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這幫酸儒(1 / 2)
「你說不知道怎麼說?」
元梨聽到劉才的話,頓時火冒三丈。
「要不是你那八杆子打不著的兄長,我爹會來學宮?」
「不是,就因為你爹要過來和你來一場父子局,你就覺得是我害了你?」
劉才有些哭笑不得的反問。
你們麗家的家風到底是有剛啊!
讓你怕成這樣?
所謂旁觀者清。
大秦學宮要開啟下一次論戰之事,劉才也十分清楚。
甚至,劉肥派人聯係孔鮒與鮑令白的就是劉才。
不過,在他看來,此事對元梨來說,可是大好事。
上一次論戰,元梨在大秦學宮名聲大噪,幾乎成了明星學子。
普通百姓談起大秦學宮,鮮有不知道元梨其人的。
這次關於新舊觀念沖突的論戰,元梨更是天然就處在事件中心。
隻要這次論戰傳播出去,元梨的知名度肯定會更高一層。
千裡求學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名聲,為了給父母長臉麼!
別人苦讀一輩子書,還得靠遇到機遇,才能夠一炮而響,成為聞名天下的學派大老。
大多數人做到這一步的時候,頭發胡子都白了。
你元梨才弱冠之齡,就名傳天下,還有啥不滿意的?
而且,之前你不是很享受這種狀態麼?
君子成人之美,我都如此為你著想了,為了推動此事四處奔走。
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反而當眾詆毀於我?
元梨,非人哉!
兩人都是辯才極佳,就此事當眾爭論起來。
但誰都清楚,今日他們就算爭出個對錯輸贏來,也沒有絲毫卵用。
因為,元鼎就要到了。
關中火車站,元鼎在劉肥的陪同下,走下火車。
來到站台上,元鼎扭頭看了一眼停在自己身後,還嗚嗚冒著白色濃煙的鋼鐵巨物。
元鼎神色有些復雜。
劉肥帶他坐火車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是極其不屑的。
其實,他也知道,如今劉肥的策略就是以退為進。
名義上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實際上還不是想要千方百計地說服自己嗎?
元鼎心裡跟明鏡一樣。
不過,他沒有拆穿劉肥的謊話。
他之所以答應劉肥前往關中,其實並不是因為劉肥的提議打動了他。
主要是,他自己想去大秦學宮看一看。
元鼎就元梨一個兒子。
雖然是老來得子,但與別人家不同,他對兒子的態度一向都極為嚴厲。
因此,父子倆的關係極為緊張。
但是,天下的父母,又有哪一個不愛自己的子女呢?
元鼎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
在以往,他這個年紀去世,都可以稱得上是喜喪。
之前缺衣少食,戰爭頻繁的時候,一個成年男丁能夠活到五十歲而無病無災,就已經算是高壽了。
元鼎生怕自己哪天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但是,自從兒子離開高陽前往關中求學,到現在將近兩年的時間,元鼎便再也沒見過他。
平時兩人書信來往頻繁,但基本上都在爭論。
父子倆的性格都極其剛硬,誰都不願意低頭。
元梨因為入了科學院,所以不想回家見父親。
而元鼎雖然想見兒子,但是嘴上卻不肯服軟。
這次劉肥提出來去大秦學宮與兒子當麵辯論,正好給了元鼎一個台階下。
不過,在元鼎心中,見兒子是一回事。
但是,想要讓他改變自己的看法,沒門。
元鼎出身低賤,自小貧寒。
他小時候為了求生,曾經拜入一個匠人門下。
但是那個匠人卻將他當奴仆使喚,平素隻給一些餿掉的剩菜剩飯。
如果隻是如此,那也就罷了。
但對方平素偷工減料,偷懶耍滑的性格,卻給元鼎留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
當初有人許以重金,讓那個匠人製劍。
那匠人在鑄劍過程之中,想要參照乾將、莫邪的辦法,以活人祭煉。
而被他選中的,就是元鼎。
雖然在最後的關頭,元鼎親手將其殺死,逃得一條性命。
但是,此事卻在元鼎心中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因此,元鼎始終認為,匠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論是當初公輸班的厭勝之術,還是血煉之術,都是異端邪說。
至於他們引以為傲的手藝,在元鼎眼中,其實根本沒什麼了不起。
有腦子就行的事情,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過去匠人們那低賤的地位,不是沒有理由的。
所以,趙昆登基之後,大肆啟用匠人,搞什麼科學院,就讓元鼎極為不滿。
因為年幼時期的經歷,讓元鼎極其反感匠人。
他認為匠人根本不配獲得高位,讓他們參與到國朝大事之中,那便是妖魔叢生的大事!
盡管這些年來,科學院產出的新奇之物層出不窮。
但元鼎從來不屑於去主動了解。
他家中所用之物,大多都保留著過去的習慣。
他本人平素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多不過是去自己買的田地裡去走走。
報紙元鼎也讀,但每當看到上麵宣揚科學院造物的時候,他都是嗤之以鼻。
要麼認為言過其實,要麼認為不過如此。
火車此物,據說不用牛馬便能夠自行運動。
這在元鼎眼中,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這與拽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拉到空中有何異?
歪理邪說!
但這次乘坐火車,卻幾乎讓元鼎三觀盡毀!
火車車身龐大,足有二十丈長。
據劉肥介紹,一截四丈長的車廂,足有千斤載量。
光是在心中粗略估算一下,就讓元鼎咂舌不已。
更難能可貴的是,火車開動之後,元鼎覺得異常平穩。
這種行駛的舒適度,是他之前在任何馬車上都沒有感受過的。
在華夏之地,人過五十便很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