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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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堂上,大臣們都察覺皇上的狀態似乎不大對,尤其沒耐心,起初大臣們上奏時還像往常那樣囉囉嗦嗦講一大通,但當皇帝點名提醒「郭大人,說重點」後,大家開始收斂,還沒站出來上奏的也仔細琢磨一會兒輪到自己時如何能用最短的話將事情講清楚。

這讓今日早朝的效率提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倒是個意外之喜。

朝會過半,柴亮站出來上奏:「皇上,微臣有一事要奏。」

天衡帝跟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準奏!」

柴亮手持笏板恭敬地說:「皇上,戶部尚書關潮奸汙侄媳一案,目前已有了新的進展。」

聞言,大臣們紛紛對眼神,低聲交頭接耳。

這事在京城可鬧得不小,幾乎是人盡皆知,大臣們早私底下議論過,這次關潮怕是要栽了,今日莫不是就要有定論了?那這戶部尚書的位置空了出來,也不知道誰會接替他的位置。

柴亮忽視了周遭各種打量、揣測的目光,繼續道:「皇上,現已查明,是真定伯妻子娘家那邊的侄女劉氏花重金收買毛氏,讓她站出來誣陷關潮,為達成這個目的,劉氏還安排自己的表兄,將作監少監施柏勾搭毛氏,兩人數次在外幽會。」

「昨晚半夜,微臣突審劉氏。她交代是受了真定伯夫人的指使,收買毛氏的一千兩黃金也是真定伯夫人所出。因為真定伯還未承爵時曾想進戶部,跟關潮發生過矛盾,懷恨在心,得知施柏跟毛氏的奸情後,故而設了這出歹毒的計謀!」

本來事不關己的真定伯見火竟燒到了自己身上,臉都綠了,也顧不得在朝堂之上,氣急敗壞地吼道:「柴亮,你他娘的少血口噴人,你這是構陷。」

罵了一句,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喊冤:「皇上,微臣冤枉啊,這事微臣完全不知道。肯定是那等別有用心的小人陷害微臣,皇上聖明,您可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

說到最後,一把年紀的真定伯還當眾灑淚。

大臣們麵麵相覷,不敢貿然站隊。

天衡帝皺眉看著真定伯:「祝愛卿,先起來。柴亮,你可有證據?」

柴亮早就準備好了,雙手呈上:「皇上,這是京兆府連夜審訊毛氏、劉氏後,一人簽字畫押的口供。此外,微臣還查到,近半個月來,劉氏曾三次去真定伯府,大前天毛氏到京兆府告關潮後劉氏就曾去過真定伯府。」

「至於那副蓋有關潮印章圖案的半裸畫像據劉氏交代也是出自真定伯府一名費姓畫師之手,微臣已命人將這名畫師帶去了京兆府。最後,京城街上四處造謠關潮強迫侄媳婦,京兆府官官相護,煽動百姓情緒的人下官也已捉拿歸案,據他們交代,他們是收了真定伯府管事給的銀子。」

一樁樁,一件件,人證物證非常齊全。

大臣們下意識地離真定伯遠點。他這明顯是要攤上大事了啊,可不能被他牽連了。

真定伯真是有苦難言,他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柴亮說:「你……你這是

誣陷,沒有的事,柴亮,老夫沒想到你是這種小人!」

柴亮冷靜地對上他憤怒的目光:「真定伯,這事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嗎?」

真定伯眼神閃躲。這事他確實不是主謀,但要說他半點都不知情那也是假的。

這事是慎行伯的主意,但為了避免人懷疑到他頭上,慎行伯沒有回來,而是留在行宮陪太後,將這事交給了傅一。

兩家關係好,是同盟,慎行伯不在家,傅一就偷偷找他商量,他便給傅一支了幾招,為了避險,還讓劉氏以探望姑媽為名上他家給兩人傳遞信息。

雖說他也出謀劃策了,但具體的事項都是由傅一出麵安排人辦的,照理來說,應該扯不到他身上才對,結果這個柴亮誰都不攀咬,獨獨死咬著他不放。

真定伯當然不肯承認:「我敢保證,這事跟我沒關係。」

說著他還給傅一使了一記眼色。

傅一到底是太後的親弟弟,皇上的親舅舅,而且他行事一向荒唐糊塗,即便此事暴露,皇上也頂多是罵他幾句,撤了他的官職再罰一罰就完了。傅一領的本來就是個虛職,有官位品階俸祿,但無實權,也就好聽。

傅家也不缺他那點俸祿。

要是皇上嚴懲傅一,自還有太後出麵替他說情,最後還是可以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會將他怎樣。

可傅一卻避開了他的眼睛,垂著頭不說話。

真定伯氣得要死,本來這事就是傅一兩口子搞出來的,憑什麼要他背鍋?傅一這個蠢貨,這時候還不站出來,是想看著他死嗎?真是個豬隊友,太後娘娘和慎行伯都是精明狡猾的人,怎會有這樣一個弟弟。這麼點小事都辦出如此多紕漏,關鍵時刻又沒擔當和大局觀。

他很想將傅一招出來,但他不蠢,劉氏如今嫁給了傅一,是傅家的人,柴亮不可能想不到這點,但卻半句都不提傅一,反而緊盯著他不放,分明是想搞他。

而且萬一待會兒傅一這蠢貨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那麻煩更大了。

如今隻能看皇帝的態度了。

真定伯舉起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皇上,微臣可發誓,此事與微臣無關,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天衡帝直接將證據都摔到了他麵前:「如果發誓有用,那還要京兆府、刑部、大理寺乾什麼?直接讓大家發誓詛咒得了。」

真定伯看著厚厚一疊所謂的「證據」,憋屈死了,又不能說這些都是傅一乾的,隻能一個勁兒地說:「皇上,微臣真的沒做過。那所謂的十幾年前的舊怨微臣都不記得有沒有這回事了,又怎麼可能因為這等荒謬之言花重金針對關尚書,請皇上明察。」

「那你說這些證據是怎麼回事?劉氏可是你妻子的親侄女,她為何要誣陷你?還有那畫師不是從你府上抓到的嗎?」天衡帝冷聲質問道。

真定伯支支吾吾,他在這事上本來就不算絕對的無辜。

天衡帝看他這副樣子,也懶得多說,直接給他定了罪:「真定伯祝安和為報私

仇,處心積慮陷害戶部尚書關潮,於私德行不修,於公罔顧大雍律法,陷害忠良,罪不可赦,現奪去真定伯一爵,抄家,全家流放至涼州,即刻執行!」

涼州在西北苦寒之地,挨著邊關,時常有那些夷族入侵,隻怕有命去沒命回,那地方京中任何一個顯貴都不想去。

真定伯咚地一聲歪歪扭扭地摔在地上,嘴裡驚恐地喊道:「皇上恕罪,皇上,此事跟微臣無關,那劉氏他們撒謊,這些……這些都是傅一爺做的,請皇上明察啊……」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替傅一遮掩了,隻希望皇帝能夠從輕處罰。

傅一爺一聽這話,當即臉色煞白,重重跪下,腦子一片空白。

但不等他狡辯的話,天衡帝便皺眉厲聲說:「好你個真定伯,居心不良,先是陷害關潮,如今又想拖朕的舅舅下水,你安的是什麼心?來人,祝安和誣陷重臣,屢教不改,拖下去杖責五十大板!」

兩個侍衛上前,不由分說地將不停喊冤的真定伯給拖出了太極殿。

眾臣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聰明的已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傅家勢大,真定伯不會無緣無故攀咬傅一,這事隻怕是真的。

但皇上看不上這個草包傅一爺,不屑搞他,而是將槍口對準了真定伯這個堅定的傅黨,先斷傅家一臂。

堅定的帝黨,早看不順眼傅家的囂張跋扈、胡作非為了,自是備受鼓舞,可傅黨一派的人卻感覺唇亡齒寒,生怕下一個倒黴蛋是自己。

因為各懷心思,大臣們接下來的發言都謹慎了許多。

早朝很快就結束了。

天衡帝走後,一行大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退出了太極殿。

柴亮跟在葛經義身邊,踏下台階時,他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熾熱的太陽,幽幽道:「起風了!」

兩人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分開,兀自出了宮。

另一邊,下朝後,天衡帝就迅速回到了承乾宮,連朝服都沒換就問東來:「怎麼樣了?」

東來高興地說:「皇上放心,辰時不到娘娘便醒了。早膳按照您的吩咐,禦膳房準備了養胃的小米山藥粥,還有幾碟清淡的小菜,娘娘用了一碗,精神好多了。春杏在裡麵陪娘娘說話呢!」

天衡帝點頭:「朕去看看。」

裡麵,唐詩已經通過瓜瓜這個外掛知道皇帝過來了。

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嗷嗚直叫:【瓜瓜,完了,狗皇帝怎麼不去禦書房啊?】

【瓜瓜,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

瓜瓜:【宿主,你昨晚吐了他一身,他都沒把你怎麼樣,今天更不會對你怎麼樣了,你就放心吧。】

唐詩一急就愛胡言亂語:【有個詞叫秋後算賬,你懂不懂?昨天我都人事不省了,他找我算賬也沒用啊。不行,這沒地方藏,那我……我裝睡吧。】

唐詩快速往被窩裡一躺,然後對旁邊伺候的春杏說:「我好困啊,先睡一會兒,別讓人打擾我啊。」

說完利索

地把被子往上一拉,兩眼一閉,一副睡過去的模樣。

春杏看得目瞪口呆。

下一刻,東來推開門,側身請天衡帝先進。

春杏連忙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天衡帝輕輕頷首,目光落在唐詩身上。她的臉還有些蒼白,嘴唇有點乾,不復往日的嬌艷,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便問:娘娘什麼時候睡著的?3[(()」

唐詩緊張死了。

【春杏啊春杏就靠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天衡帝瞬間明白了,原來是在裝睡,難怪春杏一副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樣子。他擺了擺手:「下去吧,這裡暫時不用你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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