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重生番外 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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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江晚吟從未想過會遇見如此荒唐之事。

她下意識覺得是陸縉走錯了房, 可身體裡陌生的熱又讓她意識到不對。

她費力的睜眼,隻見頭頂上是一頂葡萄纏枝紋密布的百子千孫帳,並不是水雲間的那頂。

這裡, 是長姐住的披香院。

所以,並不是陸縉走錯了, 是她走錯了。

可她明明喝了藥之後便在水雲間裡歇下了,怎會莫名到了披香院來?

且這裡是披香院正房, 今晚又是圓房的正日子,她即便走錯,一眾仆婦也不應當坐視不理, 更是不可能放任陸縉進來, 與她行房。

渾身熱的古怪,她喝的, 當真隻是普通的薑湯嗎?

傍晚時長姐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又突兀的浮現在江晚吟腦中, 她慢慢清醒過來。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一切原本就是長姐設計的, 她是故意把她送到陸縉的床上。

一旦想通這一點,現在再想來,這一切的一切, 從她上京開始便是個陷阱。

不聞不問十幾年,父親豈會一朝良心發現, 將她接回上京?

一向傲慢的長姐,又為何對未曾謀麵的她如此熱情以待?

他們分明是別有所圖。

此事太過荒唐, 長姐必定是早有圖謀,江晚吟卻不知陸縉到底知不知情。

但長姐如此大費周折,想來,陸縉應當也是不知情的。

江晚吟一用力咬破了唇, 交口勿時唇齒間血氣蔓延,陸縉撐伏在她身側。

「怎麼了?」

他聲音低沉。

江晚吟眼淚止不住的湧,她想將一切都說出來,可江華容大約早有防備,給她喝的薑湯裡不知下了什麼藥,讓她渾身無力,欲哭無淚。

「怎麼了?」陸縉問。

江晚吟搖頭,想說話卻昏沉的完全張不了口。

她不是長姐,她是被設計的,他們不該如此。

可這副樣子落到陸縉的眼裡卻生了誤會,他今日飲的不知什麼酒,後勁有些大,一見身底的人搖頭,酒勁一湧,將她調了身子。

江晚吟沒法解釋,臉頰壓在枕頭上,浸透了纏枝蓮枕巾。

荒唐的一夜,一直到了下半夜,江晚吟才被放開。

彼時,她已經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蜷在牆邊,連呼吸都輕的幾不可聞。

外麵的女使已經備好水,陸縉披衣下榻,正準備沐浴,看了眼那蜷在一起的人,摁摁眼眶頓覺今日有些太過,回身欲將人抱起。

守夜的女使卻叫住他:「世子,奴婢來吧,夫人生性靦腆,習慣了奴婢伺候,小廚房給您熬了醒酒湯,已經端上來了。」

先時陸縉過來的時候屋裡的燈便是熄的,一別兩年,他們名義上雖是夫妻,卻隻見過一麵,實則是陌生人。

陸縉也沒勉強,從喉間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淨室。

江晚吟身子累極,當女使湊過來扶她的時候,她有氣無力,幽幽地盯著女使,看的幾個女使心虛不已。

幾個人連忙扯了件外衣蓋住江晚吟,將人從後門扶回了水雲間。

這藥下的極猛,江晚吟混混沌沌的睡過去,她不適的想掙紮,雙手卻被摁住。

等江晚吟再一睜眼,隻見外麵晨光已經熹微。

頭頂上仍是她的茜紅帳子,好似昨晚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但江晚吟微微一動便發覺不對,不是什麼夢,她是當真**給了陸縉。

晴翠哭了一整晚,眼睛已經紅腫,擰了帕子給她,卻遲遲下了不了手,跪在她榻邊眼淚一個勁兒的掉:「娘子,她們說是您走錯了,都是奴婢不好,倘若奴婢昨晚沒出去,您興許便不會……」

「和你無關。」江晚吟輕聲打斷。

「那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晴翠眼淚半掉不掉的。

江晚吟沒說話,隻低低地讓晴翠扶她坐起。

她後背墊的高了些,身子才沒那麼疲累。

這時,江華容掀了簾子進來,照例還是滿頭珠翠,隻是眼中再也不復從前的溫和,冷冷地乜江晚吟一眼。

「醒了?」

「是你做的?」

江晚吟抬眼,連長姐也不叫了。

「三妹妹,你何來此言?我倒想問問你呢,我好心將你接來府中做客,你卻背著我爬床,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江華容聲色俱厲。

「你血口噴人!」晴翠急急地站了起來,「昨晚娘子喝了湯之後便昏昏欲睡,她如何能爬床,且披香院那麼多仆婦,你們既知道了,昨晚為何不說?我來看分明是你們故意設下的陷阱。」

「家醜不可外揚,我也是為了伯府的麵子著想。」江華容聲音冷冷的,「事已至此,我正好近來身子不虞,你又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你便替我幾晚,隻要你能有孕,順利生下子嗣,此事便一筆勾銷。」

「生子?」晴翠睜大了眼。

江晚吟總算明白。

原來一切的根源在這。

想來,江華容大約是因故傷了身,無法生育了,伯府和公府門第又相差甚大,她為了保住地位方想出了代替的法子。

難怪,此事事關重大,忠勇伯也合著夥一起蒙騙她。

這些日子全是假象……

江晚吟想起了裴時序,心口如針紮似的,隱隱作痛,她攥緊了手心:「我若是不願呢?你不怕國公府發現?」

「我聽聞你這些年一直寄住在舅父家,還有個未婚夫……」

「你在威脅我?」

「不過是借你的肚子一用而已,此事你不說,我不說,隻要你順利懷上,平安產子,之後我便送你回去,你照舊成你的婚,一切都同往常一樣。」江華容聲音又溫和下來。

江晚吟隻覺得反胃,她捏緊手心:「你不怕我怕魚死網破?」

「三妹妹,你如今已經失了身,還有的選麼?」江華容譏諷的笑笑。

江晚吟攥緊的手心已經用力到發白。

「我知你一時接受不了,可我也是沒辦法,你我同出自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必急著拒絕,先好好歇一歇,至於你舅父和未婚夫,這段時間便由伯府照顧。」江華容像從前一樣溫柔地去拉江晚吟的手。

江晚吟立馬抽了手。

頭一偏,露出頸上的口勿痕,鮮紅的刺目,江華容被灼了一下。

她壓下眉間的厭惡,深吸一口氣叫了女使回去。

等人走後,江晚吟透過鏡子也看到了脖上的口勿痕,她用力想擦掉,反搓的更紅。

回不去了。

江晚吟抱著膝,終於還是哭了出來。

(七)

與江晚吟的畏懼相比,圓房後,陸縉卻很少再做那個古怪的夢。

隻是「妻子」似乎極其靦腆,每每都要撥弄許久,她方能動情。

枕巾也常常被哭的濕透,她蜷著身子縮在他懷裡,碰一下,抖一下。

並不算多討喜的性子,除非逼急了,她連話也很少,偏偏又柔軟的不可思議,像一塊嫩豆腐似的,能汪出水來,陸縉往披香院去的越來越勤。

次數多了,他偶爾會撞見妻妹。

比起頭一回相見時她同幾個小娘子捉迷藏言笑晏晏的樣子,她如今也在笑,隻是笑的極淺,似乎有些鬱鬱寡歡。

遇到他時,連頭也不敢抬。

總是壓低傘簷,匆匆的擦身過去。

避嫌識禮,極為守規矩。

陸縉明知她是對的,每每被刻意避著,他看著傘麵的芰荷,卻說不出的不暢。

總覺得,冥冥之中錯過了什麼東西。

一連數日的雨,湖水漲了不少,夜晚蛙鳴陣陣,陸縉偶爾宿在湖邊小築,被吵的難以安寢,索性到湖邊吹吹風。

這一去,卻在湖邊遇到了一抹熟悉的揉藍身影。

是江晚吟,隻著一件單衣,正從湖邊的石階上往湖心去,湖水已經沒到了她月要際。

「站住。」

陸縉蹙眉,從岸上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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