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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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麼樣了?」

門一開,大臣們就一擁而上,眼巴巴地望著太醫。

太醫院院使、院判都過來了,剛給延平帝診了脈,如今麵對群臣投來的迫切目光,院使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愣了一下,輕輕搖頭:「陛下急火攻心,傷及肺腑,怕是不樂觀。」

聞言,大臣們皆愣在了當場,好久才吶吶問道:「這……可有什麼辦法?」

院判無奈地搖頭:「陛下年事已高,身體本就大不如前,最近國事繁忙,他心力交瘁,再來這麼一擊……回天乏術啊!」

「那陛下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公孫夏問道。

院使道:「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吧。陛下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諸位大人,不要再刺激陛下了。」

「是,我們知道了。」大臣們紛紛應道。

跪在一旁的庸郡王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完了,他還要扣上一頂氣死父親的帽子,幾個罪名加在一塊兒,他這輩子是完了。

他不甘心坐以待斃,偷偷站了起來,試圖趁著混亂,沒人注意到他時,悄悄出宮,另作打算。

但一隻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哥,父皇還未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聞聲,眾大臣都扭過頭,齊刷刷地盯著庸郡王,眼神飽含深意。

大臣們都不是傻子,現在陛下都還沒醒,庸郡王這個將陛下氣得吐血昏迷的家夥不好好在這裡跪著請罪,卻悄悄站了起來,麵朝著大門,背對著寢宮,意圖不言自明。

這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虧得陛下往日裡那麼信任他!

隻是他到底是郡王,陛下的親子。陛下還未下旨,他們這些大臣也不好做什麼。

但他們有這個顧慮,劉子嶽可沒有。

因為有李安和這個內應的緣故,劉子嶽對庸郡王了解甚深。這個哥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若讓他逃出了宮,雖不會造成晉王那樣的大患,但肯定小麻煩少不了,所以絕不能放他出宮。

庸郡王看著壞了他的事的劉子嶽,眼底閃過一抹嫉恨,嘴上卻說:「七弟,我很擔心父皇,想著出去找幾個名醫進宮給父皇診治,父皇這邊就勞你看著了,我很快就回來。」

「你的意思是這宮裡的太醫還不如外麵的大夫了?」劉子嶽挑眉,「那不知哥要請的是何人?這等小事,無需哥親自出動,派個人去就是。」

庸郡王哪認識什麼比太醫還厲害的大夫,隻能扯幌子:「這個你們不認識,七弟,我去去就回!」

說著就想開溜,但劉子嶽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來人,將庸郡王帶下去,關押在偏殿,等候父皇的發落!」

庸郡王跑路的計劃落空,很不服氣:「七弟,你憑什麼抓我?你不能越過父皇下令!」

「就憑我是父皇親封的太子,一國之儲君。如今父皇病重,我有權處罰你。來人,將庸郡王帶下去,嚴加看管,不許其踏出房門一步!」劉子嶽強勢地下了命令。

幾個侍衛上前,立刻將庸郡王押到了偏殿。

經過這麼一出,大臣們這才想起還有個太子,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望向他。

劉子嶽見狀,冷靜地說道:「諸位大人,父皇的情況諸位已知曉,如今大家都留在這也無濟於事,諸位大人先回去吧,以保證各衙門的正常運轉,正品以上的官員留下聽候父皇的召喚。」

對他的這個決定,大臣們都沒意見。

因為延平帝若是醒了要召見大臣,那肯定也是見正二品的大員,不會見低下級官員,大家守在這裡也是白守,大冬天的何必受這個罪呢,還不如回去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於是紛紛行禮退下,延福殿外人一下子走了一大半。不過公孫夏留下了,因為這事跟他還有些關係,萬一皇帝醒來要見他呢!

眾臣又等了一會兒,延平帝終於醒了過來。

鄔川激動得差點落淚:「陛下,您總算是醒了!」

延平帝躺在床榻上,輕輕動了動胳膊,發現渾身都沒有力氣,疲憊、困頓,連喘口氣都覺得累。這時候他也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連忙問道:「朕這是怎麼啦?」

鄔川擦了擦眼淚,安慰他:「陛下,您就是急火攻心氣昏了,沒事的,陛下您好好休養,過陣子就康復了。」

「你不用騙朕,朕的身體朕知道,朕還沒有糊塗到自己是什麼狀況都一無所知。」延平帝倒寧願自己糊塗,可渾身上下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鄔川的眼淚也不會騙人。

鄔川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他這個反應無疑是證實了延平帝心裡的猜測。

延平帝半閉上眼睛問道:「那個逆子呢?」

鄔川連忙說道:「太子殿下將庸郡王關押在了偏殿,等候陛下的發落。諸位大人也在殿外候著,陛下想見誰?老奴這就去傳召。」

延平帝這才想起,他已經立了老七為太子。

但這個兒子自小就與他不親近,父子倆也沒多少感情,這時候延平帝也不想見他,隻說:「讓太醫進來,朕要問問!」

鄔川連忙出去將太醫院的幾位太醫請了進來。

院使領著大家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延平帝睜開眼睛看著他們,直接問出一道難題:「朕的病有治嗎?」

語氣輕飄飄的,但眾太醫心裡卻打了個突,因為他們注定是給不了延平帝一個滿意的答復。

院使委婉地說:「陛下,臣等定當竭盡全力……」

「那就是沒救了!」延平帝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問道,「那朕還有多少時間?」

這可是個致命的問題,太醫們的頭都快垂到地上了,沒一個人吭聲。

「說吧,到底還有幾天?」延平帝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好幾寸。

院使隻得硬著頭皮說:「據微臣估算,少則五日,多則十日!」

聽到這個答案,延平帝幾近昏厥,哪怕他坐擁江山,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也沒法抵擋歲月的侵蝕,時光的流失。但他不甘心,他可是皇帝,九五至尊,天子!

他怔怔地望著昏暗的屋頂,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陛下……」鄔川擔憂地望著他。

延平帝這才沙啞著嗓子開了口:「都退下,讓朕靜一靜!」

鄔川隻得跟著眾太醫退了下去。

一群大臣見了立馬擁了上來:「鄔公公,陛下怎麼說?」

鄔川無奈地搖頭:「陛下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諸位大人都回去吧。」

這……

大臣們都不願意走,陛下生病,時日無多,不該趁著還有力氣的時候,將事情交代清楚嗎?

鄔川知道大臣們在想什麼,可陛下現在明顯不想見大家,他重復道:「諸位大人先退下吧,讓陛下先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聞言,大臣們隻得退了下去,隻是個個憂心忡忡的。

隻有劉子嶽還等在一旁,他對鄔川說:「公公,我想去伺候父皇,還請你通稟一聲。」

通常情況下,皇帝病重,後妃和兒子都會去給他侍疾。

但現在後宮裡,皇後已被廢,成貴妃雖然沒廢,可也差不多了。良貴妃本來挺得寵的,但庸郡王今日將陛下氣成這樣,陛下肯定不想見到她,至於其他妃嬪,位份都比較低,除非延平帝召喚,不然也是不能來侍疾的。

太子倒是最合適的人選,可他都提醒了陛下太子在外麵,陛下也沒這個意思,顯然是不想見太子。

猶豫片刻,鄔川道:「太子殿下還是先回東宮吧,若是陛下有旨,老奴立即派人去請陛下。」

劉子嶽本來也沒多想伺候延平帝,隻是做做樣子罷了,被鄔川這麼一拒絕,他就假裝失落地說:「那有勞公公了,父皇這邊勞煩鄔公公照看。」

「老奴恭送太子殿下。」鄔川客客氣氣地將劉子嶽送走,返回了寢宮。

延平帝躺在床榻上,大睜著眼睛。

他其實覺得渾身很困,很疲憊,很難受,想睡覺,可閉上眼睛卻又睡不著,甚至還怕自己這一睡著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於是,他又睜開了眼睛,看向鄔川:「都走了?」

鄔川連忙恭敬地說:「是,太子殿下最後走,他還想留下來侍奉陛下,被老奴給勸走了。」

延平帝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生命進入倒計時這個現實,也不想見年輕力壯的太子。

***

劉子嶽回到東宮,陶餘就擔心地迎了上來:「殿下,聽說今日早朝出事了?」

「嗯,陛下被氣昏了過去,已經醒過來了。」劉子嶽坐下喝了一杯茶,撿能說的說了兩句。

陶餘拍了拍月匈口:「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麼,延平帝沒幾天日子了。

劉子嶽心裡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延平帝一日不死,他這個太子就當得提心吊膽的,不得安穩。

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自古皇帝多瘋狂,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誰知道延平帝會乾出什麼來!

而且延平帝怕是也不怎麼樂意將皇位傳給他,所以明知自己時日無多了,也沒見他的意思。

他對陶餘說:「去將鮑全叫來。」

很快,鮑全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也聽到了消息,進門就問:「殿下,聽說陛下的身體不大好?」

劉子嶽點頭,讓他關上門:「坐,今天叫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事。這段時間很關鍵,東宮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不得讓外人入內。」

「是,殿下。」鮑全連忙應道。

劉子嶽又說:「悄悄派人通知黃思嚴,讓他做好準備,隻待我一聲令下就抓捕了張武等人。」

能順利過渡自然是最好,但就怕張武這些人不服他,引起□□。

鮑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用力點頭:「是,殿下,臣這就去。另外,相爺和陳大人他們要聯係嗎?」

劉子嶽想了想說:「不用了,免得引起旁人的懷疑。」

而且在這種時候,文臣作用也不大,通知他們也沒太大的作用,反而可能提前暴露他們。

***

同一時間,文臣們也在討論這事。

雖說已立了太子,但太子性格優柔寡斷,沒理過政,回京也不過才幾個月,陛下也不重視。這樣的太子若是登上那個位置,能夠控製住眼前這復雜的局麵嗎?

所以出宮後,幾個重臣就叫住了吳誌和公孫夏,商量這事。

「如今朝廷內憂外患,太子又無從政經驗,這可如何是好?」

公孫夏抬頭瞥了幾人一眼,就將他們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笑了笑,直白地問道:「不然呢?除了太子還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嗎?況且太子仁慈,也是一件幸事,若換成庸郡王這等,隻怕諸位又要寢食難安了。」

這倒是!有個殘暴的君王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一句話頓時將大臣們剛冒出來的念頭給擊得七零八碎。

吳誌也說:「況且,太子並無過錯,在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候,還是不宜大動乾戈啊!」

宣近文也點頭:「沒錯,吳大人和公孫大人說得有理,現在這時候,不宜再節外生枝。」

這些大臣恐怕是看出了陛下不待見太子,想擁立自己人上去。宣近文是個純臣,他雖然也不是很看好太子,但其他諸王也比太子強不到哪兒去,至少太子身上還沒有他們身上那些壞毛病。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廢立太子都會引起朝堂波動,可陛下沒有時間了,大景也經不起再一次的動盪。

見他們個都這麼說,那些別有用心的大臣連忙改了口:「我們也是擔心朝廷!」

「閔大人的擔憂我們都能理解,但目前這狀況,實不宜再折騰了。」公孫夏嘆道。

等回去的路上,吳誌擔憂地說:「公孫,你說咱們要不要明日向陛下進言,讓太子代他處理朝政。這國不可一日無主,大臣們不是對太子殿下多有不信任嗎?太子出來監國主政,也可讓朝廷上下放心。」

「急什麼,就幾日的功夫了。」公孫夏否決了他這個提議,「陛下最是多疑,越是在這時候咱們越要沉得住氣。我說老吳啊,你瞧瞧,你這養氣功夫還不如太子殿下呢,殿下都不著急,你急什麼?那麼久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幾日了。」

吳誌摁了摁眉心:「我這不是擔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嗎?」

公孫夏笑道:「不必擔心,咱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看殿下的即可!這事啊,陛下遲早會想通的。」

而且延平帝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晉王謀反了,庸郡王把他氣成這樣,這兩人都不能選,吳王紈絝好享樂,還不如他們家殿下,餘下的那些王爺也都是不成器的,以前被晉王、庸郡王等人壓得死死的,毫無建樹。

隻要這幾天,劉子嶽不犯錯,不觸怒延平帝,一切最終都會水到渠成。

***

劉子嶽也不負公孫夏所望,姿態做得足足的,下午又親自去了一趟延福殿,詢問延平帝的情況。

見延平帝沒見他的意思,他隻叮囑鄔川和太醫好好照顧延平帝便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他又到了延福殿,詢問延平帝今日的狀況,可用了飯,吃了多少,又吩咐宮人要好好伺候延平帝,見延平帝還是沒召見他,過了一會兒,他就識趣地離開了。

下午又再來,還是如此,每次都耐心十足,從無半點怨色。

等他第日來,鄔川都忍不住替他說話:「陛下,太子殿下一片孝心,您要不見見他?」

總這麼不見,大臣們怎麼想?以後太子繼位,隻怕也不是那麼順,還可能會衍生出各種離奇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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