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含入v公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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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雨視線落在別處,搖頭。

她的長相,不笑的時候還是有點冷的,漆色的眸好像被很悶的一層烏雲壓著,沈亭延看著都一噎,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

夏枝雨垂下眸,說,「學長,我先走了。」

「誒?哎……」

沈亭延愣了一下,看著女孩毫無眷戀地從自己麵前走了,背影在這大風天裡單薄得跟什麼似的。

「夏枝雨?」

電話裡一聲低低的咳嗽,伴隨沙啞嗓音,將他思緒拉了回來。

「嗯?渝哥你終於醒了啊,」沈亭延又切換回吊兒郎當,「透支的滋味怎麼樣啊,還能喘氣不?」

陳嘉渝沒說話,一秒後,很涼地笑了聲,「還能殺人。」

「……」沈亭延識相換話題,「對了爹,你今兒沒來太虧了,夏學妹剪短發了,那樣兒純的,今天在場就沒一個男的不多看她兩眼。」

「不過這種妹妹我還真不敢追,」他笑,「你不知道今天有個學弟找她要微信,她拒絕時那語氣,我在旁邊聽了都寒心。」

陳嘉渝喉嚨裡刺痛地疼,不帶什麼情緒地聽著,抬手貼了下額頭,一層薄汗,還燙。

沈亭延又突發奇想:「哎爹,你說要不要給學妹開個後門,放在工作室當吉祥物都好。」

「滾。」

他咳了一聲,因為發炎聲音裡帶顆粒感。

她也不需要。

「操,渝哥你現在這嗓音絕了,說滾都這麼欲。」沈亭延笑嘻嘻的,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語氣又正經起來,「對了,周哥今天真的來問了,我跟他隱晦提了一下,他還挺嚴肅地讓我勸你收斂些。」

陳嘉渝淡淡「嗯」了聲,周鈺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信了還未可知。

陳老爺子這麵,他再不想,也必須要見了。

沈亭延不知道他們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知道多半和陳家那位老爺子有關。陳嘉渝都八百年沒參與這些娛樂場合了,這幾天卻場場都出現。場上女人各個眼睛都長在他身上了似的,要他聯係方式的直接組成團來,他居然都縱著了。最誇張的一夜,消費單上的零他都有些眼花。

沒幾天圈裡都傳遍了,說陳家公子生活犬馬聲色得很,但沈亭延還是看得出他是在做給誰看。

「你跟老爺子鬥,別把自個命搭進去了,」他不怎麼走心地勸,「多躺幾天再回工作室當社畜吧昂。」

陳嘉渝不鹹不淡應了聲,「掛了。」

電話掛斷,他垂眸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

他皺了皺眉,嗓子眼發乾,腦海浮現的卻是別的東西。

剪短發了?

他闔上眼,想象她短發的樣子,黑發微遮臉頰,鹿似的眼睛,紅唇微抿,笑起來時有很淺的梨渦。

陳嘉渝沒見過她剪短發的樣子,在高中她頭發最短也是及肩。

為什麼剪短發,他還不是第一個見到的。

冒出這些想法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後背被汗浸濕,他起身換了件衣服,這幾天第一次打開微信,申請好友那紅點就已經爆了。

他煩躁地想退出,卻忽然看到最頂上的一個紅點。

陳嘉渝眉心一跳,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被體溫燒得滾燙,低頭點開那條信息。

-

另一邊,夏枝雨走在回宿舍路上的時候,就下了大雨,又是那家便利店,她進去躲了一下。

店員都認識她了,給她把最角落的位置的垃圾收拾好。她買了一支雪糕,又拿了薯片,坐在那個位置上邊看雨邊發呆。

雪糕滴滴答答地黏了一手,她麵無表情地拿紙巾擦掉,最後整根也沒吃幾口。

沈亭延的話好像在她腦袋裡住下了,她想起來其實陳嘉渝身邊一直都不缺人在的,從前也是,現在也是。

追他的人多不勝數,高中的時候也經常會看到有女生在他身邊。她在中間,就跟雪糕包裝袋上的冰渣子一樣不起眼。

如果他對所有人都是漫不經心的也就算了,但偏偏她見過他在乎一個人的樣子。

以至於又是他生病的時候,她連問候的勇氣都不會再有了。

她把雪糕棍和包裝袋一起扔進垃圾桶,拆開薯片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她怔了幾秒,點開看,是他發的,沒等她點開又冒出好幾條。

【剛醒。】

【前幾天感冒了,沒看到】

【怎麼了?】

夏枝雨眼睫輕輕眨了一下,『沒事了』三個字還在輸入框裡,他又發來。

【外麵下雨了,你回到宿舍沒?】

她抿了下唇又回刪掉,打,【在便利店躲雨。】

他發了一條語音過來,夏枝雨微愣,從包裡找出耳機連上聽。

才剛點開,她感覺自己耳膜都被燙了一下。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又沒帶傘啊。」

他本來就是那種很磁性的男低音,感冒又給音色染上幾分磨砂質感,聽著都會讓人背脊發酥發麻。

夏枝雨閉上眼緩了一會兒,收了收嘴角,【帶了,雨太大了才躲的。】

他還笑,「嗯,很聰明。」

「……」

夏枝雨捂著耳朵揉了一下,感覺自己要玩蛋了。她指甲在掌心抓了又抓,硬著頭皮給他發。

【學長,你感冒了,別太多用嗓子,發文字也可以的】

屏幕那邊,陳嘉渝垂眼看到這條信息表情頓了下,唇角微扯。

他改成文字輸入,【哦。】

夏枝雨不能再聽他的語音了,再聽整個腦子都要離家出走了。她看到他回的那一個字,不知怎麼的心裡又不是滋味,想關心一下他的感冒狀況,指尖最終還是沒摁下去。

陳嘉渝其實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人,她高中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合身份的關心隻會引起他的疏離甚至厭惡。

她高中的時候就犯過這種錯。

她至今不確定那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人人都說是,而且那段時間他除了和那個女生交往,沒和任何女孩子再說過話,大家都說他有了女朋友整個人都大不一樣了。

那個女孩子明媚嬌艷,和他走在一起都很登對。偶爾她還會看見在社團活動室裡,他們兩並排坐在一起,女孩親昵到不行地挽著他的手臂說話。

她的世界和他平行了一段時間,臨近他高考一個月,她聽說他高燒暈倒了,送到醫務室,三模都沒參加。

她不可能不擔心,想要路過去打聽一下,卻看到他的女朋友,那個女孩子在外麵不怎麼上心地玩著手機。

她還在食堂買了粥之類的,原本想偷偷放下就走,但是看到那個女孩,心裡立刻湧起異樣的愧疚感,還是走上前,把粥給她,謊稱自己是被老師叫過來給他送粥的。

女孩看都沒看她一眼,哦了一聲就不耐地說,「你送進去吧,我這局沒打完呢。」

「……」

她無法言說那一刻的心情,愧疚感瞬間消失殆盡,隻覺得出奇的憤怒。

好像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珍視的人,沒有被其他人用心對待,得到了就隨手投在地上。

她知道這樣想不對,也知道自己沒資格這樣想,可是在進去時,看到他手背的針都快回血了,那種憤怒感真的壓不下去了。

她冷著臉叫來醫務室的人換針,一言不發地把他身旁淩亂的衣物整理好,把粥放在他床旁邊,才察覺他醒了。

她後背瞬間出了層薄汗,看到他皺了皺眉,聲音淡得不行。

「怎麼是你。」

「……」

她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她抿著唇安靜了一秒,內心陰暗麵被無限地放大,洶湧到快要將她淹沒。

她真的喜歡你嗎?為什麼都這樣了也不來照顧你,她心裡根本沒有你。

她好想這樣說,可是最終都吞了下去,喉嚨發澀,最後隻是很小聲地說,「學長,快高考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粥已經涼了一會兒了,可以喝了。」她頓了頓,「十分鍾後要換針,如果醫生沒來,你記得叫一下她。」

他什麼都沒說,眉心鎖得很緊,閉著眼,額頭涔了汗珠,臉頰很薄的一層皮膚病態地泛紅,又被醫務室的燈照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剛剛聽醫生說,他高燒幾次了,現在都沒褪下去。她看到旁邊有毛巾,想要給他擦一下額頭,還沒碰到他,就看到他微微睜開眼,抬手握住她手腕。

「你為什麼做這些?」

聲音很冷,像是冰窖一樣,將她推遠到深淵以外的距離。

她動作僵住了,無地自容的感覺包圍了全身。

他掌心貼著她手腕內側的皮膚發燙,眯起眼,「學妹。」

他喉嚨沙啞,聲音卻一點情緒都沒有帶。

「是把我當成你男朋友了?」

毛巾啪嗒一聲掉在了床鋪上。

外麵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遊戲贏了,開心地叫了一聲。

她在那一刻跌入最冰冷的湖裡,渾身濕透,像無家可歸的落水狗,連看他都顯得自作多情,隻能抽回手,轉身就走。

那幾乎是他們最後一次對話。

很久之後,他的畢業典禮上,她在人海裡隔著很遠看著被人群簇擁的他,視線忽然對視上。

他口型好像叫了她一聲,神態一如從前,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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