分相似。
聽聞蘭辛姑姑初見林淑妍那日,驚得一下子軟在地上,抱著她的腿痛哭流涕。
「我苦命的公主啊!奴婢哭得眼睛快瞎了,終於把您盼回來了……」
林淑妍由丞相養女,一躍成為後宮最尊貴的貴妃。
自她入宮,楚東流再也沒召幸過其他人。
素珠多次勸我想法子奪回聖心,可我不在乎。
山雨欲來風滿樓,好戲得鋪墊夠了,一出一出演。
3
白皙的手掌擦掉一層皮,紅腫異常。
蓮枝心疼地給我擦藥,邊吹氣邊「叭嗒」掉眼淚珠子。
「麗貴妃太欺負人了,她就罷了,位分在那兒擺著。可蘭辛姑姑算什麼,仗著有人撐月要,竟敢以奴欺主……」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當心隔牆有耳!這點傷不礙事,忍一時不打緊。」
「娘娘,您還是告訴陛下吧,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提起楚東流,我難免黯然神傷:「陛下想必早就忘記我了,說與不說是一樣的,倒令他煩心。」
大約想到陛下已三月未曾踏足重華宮,蓮枝耷拉著腦袋。
「這樣下去,潁王那邊不好交差呀……」
素珠呈上湯藥,恭順的眉目裡藏著威脅。
她是潁王安插在我身邊監視的人。
我則是潁王選中的細作。
我就著她的手,把湯藥一飲而盡:「素珠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蓮枝,去請太醫,說本宮眼睛疼。」
素珠滿意地退下。
4
晚間,楚東流果然來了。
尋遍天下,他隻找到這一雙酷似桐黛公主的眼睛,絕對見不得它們有任何差錯。
「阿離,可好些了?」
我的眼睛敷著藥,雖說看不見,楚東流輕顫的嗓音做不得假,他心疼了。
我強撐著笑意:「臣妾不能起身請安,還望陛下恕罪。」
「都這時候了,還顧虛禮做什麼?眼睛可有大礙?」
「不過是小傷,太醫說休息幾天便好。」
明儀宮的事,即便我不說,他也定會知曉。
他鬆口氣,語氣緩和些:「淑妍是張揚了些,心卻不壞。官家小姐大多有些嬌縱,你莫同她計較。」
聽聞桐黛公主行事灑脫,不拘一格,林淑妍入宮以後也有樣學樣。
隻不過,她學歪了,張揚跋扈,任性妄為。
我懨懨地,頭偏到一旁,明擺著不高興卻又無奈。
「貴妃娘娘尊貴,臣妾卑賤之軀,不敢和她計較。」
他一愣,我一向聽話,從未忤逆過他。
「薑離,你在怪朕?」
「陛下,宮裡太難捱了,放臣妾走吧。」
握著我胳膊的手突然一緊,疼得我往後直縮。
「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宮妃至死不可出宮,再者說,你出宮能去哪兒?回錦鴛樓重操舊業?
「難道在你心裡,做朕的妃子還不如青樓娼妓?
他粗暴地扯開覆眼的白紗,手指扒開我的眼皮。
「看著朕!
「要不是因著這雙眼睛,你以為我會留你在身邊?」
那夜,他發狂似的折騰我,伏在我身上喊「迎兒,迎兒」。
桐黛公主名為趙迎。
我一聲不吭,任楚東流擺弄。
待他饜足睡去,我撫著他的脖頸,默默垂淚。
楚東流的睫毛顫動兩下。
嘁,他裝得可一點兒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