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護送（肆）（1 / 1）
庶烻在一路交談中得知，蓮、萍都是鹿族的人，而她們的父親正是鹿族族長；鹿族行居隱蔽，世世代代養鹿、馴鹿為生，與世無爭，族人對草藥的理解使用自成一派。不知翻過多少山，跨過多少河，才看到山穀中，茅草屋沿河排布，錯落有致，小鹿三五成群，在河澗飲水嬉戲。
在族長的安排下，庶烻住到最外圍的一處草屋，不得允許不可擅自出入，若有任何可疑行為格殺勿論，強硬的語氣沒給庶烻說不的餘地，隻能點頭答應。除此之外，早在祖上規定鹿族子女隻能族內嫁娶，族長擔心讓二女兒照顧庶烻，一來二去再日久生情，便決定親自照顧庶烻。但蓮一個古靈精怪的聰明丫頭，總能見縫插針來找庶烻解解悶。在一次次的交談中，庶烻才知道那天失去意識滾下山後，正撞到樹屋下，恰巧二姐妹貪玩誤了些時辰，便決定在樹屋住一夜再回去，當時隻聽「嘭」的一聲，撞的整個樹屋搖晃，循著找去就發現昏迷的你。庶烻接著問有無看到其他人追在後麵，蓮搖搖頭並沒注意到其他人，可能是他們追丟了。
這鹿族的藥還是有些門道，不過三五天庶烻身上的傷就好的差不多。這些天相處下來，庶烻發覺族長除了有些頑固，還是很好的一個人，庶烻嘗試和他交流，換來的不過三言兩語的敷衍，直到庶烻又一次不經意間詢問族長是否了解紅、綠麵具的身份，族長眉頭緊鎖，想必是知道些什麼。庶烻想在旁敲側擊中了解更多，卻被族長反將一軍，反問「你覺著五大國之間的穩定和諧，建立在什麼上？」庶烻撓撓頭思索良久說：「人們善良的本性與對和平的熱愛。」「錯！錯！錯！」族長極力反駁，語氣愈發激昂：「是利益，恃強淩弱的利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五大國實力不相上下，和諧隻是表麵上的，摩擦不斷，隻是沒人撕破臉，因為彼此深知真打起來也討不到什麼便宜。而麵對法兵敗的森之國卻是鋼鐵手段外加挑撥離間，一但幾個部落聯合成政體的雛形就會遭來滅頂之災，再加上對部落間矛盾放大挑撥離間，千年來我們隻能單個部落生存發展，勢單力薄為的就是更好被剝削。且不提被掠走的木石金鐵，禾田族的術可以催熟莊稼高產你們便強行低價收購糧食，雪怪族身高體壯就被你們抓去當苦力導致滅族。眼下森之國這個『大蛋糕』還沒分完……」講到這庶烻的世界觀受到劇烈沖擊，想要反駁卻攏不起自己的觀點「不……不是這樣的……」「那就談談追殺你的紅、綠麵具。十幾年前，項桃曾統一大半森之國，且不費一兵一卒，宣揚反對壓迫，一致對外，深觸土之國利益，戰火灼燒森之國全境，正麵相碰，森之國無異以卵擊石，可再係頸為奴，則如抱薪救火，薪不盡而火不滅。可戰場的天平，實力是砝碼，森之國全線敗退，產生大量戰俘。最後以項桃渡船逃亡告終，麵對如此多的戰俘，全帶回去自是不可能，放走又怕後患，就強迫他們毫無人道的自相殘殺，手足相殘，父子反目，殺的哀嚎遍地，血腥滿天。最後兩兄弟殺紅眼，廝殺出來，卻早已神誌不清，活脫脫兩個瘋子，他們已經把死亡當做解脫來度化世人。可他倆到底是可憐人。」
庶烻第一次感覺黑白對錯的概念模糊，就像世界本是一道精致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