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請長官自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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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邊境荒漠上,堪稱窮山惡水,大多地方寸草不生,即便偶爾能夠探出些許盎然綠意,也不過是一星半點,遠觀近瞧,都好似石沉大海。

那支五百餘人的隊伍並非集中回城,而是足足分成了十隊,不僅僅是為了避免全軍覆沒的結局,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現有資源不夠平均分配。

早在宮殿內的時候,那一個個商人就金貴得要死,口出狂言一定要有數十名駐軍守護,不然打死都不回城,騎虎難下的許年財隻得硬著頭皮答應,其實他本來也有此想法,隻是沒有想到那些商人貪得無厭到了一定境界,全然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再也沒有之前的賢者風範。許年財隻得與其討價還價,最後才不至於讓人微言輕的人得不到絲毫保障。

其實商人之所以有如此底氣,是理所當然,因為無論是馬匹還是食物,都是他們的私有財產,哪怕一毛不拔,旁人也沒有掣肘斥責的底氣。

也正是因此,商人才會提出一個又一個的無理要求,眼下許年財帶領的這支隊伍幾乎聚集了所有地位尊崇的商人和他們的家眷,一共四十九人,卻足足有五十名邊境駐軍保護,還配置了整整二十匹上好駿馬,對比那些隻有幾匹馬、幾位有限兵卒保護的寒酸隊伍,實在是豪奢了不止一個層次。

許年財雖然對此布置有些不滿,可最終仍是聽之任之,因為這已經是各方妥協的最好結果。這支隊伍行駛到第二天黎明的時候,終於暫作停歇,神色緊張的許年財翻身下馬,眺望遠方,確認沒有獸潮的痕跡後,才摘下月要間水囊,一飲而盡,商人也從車廂內陸陸續續走下,為自已補充食物的同時,也給馬匹餵了一把草料。

許年財心情異常沉重,不僅是他,在沒有回到軍營前,恐怕所有人心中的陰霾都難以揮去。許年財輕吸一口氣,步伐沉重地來到一名甲士身前,平靜詢問道:「走了多遠了?」

那名兵卒回答道:「兩百裡路肯定有了。」

許年財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兩百裡路還是太慢,得再快一些。對了,與我們同行的商人感覺怎麼樣?」

兵卒撇了撇嘴角,無奈道:「那些商人過慣了富貴日子,即便在如此險峻的環境下,都還是一堆屁事,我寧肯侍候那些矯情的姑娘小姐,也不願意和這些商人打交道。」

許年財笑道:「軍營裡的姑娘不少,也沒見你對她們溫柔過,反而每天生猛如虎,以至於我們大半夜都不睡覺,還害得老百姓以為我們邊境駐軍每天都在殺豬。」

兵卒害羞道:「我每晚都很棒的。」

許年財惱怒道:「你還敢對我撒嬌,不要臉!信不信老子給你一軍拳!」

兵卒乖乖認錯道:「隊長手下留情,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許年財笑了笑,與這個害羞兵卒分別之後,照例去查看商人情況,許年財心中嘆了一口氣,按理說這些商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可仍是如同孤陋寡聞一般詢問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例如何時才能回城,會不會遇見獸潮,糧食是否夠用,這些問題看似一針見血,其實沒有半點屁用。

問來問去都是這些問題,許年財暗中翻了一個白眼,還真希望那些商人全部變成姑娘,雖然軍中紀律嚴明,可有些人的舉止仍是野蠻無比。其中以喜歡講葷話的人最多,要多下流有多下流,即便是女英雄聽了,也要被嚇得大驚失色,效果簡直堪比六字真言,可惜對商人來說卻是毫無用處,反而真要說起風花雪月,這些商人一個比一個精通,而且要比這些五大三粗的軍人更有情趣,出口即是艷詩,鍾情於軍拳的邊境駐軍自然聽不懂其中真意,隻是頻繁聽到『洞房』『雲雨』『文魚』『艷婦』這樣的詞語,哪怕是經歷過無數真槍實彈的五十歲大漢也破天荒小臉一紅,弄得商人啼笑皆非。

一名血氣方剛的男子忍不住請教道:「懷春,誘之,是什麼意思?」

許年財瞪了一眼這個勤學苦練的男子,用意不言而喻。書到用時方恨少,但不是讓你讀這種書!隻是有位商人低頭翻動書籍,渾然不覺許年財的異樣神情,二話不說,丟出一本破爛冊子,哈哈大笑道:「自已去看便是。」

還特意折了一角,對應的詩詞是《菩薩蠻》。

再往下翻,文字愈發恐怖,甚至還有一些難以形容的虎狼之詞,以及不可名狀的插圖,「又有奇技淫巧,吞服情藥,藥發性暴,血氣狂亂,神魂顛倒,禦數老婦不足,更奴役牛羆豬馬與交」

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許年財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此等文字怕是連文學巨匠都難以寫出,楚銘與牛重英忍不住湊上前去看,臉色不悅的錦衣老者重重咳嗽一聲,程虎壓下心中的好奇,怒容道:「少兒不宜,不許去看!」

牛重英哼哼道:「我都快當爹了,有什麼不能去看的?」

候殊咬牙道:「快回來,不然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我!」

牛重英與楚銘隻得作罷,錯過了大飽眼福的機會,忍不住嘆息一聲,雙目之中露出遺憾之色。許年財笑道:「這些害人不淺的東西,你們千萬不能去看,避免髒了眼睛。」

楚銘搖頭道:「有一句著名評語,『讀《金瓶梅》而生憐憫心者,菩薩也;生畏懼心者,君子也;生歡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獸耳』。所以由此可見,書籍本身並無好壞,關鍵在於我們如何理解。」

錦衣老者沒有刻意掩飾怒意,狠狠剜了楚銘一眼,毫不留情批評道:「讀艷詩者,乃禽獸耳!」

「猴菊子,我與你英雄所見略同!」

牛重英站起身來,咧嘴笑道:「候殊,我已經記住那些詞語了,當真是文雅清淡,不似四書五經那般枯燥無味,所以我以後就用這些詞語,給你寫情書!」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所以聲音異常響亮,以至於在場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虎白眼道:「沒文化真可怕。」

隻覺得晚節不保的錦衣老者嘔血道:「老夫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為何會有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徒弟?」

「牛重英,出門在外,千萬不要說我是你的老師!不然老夫與你勢不兩立,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牛重英一本正經說道:「老師,我欠你一篇出師文章,以後一定補給你!老師要是在此之前離開人世,學生也仍會將出師文章一字不落的燒給你,隻是老師也清楚,學生文筆不佳,所以若有不足之處或者錯別字,煩請老師托夢指點,學生一定認真改進。」

錦衣老者捂住月匈口,緊抿起嘴唇,仿佛有一口淤血湧上咽喉。

牛重英興致勃勃道:「正好老師有空,不妨現在就教我寫文章,也好打磨無聊時間。」

錦衣老者當場昏死過去。

許年財關心問道:「老人家沒事吧?」

程虎沒有心情去教訓牛重英,事實上,楚銘之前裝死就是深得錦衣老者的真傳,眼一閉,腿一蹬,就是天塌下來也不用管。所以程虎並未太過擔心,隻是心平氣和道:「多謝許長官關心,不過比起我們,那兩個小兔崽子更值得你浪費時間。」

楚銘與牛重英尷尬一笑,不約而同閉上嘴巴。其實按照常理而言,楚銘一行人根本沒有搭上這支隊伍的資格,這一切都是因為羊角辮女孩與候殊,這兩個少女都有些情況特殊,一人大有來歷,一人懷有身孕,故而被特殊待遇也就不足為奇,隻是羊角辮女孩與候殊都不願意與楚銘等人分別,所以許年財一咬牙,乾脆將楚銘一行人全部帶上。

——

錦衣老者宋薪,程虎,牛重英,候殊,楚銘,羊角辮女孩,此時六人圍在一起休息,程虎仍是沒有緩過勁來,始終不願接受程年已經死亡的事實,作為昔日老師的宋薪麵色奇差,似乎要比程虎更加悲傷。

本來不出意外,那個孩子將是他的書童,可如今卻是天人兩隔,程虎之子雖然不是他看著長大,但其實他打心底喜歡這個孩子,喃喃道:「你安心走,下輩子再教你讀書寫字。」

覆巢之下無完卵,牛重英和候殊心情同樣好不到哪裡去,都在擔憂處於獸潮之中的親人,羊角辮女孩也談不上心情愉悅,一圈看下來,反倒是楚銘無牽無掛,可仍是被一股悲傷氣息籠罩,處於無言的壓抑當中,許年財主動放低身段,輕聲問道:「小姑娘,你恢復的怎麼樣了?還有你這個年紀輕輕的孕婦,可有不適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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