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危情糜亂(1 / 2)
她目不轉睛看著,清澈如水的眸子寫滿了無聲贊嘆,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這樣純粹無偽的完美,被看得久了,憐舟生出無措窘迫的情緒,唇瓣微張:「阿景?」
晝景驀地回過神來,揪了揪耳朵:「舟舟清麗脫俗,和我站在一處當真相配。」
憐舟隻當她說玩笑話,即便如此也忍不住麵熱,莞爾垂眸:「好了,不要再打趣我了。」
這麼愛調戲人的男子,本身就很能招惹桃花了,還不知收斂。
「我和你說的全是掏心窩子的話。」晝景和她並肩而立,附耳道:「舟舟,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氣息撲紅了耳尖,憐舟不適應地動了動身子,看「他」眼底澄明,也不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捋過耳邊發絲,不動聲色地揉搓發麻的耳垂:「什麼?」
「喜歡你那顆不為美色動搖的心。」
她走進房間,直到重新換好沐浴的水,關好門,憐舟後知後覺地輕咬唇角:不為美色動搖的心?
這話卻是說錯了。
她不是不為美色動搖,捫心自問,憐舟能答應與晝景簽訂契約,不止因那萬金與豪宅,若晝景生得並非九州第一絕色,這契約恐怕還有待商榷。
是以在猜到晝景疑似斷袖而當事人並沒否認時,她是真的願意試著和這位美艷家主做朋友,她頻頻為美色心神搖曳,無關男女之情,而是世人生來對美的追逐熱慕。
尤其晝景男生女相,眼尾勾開淺淺緋色,妖冶惑人,似笑非笑時,憐舟愛極了。
哪怕她時常腹誹此人妖裡妖氣,不可否認的是,她偏偏喜歡。
一個動不動踩在自己心尖跳舞的絕色美人,饒是憐舟厭男恐男,也沒法將其看作尋常兒郎。同樣是調戲人的言行舉止,阿景做出來卻不惹人反感,「他」隻是愛捉弄人罷了。
站在門外走廊,憐舟憑欄眺望,客棧人頭攢動,生意看起來很好。
也是,方圓十裡統共就這一家客棧,哪能生意不好?
她歪了歪頭,無意瞧見獨眼的店小二自拐角探出來沖她咧唇笑,不知怎的,脊背剎那生涼,再去看時,讓人生涼的笑早已化作憨厚老實的傻笑。
是她草木皆兵了麼?
「舟舟?舟舟?」
「嗯?」憐舟捏著瓷勺,再次放下,「阿景,你覺不覺得這地方……就那端茶送水的店小二,他看我的眼神……」
晝景目色微凝:「他冒犯你了?」
「這……」憐舟搖頭:「算不上冒犯,可能是我疑心太重了。」
「舟舟,你等我一下。」她走出門:「平安?平安!」
二十一歲的平安是晝家世仆,極少有人曉得,他還是江湖排名第三的刀客,刀光雪亮,驚艷四方。自幼受晝家栽培,忠心日月可鑒。
這趟出門所帶人數不多,每一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要說多疑,狡猾奸詐的狐狸疑心隻多不少。晝景匆匆去了趟,吩咐了平安幾句話,不過半刻鍾回來。
看她月匈有成竹眉目如畫,憐舟心底的不安輕而易舉散去。
長長的銀針試過後,飯菜無毒。晝景呲著一排排整齊光潔的小白牙:「快吃吧,再不吃就要涼了。」
憐舟點點頭:「嗯。」
用過晚飯,兩人同居一室,燭光熄滅,依舊是晝景睡在榻上,憐舟打地鋪。
榻上的人顯然沒睡著,睡在地上的少女也握著被衾睜眼看向一室昏昏。
沒人說話。
唯有呼吸聲提醒著兩人彼此陪伴相守的景況。
夜深人靜,實在太靜了。
靜到風聲穿廊而過,能聽到花葉抖動的聲響。
憐舟指節繃緊抓著被褥,側耳傾聽。內室落針可聞,不僅內室,室外也寂靜如死。
躺在榻上的人仗著一雙可夜視的眼睛,隔著紗帳看到少女僵直的身形。
「餵。」
死寂之中忽然冒出來的一聲輕喚,驚得憐舟猶如驚弓之鳥,在意識到聲源傳來的方向,她懊惱地抿唇,聲細如蚊:「你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