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1 / 2)
因為實在看不出是什麼咒,需要時間研究,所以暫時沒法解——這種結果也是謝曲自己早就預料到了的。
除此之外,不赦還告訴他,曾經他在斷山鎮見著的那些幻境,還有那個假的範昱,其實也真實存在過。
據說是還召派去的。
原因無他,謝曲的第三次輪回和第七次輪回都在下修界,終其一生也沒機會修行。如此一來,對於謝曲來說,就算是白白虛度了上百年的時光。
還召不想謝曲起疑心,便在這兩世時,故意派人假裝成範昱的模樣,去給謝曲送「藥」,為的是加固自己下在謝曲身上的咒,讓謝曲更聽話。
至於說,還召派來那人為什麼會變成範昱的模樣,那是因為還召曾叮囑過他:謝曲不論輪回多少世,對於範昱,總會有些刻在骨子裡的親近感。
換句話言之,這咒是還召費了許多心思才做出來的,期間又經兩次加固,別說暫時沒法解,就是最後能不能徹底解開,都得看運氣。
是以,想要先把肉身救下的想法行不通,最穩妥的法子,便是盡快把所有怨氣都找到,化解它們,盡全力勸說還召回頭是岸,讓還召親自動手,替他解開。
事已至此,前因後果都理順了,由他和範昱繼續找怨氣,再讓不赦設法護住他的肉身,順便小心看住還召,別讓還召再跑出來瞎折騰,也算是分工明確。
這麼想著,謝曲和不赦告別後,便帶著範昱,毫不停歇趕往下一處藏著怨氣的地點——風景秀麗的江南水鄉。
路上,因著已經記起所有前塵的緣故,謝曲和範昱之間的氣氛有些怪,誰也沒有先說話。
但是一如既往的,碰見這種情況後,到底還是謝曲最先繃不住,當先蚊子嗡嗡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謝曲說,嘴角難得往下撇著,「我不知道你原來是和我一樣的人,也不知道你其實一直都陪在我身邊。」
範昱卻隻是不置可否地擺了擺手。
「沒什麼,別說你不知道,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若非方才見著的都太真實了,我還以為是我臆想出來的。」
頓了頓,再抬手扌莫一扌莫鼻尖,眼裡忽然帶了些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復雜情緒,就像是一個黑不見底的深淵,忽然被什麼東西給裝滿了。
「但是沒關係。」範昱說:「一直以來,或許我最想對你說的,其實隻有這三個字。」
人們往往便是如此,在情緒激盪到了極點時,反而會表現得特別平靜。就比如說現在,按理說,謝曲和範昱此次在夢中見到的信息,絕對要比在奈何橋頭那次見著的更多,但他倆卻都反應不大,甚至可以說——沒有反應。
就像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樣,在一次意外中,陰差陽錯被補全了所有的缺口,然後順理成章地接受。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隻有兩隻牽在一起的手,從此變得更用力了。
…
話說回來,此處水鄉倒比斷山鎮暖和很多,百姓也和善,是恰好能讓人感覺最舒服的程度,既不會太冷漠,也沒有過分熱情。
來了之後,謝曲通過白玉珠的指引,一路追到一條水流平順的小河旁,卻見小河兩岸都被豎起柵欄,嚴密地圈了起來。
偶有三兩孩童靠近玩耍,也會被爹娘揪著耳朵拎回家中,以掃帚大刑伺候之。
按照以往的經驗,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謝曲遠遠站著,以神識細細掃過這一片,卻未發覺任何異常。
就是條普通的小河,除了河水有些深之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但白玉珠又是確確實實地在亮,而且還不是像在斷山鎮時那種時明時滅,而是一直亮著,且越靠近河流越亮。
說白了,東西一定就在這條河裡,隻是不知被藏在何處,又如何取出。
正苦惱著,忽有幾個提著菜籃的中年婦人從身後走過,邊走邊攏著嘴竊竊私語。
雖然婦人們說話聲音小,但架不住謝曲耳尖,都不必回頭,便能聽清她們所有的談話內容——似乎是有關於嫁娶方麵的。
年紀最大的那個說:「確定是被退回來了麼?為什麼會被退回來?老劉頭前兩天不還在拍著月匈脯和咱打包票,說他家裡養的那個,肯定是實打實的黃花閨女麼?」
聲音稍尖細的那個又說:「誰知道呢,興許是老劉頭為了騙錢瞎掰的吧?反正人家水娘娘可說了,娶親之事不可過三,現在河禁期就快過去了,讓咱千萬抓緊些,別耽誤了打魚。」
「……」
嘈嘈雜雜,你一言我一語的,謝曲隻囫圇聽了個大概,便明白此處是有著和許多臨水小鎮相似的習俗:給河神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