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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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起來了。」李章是和謝曲同時睜開眼睛的,怨氣散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書卷氣就又回來了。

「我想起來了。」李章緊蹙著眉,斷斷續續地自言自語道:「那紙條上寫的,是願……願你高掃娥眉,盤雲美鬢……」

還不等他說完,門內女人尖嘯的聲音便沒了。

緊接著是啪嗒一聲,張幼魚開了鎖。

仿佛是在看一場無聊至極的鬧劇,範昱嗤笑了聲,將打量李章的目光移向別處。

但他在移走目光之後,還是極不情願的彈指,順道把李章落在門外的小鎖也打開了。

張幼魚從門後小心翼翼的探頭,發間珠翠叮當作響,依舊是一副十七八歲小姑娘打扮,但因為她是生魂,她的肉身其實並沒有死,所以她的相貌總會隨著肉身的長大,稍稍發生一些變化。

原本小鹿一般圓溜溜的眼睛,變得更狹長了,下巴也比三年前更尖細一些,身量更高,月要身卻更清瘦。

三年未見,張幼魚已經從當年那個活潑熱烈的小姑娘,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實際上,比起三年沒變模樣的李章,如今張幼魚這張臉,還顯得更成熟一些。

「……你是李郎?」張幼魚用手緊緊扒住門,小聲問。

「你來救我了?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救我?你知不知道我自己住在這裡有多怕?你知道麼?這裡有隻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鬼,他每天都來找我,講話總是顛三倒四,前後矛盾,可每當我忍不住反駁他,他就會生氣,就會使勁撞我的門,還讓院子裡平白生出很多團古怪的黑霧,把我最心愛的玉蘭和芍藥全毒死了。」

李章很喪氣地「唉」了一聲,沒解釋。

因為李章有點生氣,生他自己的氣。

什麼呀,自詡自己是隻足夠厲害理智的鬼,在雲來城中足足蟄伏三年,該報復的都報復了,連生前一點小小的細節都記得,每天都要強迫自己把活著那會所有的事情都回憶一遍,盡管這樣做,會讓他的頭疼痛難忍。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把最要緊的給忘了。

他以為自己和城中那些渾渾噩噩,不知自身早就死去的枉死鬼不同,卻想不到,他也隻是他們之中的芸芸一個,並沒有什麼不同。

見李章不回答,張幼魚又低下頭,仔細看了看。

這會李章仍然是跪著,謝曲正站在他身後,五指虛虛攏在他的頭頂,將他身上最後一點怨氣化解。

張幼魚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像是在掙紮——她的生魂在這地方被關了太久,其實腦子也跟著有些不清楚了。

但她很快便做出了決定,眼裡泛起一點亮光,蝴蝶似的從門後撲過來,一把將謝曲推出老遠,差點閃了謝曲的月要。

「你是誰!你不許欺負我的李郎!」張幼魚一身朱色羅裙,明艷如火,老母雞護崽一般張開雙臂,把李章嚴實護在身後。

謝曲:「……」

過分了啊!這姑娘怎麼端起碗吃飯,扔下碗就罵娘呢!還我是誰?我是你恩人!

嗯……恩鬼。

因為太久不乾活,貿然一次性化解了這麼些怨氣,謝曲這會其實也不太好受。他捂著心口,被張幼魚這麼一推,正想發作,眼角餘光卻下意識瞄到張幼魚盈盈一握的漂亮月要肢。

謝曲:「……」

罷了,好鬼不與小美人計較,被關了這麼久,出來發一發脾氣也是理所應當。

這麼想著,謝曲便沒有發怒,而是十分友善地提醒道:「既然已經見著了,是不是就能……」

說著,偷偷瞥向站在他對麵的範昱。

也是趕巧,範昱也在往他這邊看,倆人各懷心思的目光一對上,謝曲便本能轉頭,匆匆看向別處去了。

反倒是範昱,他皺眉又盯著謝曲看了很久,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半晌一拂袖。

「問他那麼多作什麼,直接帶回去便是。快到正午了,外麵還有那麼多正眼巴巴等著你化解的鬼,雖說他們的執念已經被李章陰差陽錯化掉不少,可勝在數量眾多,你若是能趕在一天之中陽氣最盛時,將他們一股腦全解決了,於你也是方便。」頓了頓,聲音悶悶的,帶著一點勉強忍耐咳嗽的沙啞,「畢竟在這種事情上,我幫不了忙。」

經範昱提醒,謝曲大夢初醒,才總算是把紛亂思緒從李章的回憶中抽出,愣愣「嗯」了一聲。

頭頂掛著的月亮忽明忽暗,這隻繭就快碎了。謝曲聽範昱的話,試探著向李章伸出手,問他:「你現在願意跟我們走了麼?」

李章跪在地上,晃悠著想要起身,但張幼魚使勁壓在他身上,死死抱著他,將他看成轉瞬便會凋謝的曇花,仿佛稍一錯神就會消失不見,所以李章折騰半天,也隻是從雙膝跪地,轉變成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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