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謝謹成當然不明白,在他看來他和薑行舟沒有任何分別,除了薑行舟的父母已經沒了,但他的父母也一樣對薑行舟很好。
可謝珩的心裡卻終是回過味來,他一直隻道謝謹成還小,雖麵上不顯,但實則對他極為疼惜,從不願外界的這些紛擾侵害到謝謹成,讓他一直無憂無慮。
可這終究是為人父母所想,旁人卻不會對謝謹成憐惜分毫,若一朝劇變,謝謹成又該如何自處?
就連謝珩也從沒有想到過這些,隻有薑寶鸞想到了。
謝謹成抓了抓腦袋,果然問薑寶鸞:「為什麼?」
「因為行舟是客,而你是宣王府的主人,你是你爹的兒子,」薑寶鸞蹲下身子,平視著謝謹成,「爹娘也在這裡留著,難道你就要走嗎?」
她當然可以把謝謹成一起送去薑憐或是其他什麼人那裡,這樣或許真的可以讓謝謹成躲過一時的災難,可是然後呢?
等著誰再度把他想起,或是死,或是戰戰兢兢過一輩子。
也或許他們會沒有事,謝謹成也跟著安然無恙,那麼下一次呢?一直等到他長大了,也這樣把他始終保護起來嗎?
謝謹成和薑行舟不一樣,薑寶鸞要保住薑行舟的性命安危,這是她這輩子都不能辜負盛妙容的托付,但對於謝謹成,她要他和他們在一起,學會麵對風雨。
若是始終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十幾年後,不過是又一個薑寶鸞。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當初一樣。
她要他經得起一切,也拿得起一切。
不求他出人頭地,隻求他能抗得起風雨。
謝謹成大大的眼睛裡還是有一些迷茫,不過聽了薑寶鸞的話之後,也沒有再繼續吵鬧,而是安安靜靜地點了兩下頭。
薑寶鸞忍不住把他抱到懷裡輕輕拍了拍,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心疼。
這時謝珩咽下一聲嘆息,隻淡淡對母子兩個道:「進來用膳。」
早膳放了一桌,謝謹成一爬到椅子上,就已經忘了方才的不解與難過,又故態復萌,挑揀起吃喝來,所幸的是今日有謝珩鎮著,謝謹成不敢很放肆,隻是一個人坐在那裡,把自己麵前的一碗粥攪來攪去。
不過謝珩和薑寶鸞今日倒也沒去管他。
謝珩問薑寶鸞:「那個符玉華眼下可好?」
「還好,姑母隻說那是她先夫的侄女,死了夫君來投奔她的,她那裡也沒人懷疑,外麵更沒人說什麼。」薑寶鸞回答道,又跟著問,「怎麼了?」
「自從符玉華逃了,又沒被抓回去,大抵是剩下的那些覺得可行,在她走之後也紛紛效仿。邊地發現不少如符玉華那般的女子,這幾日已由將領呈報到我這裡。」
薑寶鸞呼吸一滯,能逃出來自然是好事,可要說高興那就真的是高興得太早了,隻有符玉華一個,自然是好掩護的,藏下一個人不過輕而易舉,可是人一多,先不說那邊會不會有動靜,便是要這裡要瞞也瞞不下來。
一旦她們逃回來的事被揭出來,朝廷不可能當做不知道這回事,到時勢必要對此做出回應,謝道昇又會如何做選?
選擇就此讓她們留在故土,那邊或許不會計較,但也或許會因此生事,再次擾亂現下的平和。
再加上先前就聽聞蠻族似是有異動,怕是不會就此簡單善了。
薑寶鸞圓潤的指甲剮蹭了一下筷子邊側,問道:「要把她們都送回去嗎?」
謝珩沉默片刻。
就在薑寶鸞的心就要沉入穀底的時候,才聽他說道:「既然回來了,就沒有送回去的道理,否則……」
否則和大魏又有什麼區別?
薑寶鸞嘆了一口氣,在那裡受盡苦楚,好不容易逃出來有了盼頭,卻又重新被送回去,一次的傷害就已經夠了,二次便是徹底把她們打入深淵。
「可是如果陛下知道了,會不會不同意你把她們留下?」
謝珩想了想,斬釘截鐵道:「陛下肯定不會留下她們。」
薑寶鸞臉色一白:「那你……」
「暗自瞞下不是長久之計,邊地不僅有我的人,也有陛下的人,」他壓低聲音道,「不如我親自把這事揭開,提議讓陛下下旨將這些女子接回來。」
「這能行嗎?」薑寶鸞蹙眉。
這雖是反其道而行,謝珩必定會有他的理由和謝道昇講,可茲事體大,牽一發而動全身,謝道昇會不會接受卻極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