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禍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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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一間大宅門前,四五個守衛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傳開。一人道:「王門人,近來你在咱老爺麵前可是吃香的很吶。」又有幾聲應和傳來。王門人道:「哪裡,不過是會些拳腳罷了。先前那人道:「現在會點拳腳的哪個不吃香?劉府、嚴府上光是請些劍客拳師,都花了好幾百兩銀子嘞。」又一人道:「唉,誰讓最近不太平呢,據說,上個月,江西四件案子呢!」另一人道:「四件!鄭門人,說說唄。」鄭門人道:「上個月,江西兩家財莊,兩家地主又都滅了門了!官府自月初查到月末,一點兒門道都沒查出來,據說啊」

遠處忽然傳來打更的聲音,眾人均是一驚,王門人拔刀站起,過了片刻道:「沒事,打更的。」說著還刀入鞘。剛欲坐下,忽見右邊似有人影閃過,喝道:「誰!」將燈籠向前照去,月照之下光明如鏡,不見絲毫人影。

王門人心念:「沒人,看來是自己嚇自己,你怎的這般膽小?」又坐下。一年輕門人打了個哆嗦,道:「我去解個手。」向樹林中跑去。

王門人見那年輕門人進到樹林中並無異樣,逐漸放下心來,剛欲說話,隻聽鄭門人喊道:「何人在此!」諸門人皆拔刀站起,將燈籠向前照去。

隻見一人沿牆向他們走來,那人身高衣貌皆看不清楚,恰恰月亮鑽進雲層,地上隻黑蒙蒙的一片。燈籠所見有限,一時間諸門人不禁心慌起來。王門人喝道:「尊駕停步!否則實己為敵!」那人卻依舊行走,隻是右手放於左月要間,似是要拔劍。一門人大喊:「你奶奶的,看老子剁死你!」說著揮刀跑去,隻聽「嗤」的一聲響,那門人大叫一聲,倒地不起。

王鄭門人相視一眼,置燈籠於地。待那人走近,二人橫刀劈出,王門人使出看家手段「八朔遊龍刀」向那人上身劈去,鄭門人則半蹲於地向那人雙足砍去。那人向後躍起,揮刀格開王門人招式。那人剛落地立穩,王鄭門人便又從左右迎上,橫劈斜砍向那人攻去,那人起處隻是格擋,可劍法卻越擋越快,似乎是全身都被劍氣所攏。王鄭門人眼看自己轉攻為守,卻無法逆轉局勢,漸漸的卻連擋也無法擋住,隻能任由劍鋒從身上劃過。又鬥了十餘招後,那人攻勢立停,王鄭二人身上已有近百道刀傷,適才又運氣相鬥,此刻一停,隻覺四肢百骸都要溢出血來。那人回劍入鞘,「哢」的一聲,王鄭二人傷口處鮮血噴湧而出,身子晃了幾下,便倒在了血泊中。

那人挑開門閂,走進門去,過不多時又走了出來,隻是手中多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次日,官府接到報案,立即命當地衙門派出捕頭前去查明。

大宅之中,幾十名官兵正在分頭調查,一名官兵走至一男子跟前道:「侯捕頭,一家上下加上守衛共數四十三人一並被屠。身上傷口或砍或劈,死相極是淒慘,有兩名守衛身上刀傷共有近百道之多,宅府老爺屍首尚未找到。」侯捕頭雙眉一蹙,道:「這等狠辣手法,隻怕是仇家,刀傷不同,恐怕不是一人所為。」那官兵道:「昨晚報案之人所言,行凶者隻有一人。」侯捕頭愕道:「一人?此話當真?」那官兵道:「報案者乃此府門人,當真。」侯捕頭微作沉吟,道:「那人可在?帶上來。」

官兵應了,前去將那晚到樹林解手的年輕門人帶來。那年輕門人還未開口,便跪了下來,隻見他麵色慘白,牙齒不住打顫,斷斷續續的說道:「小小小人見見過侯侯捕頭。」侯捕頭伸出右手,想將他拉起,可那年輕門人剛一站起,雙膝一軟便又跪了下去。侯捕頭見狀便不再拉,道:「你將昨晚之事與我說了,不得有隱瞞。」

那年輕門人又將昨夜那人如何將這府中諸人滅門一事一一說了。侯捕頭聽罷,沉吟半晌,向身旁另一捕頭道:「褚捕頭,這事恐怕也」那褚捕頭約莫三四十歲年紀,接過話頭:「恐怕也與先前南昌府,荊州府,開封府,長安府所追查的『風譎雲詭』是同一人。撲街,這次跑到廣州來了。」

侯捕頭仰頭望著天井,喃喃道:「但願老天保佑,咱廣州百姓能平安才好。」

廣州城自古以來便是海貿重地,乃西江,東江,北江三江交匯處。時至今日,早已不知有多少商販定居於此,街道上茶坊,夜市,賭坊,酒樓,妓院數不勝數,來往行人熙熙攘攘,車馬喧嘩,熱鬧非凡。

此時此刻,廣州城一家茶館裡坐滿了說著南北不同口音的人,正說談著昨晚東財莊滅門一事。

一胖子道:「聽說昨晚東財莊滅門案子是一人做的。」他身旁一人道:「不嘞不嘞,我聽人家說,是一夥。一個人如何將人家一戶上下幾十口人都給殺了?」又一瘦子道:「是一人,聽聞還是近些日子裡鬧正得歡沸的『風譎雲詭』。」那胖子聽有人應和,得意道:「是了,這人前幾月在長安府,開封府,荊州府,南昌府都有案子。聽說最慘的是在開封的哪個縣,連同縣令在內三戶大莊一夜之間給屠的乾乾淨淨。這才惹得人心惶惶,你沒看現下財莊,地主家都請了門客嗎?」

一男子大聲道:「那些門客又有什麼鳥用?那『八朔遊龍刀』王和不也叫人給劈了嗎?他奶奶的有個蛋用,不如回家舔他爹的卵蛋去。」

眾人聽了,雖覺這人說話粗俗,卻也不失道理。

那瘦子道:「若是胡亂請些江湖浪子,當然沒甚用處。可像王老爺子家中所請的『一秤江』李躍,趙老爺子請的『獨步一先』錢德禮,那分量可就不同了。若是能有『一葉目秋』向北天向老爺子,『丐行九州』何為均何老爺子相助,你瞧他還敢造次嗎?」眾人皆稱是。

忽聽門外一乞丐邊敲碗邊唱著「討飯歌」走進門來:「一敲來啊二敲破,妻子兒女都沒得。一人獨活不寂寞?悠哉悠哉真快活。」一邊唱,一邊找個座坐了下來。他身材瘦小,座又偏僻,眾人目光都瞧著那瘦子說話,無人注意到他。

那胖子道:「要論功夫的話,請向老爺子比何老爺子保險些。」那瘦子道:「何以見得?」

那胖子道:「向老爺子一招『回秋劍』便能刺落天上五隻大雁,何老爺子卻隻能敲三隻下來。」那瘦子道:「不見得,他二人又未比過,怎能亂說?」

那老乞丐又唱道:「一人仰頭哈哈笑,眾人跟著肚笑破,若問所笑為何事?他會說」

先前出言粗俗那男子怒道:「操你奶奶的老跛足沒見你爺爺們正說話嗎?還笑,笑你個龜蛋頭!」那老丐壓低了聲音,續唱道:「莫回言,閒啊閒,回頭」

那胖子道:「適才你說,如何不見得?」那瘦子道:「向老爺子不過五十出頭年紀,何老爺子卻已年過六旬,如何相比?」那胖子道:「嘿,那又如何,反正何老爺子就是比不過!」

那老丐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那胖子跟前,斜眼瞧著他。那胖子不耐煩道:「乾嘛?沒錢!」那老丐道:「胡說八道!」那胖子怒道:「誰胡說八道?」那老丐道:「你胡說八道!」說罷,轉身向門口走去。

那胖子大怒,伸手去抓那老丐後背,將要觸到時忽然手臂一軟,垂吊下去,跟著身子一晃,坐倒在椅子上。

隻聽旁人大喊:「快看,快看!」卻又看時,原來方才桌上放著的七隻茶杯均被敲成兩半,中間切口光滑如鏡,平平整整。

一人道:「這人怕是何老先生的朋友,見你出言不尊,便出手教訓一下。」

一老者道:「什麼何老先生的朋友,他便是『丐行九州』何老先生!你方才說向老爺子能刺落五隻大雁,何老爺子卻隻能敲落三隻,他便敲斷七隻茶杯給你看。一雯之間便能敲斷七隻茶杯,何況大雁?」

眾人皆是一驚,萬想不到那老丐便是赫赫有名的「丐行九州」何老先生。其實何老先生從小行乞,即使後來練就一身武功,卻仍是拿根竹竿和一個破碗行乞。這「丐行九州」的稱號也因此而來。想想適才那七隻斷杯,不禁都心中一寒,忙想自己有沒有什麼得罪的地方。

那胖子早已嚇得滿身冷汗,先前出言辱罵的男子也十分後怕。連忙將茶錢結清,匆匆離去。眾人心想已得罪了何老先生,自然不能再待,也都慌忙離去。

一時間,剛剛熱鬧非凡的茶樓變得冷冷清清。除了一靠窗男子仍在喝茶,一角落邊的桌上伏著一人大睡外,再無他人。

過不多時,喝茶那男子扌莫出幾枚銅板壘在桌上,道:「店家,結賬。」店家忙笑迎上來接過,心想:「你這人膽子也夠大,餘人都走了,你還在此飲茶。」想到此處,向那男子多看了兩眼。這人約莫廿三四歲年紀,一身黑青布袍,頭戴鬥笠,看不清麵目,月要間掛著一柄長劍,桌上有一包袱。

那男子飲盡了最後一口茶,提了包袱走出門去。

蘇劍雲出了茶館,心想:「那店家乾嘛盯著我看?我臉髒嗎?」伸手扌莫了扌莫臉,並沒什麼東西。又想:「不管了,現下先找個客店,再去那什麼王府,趙府走一遭。」一瞥眼間,見幾個乞丐正蹲在路邊行乞,自身上扌莫出幾塊碎銀給了他們。眾丐連連稱謝。

投下了一家客店,又給了店裡一跑腿夥計幾十枚銅錢,叫他去買些燒餅點心。待他回來後又給了他幾枚銅板作賞錢,廣州富饒,那夥計從沒見過幾枚銅板的賞錢,冷哼一聲下樓去了。

蘇劍雲除下包袱佩劍,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嘴中亂嚼,糕餅雖香軟甜口,卻也無心品嘗,往床上一躺合眼便睡。

睜開眼來已是深夜,蘇劍雲自床上坐起,又拿了些糕餅來吃,這才覺得口蜜齒香。吃飽喝足,怕開門驚起旁人,拉開窗戶縱將出去。

此時已近三更,街上空無一人。蘇劍雲自白天尋過的街口走去,轉過四五條街後,走至一戶大宅前。

那戶大宅門前左右兩隻石獅,一石獅足踏巨石,口含石珠;另一石獅張開巨口,似要咆哮出聲。皆雄風英姿,十分威武。大門刷足了紅漆,門上掛著一扁,題字道:「金武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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