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2 / 2)
許是被白臉兒和謝沉歡真鬧煩了,範昱沉下臉來,一把搶過謝沉歡月要間的佩劍,用力往身後磚牆上一敲,驚落鳥雀三兩隻,也把身旁倆人嚇的趕緊閉上嘴,不敢再爭吵了。
光是聽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恐怕猴年馬月才能把事情捋順清楚。範昱想。
所以不如就反客為主,徹底的化被動為主動吧。
這樣一想,範昱便說服自己集中精神,盡量先別去想幻境外麵的事,而是把自己真正當作這個幻境中的人,言行舉止都要符合這裡的邏輯,不要露出什麼破綻來,免得惹了麻煩被幻境主人盯上——雖然他至今還想不到,製造出這個幻境的人,究竟會是誰。
唉,究竟怎麼搞的,方才明明隻是隨口一說,怎麼還真開始頭暈了……
「你倆先別吵,先聽我說。」最終,範昱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斟酌著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藥,就是吃了之後頭很暈,容易記不起一些很零碎的事情,估計得三五天才能好。」
聽見範昱這麼說,白臉兒和謝沉歡頓時都有點慌了,忍不住麵麵相覷,久久無言。
謝沉歡:「原來世上竟有這樣奇怪的藥材,白臉兒,你聽說過嗎?」
白臉兒:「看我乾什麼,我又不是大夫,既然範軍醫說有,那就一定有。」
再然後,暫時達成共識的謝沉歡和白臉兒雙雙轉頭,再一起看向謝曲,異口同聲道:「軍醫,我倆能幫上什麼忙嗎?」
唉,對了,等的就是你倆這句話。
聞言,範昱滿意點頭,順勢接著道:「能幫,對於有些事情,我就是越記不起來就越想,越想就越頭暈,所以如果你們倆真想幫我的忙,就把你倆經常爭吵那點事,仔仔細細地給我講一遍。」
「好說,我倆平時吵的事情可多了,軍醫想聽哪段?」
「嗯……不如就說說你們營裡那位薛元帥,還有那些需要診治的奴隸吧?我現在真的很們都是誰。」
「……」
薛元帥和奴隸——這是範昱自從進到這個幻境之後,聽到最多的兩個詞兒。範昱直覺這就是能助他破開幻境,找到謝曲的關鍵。
但當他真的問出來後,身邊倆人卻又沒動靜了。
範昱麵無表情地左看看,右看看,就見謝沉歡和白臉兒又在互相使眼色。
謝沉歡先是對白臉兒眨兩下眼,然後再皺眉,最後用口型無聲地問道:完了,軍醫是不是傻了,連這兩樣都能忘?
麵對謝沉歡的質疑,白臉兒亦不甘示弱,悄悄朝範昱的方向努嘴道:不能吧,聽他說話挺清楚的,興許真就隻是吃錯藥了吧。
範昱:「……」
這倆人多半是有點大病,他又不瞎。
範昱捂著心口咳嗽了兩聲,努力讓自己的臉色變更白,皺眉繼續裝:「唉,頭好暈。」
謝沉歡:「……」
白臉兒:「……」
因為害怕在這個巷子裡躲太久,會引起別人不必要的注意,謝沉歡和白臉兒決定投降,長話短說給範昱惡補了一下他們威武軍的發跡史。
首先便是薛元帥薛景山。
據傳,薛景山身為當朝皇後的侄子,卻一不靠蔭封,二不走後門,主動請纓來軍營歷練,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況下,憑借自己過去那些用血淋淋人頭累起來的戰功,一直做到大權在握,統帥三軍的地位,後來更是奉命建起威武軍,並率其鎮守邊關整整五年,期間與北涼軍隊交手十數次,從無敗績,是大夥心中名副其實的常勝將軍,名聲甚至比後來的江鉞江元帥更響亮。
再就是那些被謝沉歡總掛在嘴邊的奴隸。
奴隸奴隸,顧名思義,便是一些連馬匹牲畜也不如的奴仆。
在他們南陳,軍營裡養奴隸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情,而這些奴隸的來源又大致被分為兩種。
一是奴生子,二就是罪犯,總之無論哪種,聽起來都不是很光彩。
尤其是在南陳這麼個分三六九等分出了名的國家中,一旦做了奴隸,尤其是做了軍營中的奴隸,便就幾乎算得上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奴隸的命比草還要賤,這是每個南陳百姓都心知肚明的事。
結果現如今,謝沉歡這廝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偷偷請了範昱過來,為軍營中幾個生了病的奴隸診治。
軍營中的藥材到底有多珍貴,想必誰都明白。從古至今,若是軍營中的奴隸們生了病,大多隻有被丟在角落裡自生自滅的份,從沒人舍得在他們身上浪費藥材。
要是碰上更狠點的元帥,見哪個奴隸生病治不好了,還會下令將其直接杖殺,也好為別人多省出兩碗飯。
但謝沉歡現在竟好說歹說勸動了範昱,讓他願意陪自己一起去城外采藥,再用采來的這些藥材,去給那些被打到皮開肉綻,早已是進氣多出氣少的奴隸們治病。
但僅憑他們兩個人偷著采回來的藥,到底還是不太夠用。
所以情急之下,謝沉歡才想要贏得比試,以便能在薛元帥麵前正經露個臉,求薛元帥賞他一些治病的好藥。
畢竟……畢竟據說薛元帥是個挺開明的人。
而且無論是貴族、平民還是奴隸,說到底,他們既然生在南陳,腳底下也都踩著南陳的土地,就該全是南陳的子民。
既然全是自家人,又哪有彼此打殺的道理。
…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久等啦,又是被萬日了的充實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