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母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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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出嫁那一夜,我們兄弟三個跳出跳進並沒有安睡,父親和叔伯們將我們帶到大姑母莊下邊一家人家後,我們便跑了出來。

這家是表姐的二爸家,門口拴著一條大黑狗,特別凶狠,一見我們便扯開大嗓門,跳著蹦著,張牙舞爪地怒吼,嚇得我們縮著脖子,佝僂著月要順著牆根兒亂竄,等躥出狗管轄的範圍,我們才從容不迫地聊些狗的話題。

我說我最不喜歡狗了,沒事亂嚷嚷,脾氣不好,還沒禮貌。

我家也養著一條大黃狗,爸爸順著牆根兩頭釘了一條鐵絲,可謂是可滑動式狗鏈,這樣狗的活動領地無形中提升。

爸爸隻所以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的,可滑動鐵鏈,一頭通在家門口,一頭通在羊圈通道。羊圈在我家和三爸家莊院後麵,中間隔著一條甬道,通往羊圈便僅有一條通道。而狗可以肆意在通道處威武設卡巡視,假如有賊打我家羊的主意,他們就會被狗當場堵截在甬道口。

我家黃狗六親隻認二親,即使我跟木星,也要看它的臉色行事,一不入狗眼,它立馬呼呼跑過來,齜牙咧嘴,喑喑挑釁。我跟木星進門時常賊頭賊腦,躲避著黃狗的眼睛。有時候木星會被黃狗忽然襲擊,嚇得他屁滾尿流,杵在那裡任狗嗅聞半天,我隻好搬請救兵,黃狗看到爸爸或者媽媽,立馬搖頭擺尾,露出討好的盡職盡責的眼神來。

媽媽時常給我們說,狗也是有感情的,你們有事沒事給餵餵食,搔搔皮毛,就會對你倆親近的。你們不但不親近狗,手中拿點饃饃偷著吃也就算了,非得跑到狗前戲弄,狗那麼靈性,能不記仇麼!

媽媽說得對啊,平時最木星嘚瑟,時常逗弄著狗跳來跳去,那狗被戲弄得惱火異常,能不伺機報復嘛!要不是看在父母份上,估計木星的骨頭早就被黃狗分家了。

聽了我的言語,木星也是一針見血地說「是個狗就不是好東西,六親不認!」

堂哥也吃過我家黃狗的虧,對狗格外憎惡,他揮揮手說「聽說狗肉很好吃,就是沒吃過。」

「我還是喜歡貓,」我說。

「我也喜歡貓,」木星說。

「我不喜歡動物,我喜歡機器。」木輝說。

我跟木星吞了吞口水,相顧無言,真是親兄弟啊,愛好都一樣。木輝畢竟比我們年長一歲,見多識廣,他都知道飛機的大小,也知道飛機是如何飛上天的。由此我無比崇拜地說「哥,你喜歡什麼樣的機器呀?」

木輝激動地說「汽車!」他回過身,堵在路中間,嘴裡嘟嘟嘟地叫著「二爸就是開汽車的,你看多威風,我長大也要開汽車!」

我想起二爸第一次開的汽車來鄉下時,那是多麼令人激動的日子啊!我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認識汽車,那麼大,鄉下的路幾乎都走不下,那幾個輪子在路邊上精巧地轉動,哪怕稍微錯一點兒都會滾出路邊,可二爸笑嘻嘻地不慌不忙地操作著車頭裡那個鐵環一般圓的東西,左一下,右一下,都不看後邊的輪子。

當時家人們都尾隨在後,多少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轉動的輪子,有跟我一樣不明就裡的人聲嘶力竭地喊「慢點開,輪子出邊啦!哎呀媽呀!好嚇人!嚇死人了!」

家人們滿頭大汗,手心手背都是汗,那都是因為緊張,也因為害怕流的汗。

我們村山高路陡,曲折蜿蜒,都是那種蚰蜒路,汽車引擎轟轟隆隆響徹田野,就跟打雷似的,惹得人們唏噓不已。這麼大個家夥能爬上去麼?

那次二爸回來將車停在麥場上,惹得我們三個眼饞不已,等我們偵查到三爺已經不在車旁堅守,我們才躥到車下麵,盡我們所能了解這個大鐵家夥,它到底是如何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的?如何滾動的?隻覺得這機器太復雜了,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的。

最終我們提議進駕駛室看看,扌莫一把那個圓圓的叫做方向盤的東西。車門沒鎖,我們溜進去,合上車門,在裡邊激動地嘟嘟嘟吹著嘴皮發出聲音,我看到我們三個的嘴皮噴射出不可計數的白色泡沫,有時還騰出嘴來發出滴滴的喇叭聲,宛如我們成了這架機器的主人,鬧騰得不亦說乎。

忽然我們發現三爺又蹣跚著身子走出家門口向麥場走了來,我們知道他又來查看車輛是否安全,畢竟我們三個不在他老人家眼皮底下,他一萬個不放心。

那時候我們的頑劣是出了名的,三爺害怕我們會溜過來對車輛造成破壞。三爺像個偵察兵一樣,躡手躡腳在汽車周圍轉了一圈,然後豎起耳朵,一隻手附在耳旁,試圖增大監聽範圍。好半天他恢復了神態,又輕手輕腳走到場沿,俯身探頭,決定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誰承想,我們三個已經深入虎穴,凝神屏氣,低著頭,匍匐在駕駛室裡,捂著嘴巴望著三爺那神情笑得肚子都疼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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