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暗黑天高川的第一個千年（1 / 2）
恆星給予行星能量，行星孕育生靈，雖然並非所有的時候都是如此，但此世宇宙中絕大部分的生物都是如此誕生的。
不過，需要知道的是，雖然漫天繁星看似無窮，不可盡數，可相比起真正遼闊的虛空，就顯得額外微渺。
所有的恆星，星係，生命，乃至其他的各式各樣的物質，在整個宇宙中，隻占其全部成分的二十分之一不到，平均下來的話，大概是每四立方米隻有一個質子。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即便是如此小的物質密度，卻也能形成一顆顆星球，恆星，進而組成星係，雖然它們之間時常有長達數光年的物質空洞，可這也無損其他。
宇宙本身，也是同理。
在如此的真空中，有星球沉浮飄盪，而在宇宙之外，也有許多宇宙同樣漂流在不存在的虛空中。
可正如同以人血肉之軀無法橫渡真空，需以鋼鐵巨艦包裹肉身一樣，想要橫渡宇宙和宇宙間的虛空，需要以『世界』將存在包裹，方能前行。
這也是洞天之法取代昔日元神之法的原因，唯有持有洞天的修者，才能在宇宙膜上進行移動，展開長達數以光年計的遠行。
宇宙的一個角落，某個龐大河係的懸臂中，一個滿溢著靈能的恆星係。
一顆黃色的主序星散播不可計量的龐大能量，照耀它的十七個行星，而在它排序第四的行星上，有生命的跡象。
這顆星球的百分之八十都由青藍色的海水占據，大地上滿是山脈丘陵，懸崖峭壁，就算是少有的平地，也大多都是沼澤泥潭，散發著腐臭的酸味。
詭異的地質麵貌異於常人所想，但更令人吃驚的上麵遍布的詭異植物，這些看似是植物的東西上滿是尖銳的銳刺和巨大的口器。仿佛隨時都能汲取鮮血，吞噬血肉一般，不同的種類之間，甚至還會互相進行戰鬥狩獵。敗者便會化作勝者的肥料。
當然，無論是地貌還是植物都如此危險，那麼能夠在其中生存的生物肯定是毫無疑問的強大。
數以千萬計算的各種族生物生存在危險的食肉叢林中，它們自出生開始便要進行戰鬥，因為哪怕是一根小草說不定也能捅穿它們的外甲。注入毒素，吮吸血液，所以時刻都不能大意。
大腦分為兩半，一邊活動時，另外一邊進行休息，它們不需要睡眠，強勁的肌肉組織在能量充足的情況下可以永遠的運動——這樣的能力不過是最基本的，任何生物都具備，而占據著食物鏈高層的生物，便肯定不僅僅是如此。
在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生物群族，是一群有翼而獨眼，身高近五米的二足野獸，它們有著黑色的羽翼，巨大視覺器官的占據了麵部三分之一，如同昆蟲一般的可怖口器緊閉，雙手是粗大的節肢狀三爪夾鉗，能輕鬆捏碎鋼鐵。
這群族的下半身非常健碩，能夠支撐巨大羽翼和鉗子的重量，它還有一條幾乎等身長的帶刺長尾保持身體平衡。這尾巴的末端有一個類似手臂上鉗爪樣的結構，在很久之前，這尾巴應該也是能如手臂一樣進行抓取活動的，但如今卻退化了。
單憑這肉體。這個種族就能輕鬆的戰勝這顆星球上的絕大部分種族，但實際上，這卻並不是它們最強的手段。
需知，在泥潭中，有數百米長的巨大石蟲出沒，在高山上。有足以造成山崩的岩怪遊盪，在丘陵叢林間，凶暴的集群蟲族能淹沒一切……海洋中，天空中，大氣層中，都有許多強大的種族繁衍生存，無論是深海中能改變洋流的巨獸，天空中遮蔽陽光的浮空水母，還是是能掀起龍卷台風的飛禽，單論肉體，它們都不遜色，甚至遠遠超越了這二翼獨眼的種族。
能讓這種族成為最強的，是它們的頭腦。
濃鬱到能嗆死人的靈氣密度讓此世的所有生物都擁有一些操縱能量的能力，諸多強大種族都能控製天地間的靈能，進行種種奇異的行為，而這個種族毫無疑問也擁有其天賦，操縱靈力的能力能讓它們重達數噸的軀體如同飛蟲一般在天空自由飛舞，也能讓它們輕鬆的穿梭樹叢和海水，呼喚疾風和烈焰，但和其他野獸運用本能來使用自身能力的不同處在於，這個種族會嘗試去研究，開發自己身上的潛力，讓其越發強大。
最強大的這類生物，甚至能夠抗衡那些巨獸。
到了這樣地步，想要繼續進步，那麼一個個體的智慧總是不夠用的，隻有合作和互相交流才能帶來進步，正是因為如此，無數個個體匯聚在一起，被最強者統領，形成了最初的部落。
它們稱呼自己為『修』，而部落的名字，則是『亞』。
部落『亞』中。
最強大的修族個體，部落的領袖，正在展開一場祭祀。
天地間的無限之力，便是力量的來源，而這力量的源頭，便是天上那煌煌烈陽，金色的光芒提供源源不絕的靈能，這是萬物存在的根基，也即是它們的信仰。
雖然有著不弱的智慧，但淺薄的知識底蘊讓它們無法理解這無盡之力究竟從何而來，在崇拜的同時，修族也惶恐，它們恐懼，某日這懸掛於天的金色光團在降落後再也不升起，讓它們力量斷絕，將修族打回原形。
它們堅信，唯有通過祭祀，才能讓太陽落下後再次升起。
無數修族展開羽翼，將它們狩獵的獵物放置於最接近天空的高山山巔，一頭頭凶獸的屍體被清晰乾淨，整齊的擺放好，組成了一個圓形的陣列，模仿太陽的形狀。
而部落的領袖站在這圓形的中央，抬頭看向懸掛中天的烈日，鼓盪起靈力，點起火焰，準備開始祭祀，把來自於太陽的獻給太陽。
這祭祀已經進行了數十次，它已經很純熟了。
但有意外發生。
世界的外膜，洶湧時空的波動產生，似乎有龐然大物正在破空而來。
一個疲勞的意誌掃過數個恆星係。他發現了其中某個恆星有生命的靈能存在，然後便毫不遲疑的朝著那個方向前行。
瞬息後，一個小世界的虛影便靠近了這顆排行第四的行星。
就在祭祀開始的前一秒，波動橫掃而過。修部落的領袖不禁張開了它的口器，抬起頭顱，巨大的獨目緊盯著天空。
剛才，它感覺到了一陣令它心魂震顫的恐懼，這是不知道多少年也沒有體會到的感覺。哪怕是南海中的甲殼巨鯨也無法讓它這樣悚然，它的肺腑都在鼓動翻騰，因恐懼而顫抖不已。
天空之上，世界的彼端，有一個巨大的虛影緩緩出現，遮蔽了太陽，來自遠方的存在截斷了所有靈能的來源。
於是，乾坤齊黯，天日傾覆，黑色巨物將萬象萬物一起遮蔽。純粹的黑暗於此降臨。
所有的修族都惶恐的降落在地麵，抬頭看向天穹，雖然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令它們恐懼的卻並非這些。
靈能雖然依然流暢，但那源源不絕的感覺已經徹底消失……光明不復，陰霾蔽日，它們，難道被太陽拋棄了嗎？
萬物之源啊，你為何拋棄你的眷族，將吾等棄之不顧？
絕望的想法充斥它們的心靈。
不。絕非如此！
不敢置信，不願相信，山巔上，修族領袖的大腦急速運轉。它正在思考這突發情況的緣由，並構思一個足以安撫群眾的說法。
今日是獻給萬物之源的祭祀日，大日居中，絕無突然消失之理，肯定是有外物遮蔽，將太陽和世界的鏈接切斷……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做到這點？哪怕是能夠漂浮到比雲彩還高的巨大浮空水母。浮嶽巨龍也無法做到。
時間流逝，一個靈感突然福至心靈。
自然！自然！太陽帶給它們力量，這是毫無疑問值得信仰祭祀的偉大存在，它是萬物的源頭，世界的起初！
但太陽也會落下，沒入黑暗，經過半日後才會重新升起，毫無疑問這黑暗也是無比強大的存在，多年以來，它們修族隻祭祀帶給它們生命和力量的光明，而不祭祀將光明歸還於世界的黑暗，也難怪這偉大的存在會發起怒火，給予它們懲罰，把天日遮蔽！
現在修改的話，還來得及！將獻給大日的祭品獻給這黑暗，想來也能撫平它的怒火，讓它將太陽歸還給這個世界。
沒有絲毫遲疑，領袖立刻便發出奇異的嘶鳴，將此事告知它的下屬，讓它們改變祭祀的布置。
改成對死寂和黑暗的神明，大暗黑天的祭祀。
遙遠彼端。
並沒有在意底下這顆星球原住民的想法，小世界中的意誌已經疲憊不堪，跨越了不知道多少距離，歷經一百八十億光年的物質真空圈，來到宇宙的另外一邊的他現在急需休息……幸虧此處有一個生命星球，不然汲取最純粹的光能靈力，也不知道需要轉換多久才能得到最基本，能用於治療的生命靈能。
現在，他已經汲取了足夠的能量，差不多也能自給自足，如今隻需要定下在現實世界中的坐標，便能進入徹底沉眠，修復自身強行橫渡宇宙產生的損傷。
坐標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