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山雨欲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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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棧,少晨心中危機感愈發濃烈。

步伐加快往東,他要盡快離開廣沂。

這股危機感到底是什麼?

心念流轉間,少晨默不作聲觀察著街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遠超客棧內的人數。

人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很少有向少晨投來關注的目光。

這中轉變讓少晨舒服了不少,有人喜歡站在萬眾矚目的光芒中,他卻覺得這光芒格外刺眼。

「どいてどいて、おじいさんの道を遮らないでください!」

突然間,正中央的街道上竄出來一個人慌不擇路向少晨沖撞。

大吼大叫的,五官因急剎擠到了一起。

「早く俺様を受け止めてくれ」

身後烏泱烏泱追趕著一群人

七絕散帶來無盡的痛楚,卻也將少晨的五感放大數倍。

一個側身輕鬆躲開。

怦得一聲,那人擦著身子被摔個臉朝地屁股朝天。

「バカ、おじいさんをキャッチさせたのは聞こえなかったのか?」

揉揉摔紅的臉頰,那人騰得起身,剛想指著少晨破口大罵,卻見追兵抄著棍棒到了跟前,囂張氣焰全無,連忙貓在少晨身後,小心的探出頭來。

「俠士」追兵見到少晨愣了幾秒,卻也抱拳行禮。

少晨昨晚和梁渡沖突他們有所耳聞,見到正主親切了許多。

說實話就雲陽王那德行他們也很不爽,可對上雲陽王他們也沒什麼辦法,他們普遍是正十二經開三脈,差距太大。

強者不一定會在危難中出手,所以敢為他們挺身而出的人他們自然尊敬。

刻在大武骨子裡頭是你若謙遜待人我自以禮相待。

可你蠻橫欺人,管你是什麼大魏王爺,不鳥你就是不鳥你。

「你們這是?」

少晨詢問出聲,眼前人一眾手拿棍棒來勢洶洶,一臉怒氣模樣,顯然是沖身後之人而來。

「俠士,他偷我們東西!」

一番解釋之後少晨明曉了事情的原委。

十兩銀子交在領頭人的手上。

「俠士,這使不得!」領頭人顯得特別激動,原封不動推了回去。

當下便指著身後人怒道:「小子,這次看在俠士的麵子上放過你,廣沂城現在吃飯不要錢,別再讓我見到你!」

嚴厲訓斥,身後人立刻將探出的腦袋縮了回去。

言盡便告辭離去,來勢洶洶,去時匆匆。

倒也是一群真性情的人。

目送著眾人離去少晨心道。

轉過身,送走來勢洶洶的眾人,現在壓力來到了身後人的身上。

「說說看吧,為什麼要偷食物呢!」

因為韓益的緣故,這些天吃飯的確分文不收,可這個突然沖出來被一群人追趕的火爆少年還是這麼做了。

為什麼呢?

火爆少年不敢對上少晨的眼睛,一是少晨幫他解決了追兵,二是確實他理虧。

但火爆少年又不想輸了麵子,硬撐著開口。

「あなたが手伝ってくれた分、私は慈悲を持ってさっきのことを追及しませんでした。」

火爆少年擁有一頭火紅色的頭發,說起話來聲音響,但他衣衫很殘破,有股異味,像是幾天沒洗澡。

火爆少年為什麼要偷東西吃?

因為沒錢,說話還聽不懂。

這樣的人,少晨一路上偶遇了很多。

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也不知該如何交流。

搖搖頭,少晨扣住火爆少年的手。

「あなた、あなたは何をしたいのか、私に言わせてください、私はそのような興味を持っていません、そして私はあなたを恐れていません。」

火爆少年跳了起來。

手被一股巨力鉗住,卻動彈不得半分。

少晨突然出手讓他不知該怎麼辦好。

想跑也跑不掉,他隻得大喊大叫,以保護自己。

可眼前這個麵容清秀的青年看起來並不像壞人,剛才還幫自己解了圍。

手掌翻向上,十兩銀子拍在火爆少年掌心。

「錢不多,吃飯應該不成問題,別去偷了。」

按照1:600:1000價格換算,十兩銀子也就是一個萬,在廣沂任意一家客棧吃什麼隨便挑。

錢給到火爆少年,少晨便不在多言,因為多說好像火爆少年也聽不懂。

少晨對錢多少有些無感,書生留給他的十五兩黃金可以讓他輕鬆麵對很多事,他多數時間又獨自一人,所以一路來,碰到的人遇到的難事,他都會盡量伸出手幫一把。

望著到手的紋銀,火爆少年眼睛都直了,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這玩意可以換吃的,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這個他清楚,他沒有所以飢不裹腹。

現在輕易得到,而且數額巨大,火爆少年不由得欣喜,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眼前青年莫不是冤大頭?

火爆少年追了上去。

「おい、その誰だ、俺様に止まれ、なんで俺にこんなことを、違う…俺は金に困って腹も減ってるんだから、もっとくれ。」

十兩銀子送出,少晨並未停留,他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達到了極致。

「來的到底是誰!」

一開始郭合楊楊的出場讓少晨一度誤以為是麻煩找上門。

結果顯然易見,郭合楊楊二人帶給少晨的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阻礙,包括火爆少年突然闖入,和血手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少晨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亂過。

廣沂絕對來了一位風雲人物!

因為剛剛的某一瞬,他感受到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純粹卻又壓著一道淩厲的劍氣,一閃而過。

像是受傷的猛獸在默默舔著傷口。

少晨判斷出這股氣息的主人受了傷。

可那一瞬間他在顫栗。

少晨找不到這股氣息的釋放來源,可那一瞬間的感覺沒有錯。

他要走,頭也不回的離開廣沂。

「你是在恐懼嗎!」

少女輕盈的跟在少晨身旁,她能感受青年浮於心中強烈的情緒波動。

「你也感受到了!」

「或許吧!」

少晨也說不清現在的想法。

他隻想離開廣沂。

自己心中的不安正是源於那股氣息背後的主人,這般氣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不安他第一次在心底湧現。

但他並沒有與氣息的主人有所交集,他隻需離開就好了。

這算逃避嗎?

「俺はお前を止めさせた聞こえなかったか?」

大街上人來人往出現這麼奇怪的一幕,青年和少女在前麵走,火紅色頭發的少年在後麵大聲叫喚,看起來很怪異。

街道上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入過來。

「ついてくるか、吾たちは縁が盡きたようだ。」

少女這時候開口了。

火爆少年猛然間停下腳步。

少晨則是微微一愣。

「你能聽懂他的語言?」

這也是火爆少年心中的疑問,疑問轉化為欣喜,終於有人能聽懂他說的話了。

「あなたの名前は何ですか、ここはどこですか、私は光に目を遮られて、目を開けてこの世界に來ました。」

「君もそうやってこの世界に來たのか」

擁有一襲火紅色頭發的火爆少年此刻顯得異常激動,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弄清楚。

但這麼多年過去,沒有誰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語言不通是他和這個世界最大的隔閡。

現在碰到個聽懂他的話的人無異於他鄉遇故知。

「你想說他的語言嗎?」

少女直接忽略了火爆少年,從而問向少晨。

「不想!」

少晨想也不想答道。

少女歪著頭問向少晨:「為什麼!」

「不為什麼」

少晨笑著說

「我們有自己的語言,不必在說其它!」

「說自己的語言總是會很舒服!」

「那你想聽懂他的話!」

少女又問。

「想!」

不聽懂他的話又怎麼交流。

少女聞言點點頭。

青蔥右指隔空輕點,就像在勾勒起琴弦。

這個世界好像變得有些不同,少晨能感覺的到,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但少晨可以確定這個世界因少女在改變。

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從少女的指尖劃過,盪漾開來。

「叮!」

耳膜轟鳴,像是毫無防備接受炮彈在身旁爆炸一般,少晨整個人呈現出失聰的狀態。

如同七絕散發作的痛楚,少晨無力的倒下。

可青霜劍在手,劍鳴於鞘中撐著少晨的身體,不讓其倒下。

少晨半跪在地上。

可火爆少年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或者說整個廣沂城以及大街上所有人,仿佛被大石頭砸中,他們直接攤在地上。

如果說廣沂城是一副畫的話,少女站在畫中央,少晨半跪在她身旁,周圍人癱倒在地,就像戰場上的屍體,如同死人一般。

大武,大魏,大俞,雲上天,天外天,這樣的場景正在上演。

「這到底是什麼?」

少晨壓抑著聲音怒吼。

因為,在此刻,癱倒在地的絕大多數人,身體爆裂開來,鮮血飛揚在廣沂城上空,如同櫻花飄落,恐懼蔓延在所有人的臉上。

「這是一場遊戲,請遵守遊戲規則\/これはゲームですからルールを守ってください。」

少女如是的回答。

於此同時,大武朝一處參天古樹上,雷震扶著古樹眺望著廣沂城的方向。

「葉子!」

「在動規則嗎!」

身後空間水波盪漾,湧出來一個人,直言不諱的開口。

雷震撇了一眼身後,卻是閉上眼雙臂交叉背靠在古樹主乾上。

「我這可不歡迎客人,你的信送完了?」

「你這麼對待朋友可不太好。」

雷震的話被懟了回去。

「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朋友?時光明你是來搞笑的嗎!」

「聽說你找到了那樣東西,它在哪裡?」

「在葉子的身邊!」

時光明皺了皺眉頭。

「那東西放在她身邊你放心嗎!」

「死亡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禮遇!」

雷震冷笑,「你難道不是為此而來!」

「你廢話真多!」

雷震冷哼一聲,轉頭望向廣沂的方向道:「瘋神笑呢,他跑哪兒去了?」

「他跑哪裡去關我屁事!」

大武皇宮,太和殿。

紅門大敞,八根巨大白柱上有金龍雄踞,左四右四。

鳳凰在背後展翅。

人皇端坐龍椅上,陳劍輝擋在人皇的身前,氣息凝成氣勢緩緩釋放護著人皇。

大殿下頭,文武百官橫七豎八的蜷縮在地上。

一個人站在下頭微笑著麵對龍椅上的人皇。

「人皇陛下,我想借大武的一方水土開一場音樂會。」

「二位這是我的請柬」

瘋神笑打了個響指,白色的信封篆刻著紅色的郵戳漂浮在人皇麵前。

「這就是你們的力量,你在向我示威嗎?」

人皇沒有接信,他的手猛地然在龍椅上,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獨有的威嚴。

大殿下的百官缺少高強度的保護,已經有人死亡,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正如你所見人皇陛下,我們的力量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所有人都能接觸到!」

「玩不起規則的人又怎麼稱為神!」

身處下方瘋神笑輕描淡寫說出這番近乎狂妄的話。

「隻是人皇陛下,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我沒有半點對大武不敬的意思,否則我也不會來此!」

「我的人死了,這筆賬怎麼算!」

「嗬嗬,人皇陛下,改變規則從來不會死人,不適應規則的人才會死,他們隻是被淘汰了。」

「請注意你的言行,我不介意乾掉你!」

砰的一聲,瘋神笑被陳劍輝按在太和殿的金龍柱子上,巨劍架在瘋神笑咽喉。

「大武就是這樣待客的?」

瘋神笑被陳劍輝用劍威脅著,卻絲毫不懼,他質問著身後龍椅上的人皇。

「劍輝!」

人皇開口了。

「人死了,總該給個說法。」

陳劍輝卻沒有任何放下劍的意思。

瘋神笑開口了:「我會給出相應的賠償。」

「什麼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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