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翻手為雲覆手雨(萬字大章 求推薦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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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張讓府邸,與王鈞走在街頭。

王鈞皺著眉頭說道:「真要與那些黨人做交易?」

「唉,隻能這樣了。」

陳暮嘆了口氣,裝作無能為力的樣子。

「沒有別的辦法嗎?」

「如果東西沒在他們手裡還好說,現在投鼠忌器,什麼法子都不靈了。」

「可惜,這件事情本來能妥善處理好。都怪張河張奉立功心切。」

「無妨,如果能和他們聊下去就有回旋的餘地,再看看吧。」

陳暮一邊和王鈞聊著,一邊在心裡冷笑。

侯栩與荀和都很聰明,但古人的局限性導致了他們依舊玩不過陳暮這個現代人。

如果真想人和東西一起要,陳暮也不是沒有辦法。

但他卻不能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

當一個人有求於你的時候,就是他最軟弱的時候。這個時候索要報酬和利益,就是很輕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原本以劉備四兄弟的軍功,四個人想要身居高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孫堅南征北戰多年,打黃巾,平涼州,戰長沙,從184年一直打到187年,花了三年時間,才最終得了個長沙太守,而且還是荊州南部偏遠地區的地方長官,就可以看出想要一步登天,有多艱難。

因此陳暮要想攫取更多的利益,首先就得讓張讓明白,陳暮不可取代,也不可失去,一定要花大力氣籠絡,給予高官厚祿,要什麼就給什麼才行。

這就是明末邊關將領的玩法,俗稱養寇自重。

亂世有兵的人才是王,孫堅在討董卓的時候帶了幾萬人北上,一路上可以隨便找理由殺刺史和沿途的太守,就可以知道到那個時候,秩序已經崩潰,沒有兵馬,就是待宰的羔羊。

可兵的來源是什麼?

是地盤,是糧草,是金錢。

沒有地盤糧草和錢,哪怕你位比三公都沒有任何意義。

董卓進京之後,殺的朝廷高官不知多少,難道是因為他長得胖才能殺?還不是因為他有兵。

劉備的太低,想升官,自然得另辟蹊徑。

原本陳暮是不考慮走宦官路線,畢竟這路子是雙刃劍,有點劍走偏鋒的意思,容易傷敵也容易傷己。

但這世間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卻會被人推入同一條河流。

既然走不掉,那就隻好全都算計一把,也不枉來洛陽走這一遭。

陳暮與王鈞去釋放了黨人。

放了人,就是在向他們傳達善意。

包括吳伉在內,除了白馬寺的大和尚自殺了以外,黨人什麼力量都沒有損失。

當這些人回去將陳暮希望談判的消息傳達給荀和的時候,荀和已經將那一批關鍵證據轉移,自己在家裡等待著張讓的爪牙上門。

聽到這個消息,一開始荀和還比較驚訝,他覺得以宦官的秉性,當知道幕後是他們的時候,一定會暴跳如雷。

荀和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抓走然後被拷問致死的準備,多年逃亡生涯,早就不懼生死。

反正東西已經到手,也就無所謂了,大不了與宦官們魚死網破。

然而他沒想到,宦官集團居然沒有對他出手,而是告訴他,張讓的爪牙,最近聲名鵲起的陳暮陳子歸,即將親自拜訪他的府邸,與他有事相商。

荀和與趙恭坐在自家廳堂裡,兩人對飲一杯,趙恭放下杯子,疑惑不解道:「張讓這是在玩哪一出?」

這個消息還是趙恭給荀和帶過來的,荀和搖搖頭:「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趙恭臉色凝重:「那陳子歸,怕是來者不善。」

「兵來將擋就是。」

荀和冷笑一聲,那陳子歸早聽說過,是張讓一手提拔出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千石官吏,而且調去了鴻都門學進修,雖然武將轉文職還得邁幾個坎,但無疑說明張讓的看重。

未來這個陳暮怕是要走入漢庭的權力中心,站在世界的頂點。

可那又怎麼樣。

父輩們和宦官派係做了一輩子鬥爭,他荀和也不是什麼孬種,要是怕死的話,豈不是愧對了自己父親八俊的名聲?

二人閒談了許久,天色漸晚,一直到傍晚時分,門口守著的賊曹進來向趙恭稟報:「部尉,人來了。」

當陳暮出現在巷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裡有著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宦官與黨人的爭端,早在王允上奏折,很多人跟著他一起彈劾張讓趙忠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端倪。

朝堂上的諸公,有些人看出了眉目,有些人甚至自己就是幕後推手,大部分人雖庸庸碌碌,但也隱隱察覺到了風雲變色,猜測到朝堂出了大事。

陳暮的一舉一動,都在很多有心人的眼裡。

馬車緩緩地駛入巷子裡,停在了荀和家門口,陳暮下了馬車,完全不怕兩側巷子會不會冒出無數弓箭手。

荀和敢殺張河,是因為埋伏地點是在和安裡的深巷,和安裡本來就是人跡罕至,深巷裡更加不可能存在別人。就算張讓知道是他乾的,沒有實際證據,也抓不到把柄。

當然。

張讓也從不需要實質證據,冒著天下大不韙乾的壞事又不是一件兩件,真不講道理,大不了再發動一次黨錮之禍。

但張讓現在正處於一個很尷尬的當口,漢靈帝對他起了疑心,就意味著地位不穩。再加上荀和把東西拿到,張讓自己反倒把柄落在別人手裡,如此一來,自然投鼠忌器,也隻能吃了張河一死的啞巴虧。

而現在陳暮是在鬧市街頭,在洛陽城內行凶無異於造反,荀和要是敢動手,立即就能震驚朝野。不僅是朝堂上,連民間都會知道這事,荀和怎麼可能會做這麼自掘墳墓的事情。

「這裡就是荀和住的地方,黨人大赦之後,他將家人送回了潁川,獨自一人來洛陽,在這裡租了一套房子。」

王鈞掃了眼四周,徐彬的人已經包圍了這裡,保護他們的安全,但聯想到張河的下場,王鈞依舊有些心中戚戚,搖搖頭道:「黨人們還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知道這裡藏了多少殺手。」

「光天化日,他們不敢行凶的。」

陳暮瞥了他一眼,王鈞這小子是被迫害妄想症了吧,埋伏左右刀斧手摔杯為號那得是撕破臉皮才會做的事情,連項羽都沒有乾,荀和怎麼會這麼蠢?

「就怕萬一嘛。」

王鈞想了想,問道:「就這麼上門嗎?」

陳暮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奇怪地看向王鈞:「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請他們去洛陽監獄再談會比較合適。」

王鈞對於黨人這個天然敵對集團充滿了惡意。

嘎吱一聲,門開了。

站在陳暮眼前的是一個中年儒生,飽經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故事,似乎總是壓抑著一股愁意,見到陳暮,微微點頭,露了個笑容,也不說話,隻是把門打開示意他們進去。

陳暮向他也輕點頷首,毫不慌張地邁過門檻進入到院內,渾然無視不遠處一名臉色凶悍男子投射過來殺人般的目光。

小院並不大,堂屋前有棵碩大的柏樹,沿著青石板十多米外就是廳堂。有點像是後世某島國的房子,木質圍牆夯土地麵,落葉擠滿了庭院,廳堂的屋簷下就是光滑的木地板,下雨天坐在上麵看身前雨滴落下的時候,一定浸入心脾,非常舒服。

荀和把門關上,轉身對陳暮說道:「久聞大名,今日有幸相見。」

陳暮也說道:「伯脩公之名望,我亦萬分欽佩。今能見到先生,如見伯脩公當年之風範,暮也是三生有幸。」

「嗬嗬。」

荀和笑了笑,伸出右手指向廳堂:「請。」

趙恭目光凶厲,冷漠地看著他們。

四人進入屋裡,相對坐下。

荀和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陳先生忽然造訪,不知有何事請教?」

「不敢說請教。」

陳暮看了眼王鈞與趙恭,說道:「荀先生之妙計,暮實屬佩服,隻是在洛陽城內動武,如同造反,荀先生有些過了吧。」

趙恭臉色微變,凶相畢露。

荀和卻輕笑道:「陳先生在說些什麼,和怎麼聽不明白?」

「也是,四個人在場,的確有些話不方便說。」

陳暮對王鈞拱手說道:「王兄不如先回避,如此有些話才好明白來說。」

這就是要創造私密談話空間了。

王鈞自然也懂,宮裡的齷齪事無數,沒人會在人多的時候說些不該說的話。

私下兩人說,就算有什麼涉及到大逆不道的言論,出來之後沒有第三個人作證,一個死不認賬就行。

所以王鈞也明白這一點,知道單人對峙比較好,點點頭:「那我出去了。」

荀和想了想,對趙恭也說道:「子謙,你也去吧。」

「公舒?」

「無妨,你去吧。」

「哼。」

趙恭冷哼一聲,看著陳暮道:「若你敢對公舒不利,我必殺汝。」

說罷起身快步出門。

陳暮也隻是笑了笑,沒有生氣。

等院中清靜下來,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世界仿佛安靜了。

這時已是傍晚,屋外天色暗淡,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空。接近九月的秋風撫動,吹得庭院的樹葉嘩嘩作響。

王鈞和趙恭出去,屋裡就隻剩下陳暮和荀和兩個人。

荀和微笑著說道:「他們都出去了,有什麼話,請說。」

陳暮點點頭:「我是來與先生商量大事的。」

「何事?」

「請先生歸還了張讓的那批禮單。」

「嗬嗬,我若是不還呢?」

「張讓與黨人素無仇怨,先生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他蠱惑天子,禍亂朝政,我輩正義之士自當挺身而出,悍然抨擊!」

荀和冷笑起來。

他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拿這批東西,就是為了扳倒張讓,憑什麼要還出去?

陳暮認真道:「荀先生,我也是士人,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哦?」

荀和故作不解道:「我怎麼沒看出來?」

陳暮一臉苦笑道:「我還不是被皇甫嵩和王允給坑了,本來是戰場立了功,盧植盧先生將我推薦入太學,結果張讓想拉攏我,將我弄去鴻都門學,我本來可以拒絕,但沒想到皇甫嵩和王允不問青紅皂白,陷害於我,我才不得已奮起反抗。」

「還有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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