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戰五衙台(1 / 2)
盛夏時分,正值酷暑,一隻麻雀站在絳雲閣的飛簷上眺望遠方,在九江城最高的地方,俯瞰下去,圍繞在其周圍的一片繁華盡收眼底,金碧輝煌的瓊樓玉宇,大理石鋪成的康莊大道,其上麵車水龍門,川流不息,各式各樣的閨閣玉房,琳琅滿目的店鋪作坊應接不暇,尋常巷陌中,達官貴族們一個個穿粉帶玉,坐著自家的轎車,肆意瀟灑的揮霍著,儼然一片人間樂土。
順著麻雀的眼睛繼續眺望下去,卻儼然換了人間,一片片殘磚破瓦構成的房屋與城中央的金磚雕瓦顯得格格不入,再往下看去一屋屋茅草房,一個個餓的骨瘦如柴之人,靜靜的坐在茅屋邊上等待著死亡降臨,他們的家人拿著不知哪兒刨來的野菜樹皮餵給他們,乞求能得來一片生機,此番此景用人間煉獄來形容也不為過。
秦衙走過茅屋邊,一群灰頭土臉小男孩,一堆黑眉烏嘴的小女孩匆匆跑上前來,拿著破碗乞求秦衙給些食物。
秦衙於心不忍,從懷中掏出兩個燒餅,卻引起孩子們一陣哄搶。
離開他們,秦衙沉沉的嘆了口氣。
周宸見狀,嘆氣道「我曾遊遍天下,也曾見過不少窮苦之人,似這般光景也見識不少,隻可嘆千年了,這天下竟沒什麼變化,苦命人還是那麼多。」
「苦」秦衙看了看高處的瓊樓金殿冷笑道「師叔你可知是什麼讓他們這麼苦?」
周宸苦笑道「是那一片片金樓玉房,每寸每瓦都是用窮苦人的屍骨建造,是住在裡麵的達官顯貴,他們的錦衣玉食皆是拿窮苦人的命做的。」
「師叔,他們苦,是因為這裡規則如此,而他們生在此處便要遵守此處的規則。」秦衙麵無表情的陳述著,而他的眼睛依然盯著高處的樓宇,
周宸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順著他的話緩緩說道「這規則,該改改了。」
突然秦衙的眼光淩厲了起來,他重重的開口說道「師叔不是這規則該改了,而是這製定這規則的人,該殺!」
周宸愣了一下,緩緩點頭說道「確實,根拔除掉,才能長出新樹。」
「哥哥,餓!」一個拿著破碗的小女孩拉了拉秦衙的衣角,輕聲喃喃道。
秦衙看著瞪著水靈靈眼睛卻滿臉疲憊的小女孩,忍不住為她擦了擦臉,輕聲安撫道「小妹妹你再忍忍,哥哥去拿吃的,一會就回來。」
秦衙緩緩向前走去,所過之處皆是哀嚎悲鳴與乞求。
秦衙不忍再看,踱步向前走去,身後傳來小妹妹的稚嫩的呼聲「哥哥!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記得你說的話呀。」
秦衙聽了女孩的呼喚,步伐愈加堅定。
周圍的人循聲看去,少年單薄的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突然變得冉冉生輝,眾人恍惚間在他身上看到了所謂的希望,可飢餓感很快又將他們拉回現實。
周宸忍不住感慨道「青青少年郎,身負千萬擔,生死皆不管,隻為窮苦家,秦衙,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個有擔當之人。」
秦衙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在異界,曾有一言對我感觸頗深。」
「哦?說來聽聽。」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秦衙頓了頓,繼續講道「如今我雖僅是鍛體之軀,卻也算是這世間得道之人,我認為修道之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乃是本分,如果一個修道之人連如此覺悟都沒有,那他得再高的道,也是白紙一張,虛有其表。」
周宸聞言心中一驚,他沒想到秦衙小小年紀心中卻有天地萬民,不禁贊嘆道「好小子,沒想到你還頗有俠道的氣質哩!」
離開茅草貧民區,來到一小片殘房之處,這裡房屋雖破,但生活卻過得下去,人們雖消瘦,卻不至於出現餓死的情景。
秦衙很快穿過殘房區,出來一瞬間豁然開朗,康華大道,瓊樓玉宇,車水馬龍盡在眼前。
秦衙剛要上前,兩名衙衛便持刀將他攔住,其中一人懶懶的驅趕道「去去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是你能進來的嗎?」
秦衙冷哼一聲,沉聲說道「那我要是硬要進去呢?」
「嘿!好小子!」兩人一聽,頓時惱了,齊齊將刀抽出架在秦衙脖子上罵道「不長眼的東西,既然你這麼想死,那就讓你去五衙台上好好感受感受。」
說著二人便要架著秦衙去赴刑。
秦衙本想收拾這囂張兩個衙衛,但心下一盤算,想著由他們帶自已進裡麵去,豈不省事。
定了主意,秦衙便順著二人的押解,一路直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五衙台上。
這五衙台共有五處,是專供人受刑之處,也是因九江王龐霆喜好觀看人受刑而專門設立的。
二人押著秦衙來到第一行刑處刀山火海。
這刀山火海是由萬把尖銳的鋼刃,由底部炙碳烤製烈紅,將人由上推下,人便會插在刃中,如同烤肉般被燒的滋滋作響,這是龐霆自已專門獨創,以此來供自已取樂。
二人將秦衙推至刀山火海口,用力將其推下,不料秦衙淩空飛起,三下五除二將刀山火海中的鋼刃全部踢飛出去,下麵的碳火也被踹的滿天飛。
那周圍的護衛,押送的衙衛,靠近刀山火海觀眾席上的達官顯貴全部中了招,一個個有被燙死的,有被燙瞎的,有被燙的缺胳膊斷腿的,還有被滾燙碳火燙毀容的,一時間,驚叫聲,哀嚎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秦衙站在柱台上哈哈大笑「平時都是你們看別人受刑,如今你們自已也感受感受,怎麼樣?這滋味好受不?」
「豎子!住手!」
秦衙聞聲看去,一闊臉大眼,隆鼻厚唇,蓄了長髯,衣著較為樸素的中年男人握著把長槍,惡狠狠的盯著他。
秦衙斜著眼看了看,輕蔑的問「老小子!你便是那龐霆?」
那中年漢子冷哼一聲,罵著說「你是什麼人!怎敢亂闖這裡!你聽著!我是九江王麾下龍虎軍校龐泱,有我在此,便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秦衙冷笑一聲「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龐霆家的看門狗,怪不得叫的這麼歡!」
龐泱聞言大怒,提槍就躍了上來,就要與秦衙見真章。
秦衙也不與他客氣,一把抓過長槍,將那龐泱生生拽了過來。
那龐泱一介凡夫,哪裡知道秦衙的道行,他隻當是一個毛頭小子,想要以此在達官顯貴前秀秀自已的武藝,可誰想竟碰到個釘子。
秦衙將龐泱高高舉起,笑著問他「老小子,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龐泱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老小子,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龐霆那老狗在哪?」
那龐泱雖不敵秦衙,倒卻有幾分忠義,擰著脖子斥道「要殺要剮隨你,何必多言!」
秦衙看著眼前的漢子有著幾分骨氣,心中不忍殺他,便順口問道「你倒算個忠義之人,為何要在龐霆手下助紂為虐?」
龐泱深深嘆了一聲,苦笑著說「小子,你還小,不食人間煙火,如今這片天下是龐霆的天下,試問誰人家中沒個老小?如不替他們那些達貴賣命,家中老小何以活命?」
秦衙緩緩將他放下,反問了句「你為他們做鷹犬,為他們保航護駕,如何去見那些在水深火熱中的父老鄉親?」
龐泱搖了搖頭,苦嘆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世事如此,誰又能顧得上誰?」
秦衙眼中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質問他「何不反了龐霆?」
龐泱猛的抬頭,顫聲說「反?誰不想反他!可他和他手下十二太保可都是那血影教的人,別說打不過了,就算打得過他們,那血影教豈是好惹的?這龐霆本身就是血影教扶植在人間的話事人,誰動了他,那血影教不生吃了他?」
秦衙聽罷,輕蔑的笑道「又是這血影教,有意思,那就讓我來試試它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龐泱此時心中已對秦衙放下戒備,隻是看他小小年紀說如此大話,忍不住勸道「小子,剛剛交手,我看出來你也是個得道之人,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那龐霆和他十二太保可不是好惹的,他們的道行可不小,曾有不少修道之人前來挑戰,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殘,活活被他們吸乾修為的不在少數,你可慎重些。」
秦衙揮了揮手,淺笑道「無妨,這是我自已選的路,被他們打死也是命數,但他們要是打不死我,我就要把他們全給收拾了!」
說罷秦衙向他告辭,轉身向前沖去。
身後龐泱看著少年堅毅的步伐,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那是久違的年少輕狂,英雄俠義之感。
「秦衙,聽他的話這血影教在這地可有不少道行高強之人,你可小心著點。」剛離開龐泱,周宸便擔憂的說道。
秦衙嘿嘿一笑「師叔,怕什麼,您不是曾說過修行之路,需千錘百煉,將生死置之度外,徘徊死生之地,方能得道。」
「嘿!你小子,還挺會總結。」
二人正談笑,忽見然一人持劍從後麵襲來。
周宸急忙呼叫道「秦衙,小心!」
秦衙回身側轉,堪堪避開,剛要看來者何人,不料所站之地,一支支銀劍破土而出,秦衙翻身騰空幾個來回,最後不得已站在一處高牆上。
剛剛站定,一梭梭銀劍又從側麵襲來,秦衙又是一陣騰空躲避。
半炷香後,那銀劍不減反增,從四麵八方的飛來,秦衙避無可避,使出天罡護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