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婚（1 / 2）
馬車上，梧柳腦子裡還想著剛才老道說的那句詩，卻怎麼也參詳不出其中的寓意。抬頭看見秋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臉一陣紅，一陣白，幾次欲言又止，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
梧柳點點她的小腦袋，笑著道：「你這小丫頭今天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秋嬋的臉唰一下的紅了，低著頭，直絞著手裡的帕子，支吾了半天，仰起頭對梧柳道：「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古往今來，說你這句話的人都把想說的話說了，但講無妨。」
秋嬋縮了縮脖子，對梧柳道：「小姐，你是不是迷戀道術？」
「什麼？」梧柳偏頭疑惑地看著她。
秋嬋咽了口唾沫，仿佛鼓起勇氣說：「剛才那個道士，有用的話都沒超過兩句，就騙了小姐你十兩銀子，加上上次的，就一共有二十兩了。不是奴婢小氣，若是銀子的事倒還罷了，小姐你日後可是要做……」說著，壓低了聲音，「可是要做皇後娘娘的，一國之母，怎麼能夠整天求仙問道的。若是以後太子殿下寵愛您，一切順著您來，您豈不是要背上迷惑君上、禍國妖後的千古罵名？小姐天資聰穎，可萬萬不能聽信這些江湖術士的妖言！」
「誠如你所言，一輩子活在世人的眼光裡，活在所謂的後人的筆杆嘴巴裡，這也不讓乾，那也不讓做，還有什麼意思？終其一生，碌碌無為，到頭來，不過是世間的一個影子罷了，誰會記得你？還枉談什麼後世？」
秋嬋沒想到梧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嚇了一跳，忙問道：「那小姐不管後世，也不怕當下世人口誅筆伐麼？唾沫星子淹死人啊！」
「當下留個罵名，沒準後世反倒功成名就了呢，誇你有先見之明。圓滑處事處的是當世之道，而離經叛道者，多被當世人罵為棱子，為世人所不容，處的卻是後世之理。此一時，彼一時，誰又說得清呢？」
秋嬋小聲嘟囔道：「小姐慣會轉移話題，奴婢不曾聽說求仙問道，迷戀道術的人倒成了品德俱佳的好人了。」
梧柳付之一笑，心下卻想：秋嬋這丫頭俗是俗些，但是不可迷信道士這一點倒是真說對了。迷信鬼神可是破案的大忌，古代人搞封建迷信，致使多少案子最後判為鬼神作祟，成為冤案，看來自己要學一學狄懷英，學不來十分，學一分也知足了。退一步講，自己好歹也是個現代人，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怎麼反倒信豐起有神論來了？真是對不起諸位老師的教誨。想到這兒，覺得不該信那個道士的故弄玄虛之言，便也不再想這事。
轉眼間，大婚之日到了。秦國公府上上下下張燈結彩，紅綢布高高掛，談笑語喋喋傳，熱鬧非凡，一派融洽喜慶之象。丫鬟、婆子，還有宮裡的嬤嬤們在梧柳的閨房進進出出，府中的小廝們腳不沾地，忙得顛三倒四的，卻井然有序。
梧柳呆坐在鏡前，看著鏡中驚為天人的自己，頭戴金珠鳳冠，眉若細柳，紅唇微啟，身著大紅鳳袍，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嫩。手帶玉鐲，這玉鐲是母親當年陪嫁之物，本來母親想把最好的血玉羊脂鐲給她，她執意不要，退而求其次，要了這對鐲子。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來了。」秋嬋今天也換了淺紅的衣裳，跑過來對梧柳說道。
果然，外麵傳來鑼鼓敲打的聲音，而後越來越近，外麵頓時人聲鼎沸起來，鑼鼓喧天。梧柳的另一個侍女夏荷跑進來，堵著耳朵，道：「小姐，太子殿下已到府門口了，正被大少爺和三少爺堵在大門口問文策呢。一時半會進不來了。」秋嬋笑道：「太子殿下博古通今，大少爺和三少爺攔不住的。」
話音剛落，隻聽院內有人喊了一句：「太子殿下進府咯！」
眾人聽得此言，連忙叫道：「快快快，把蓋頭蓋上，別讓新郎瞧了去！」眾人七手八腳，拿起桌上的紅蓋頭給梧柳蓋上。梧柳眼前是一片紅色。
不多時，房內傳來腳步聲，眾人跪拜：「恭賀太子殿下喜結良緣，比翼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