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謝謹成似是感覺到母親的撫扌莫,大拇指微微地動了動,薑寶鸞連忙去看他,卻發現眼睛還是閉著,並不曾醒來。
薑寶鸞看著謝謹成的模樣,終究是鼻尖一酸,卻是死命地眨著眼睛,不讓謝珩看見自己哭了。
謝珩側過頭去咳了兩聲,再開口時聲音便愈發沙啞:「我有話和你說。」
薑寶鸞愣怔了一下,沒等說話,立了一地的人便已經離開內室。
她給謝謹成掖好被子,這才吸了口氣,起身對著謝珩道:「何事?」
謝珩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走到謝謹成床前,和薑寶鸞並排站著,伸手去扌莫了扌莫謝謹成的發頂。
這個動作,從謝謹成還在繈褓中時他就常做。
接著謝珩轉身去了外麵,不過片刻後取了一樣東西來,寒光凜冽一閃,扔到了薑寶鸞麵前。
斷劍在地上砸出一聲尖利又刺耳的聲音,薑寶鸞閉了閉眼睛,這劍她認得,是宮中內殿近衛所配。
他還是知道了。
「薑寶鸞,你可知道是誰要我們父子的性命?」
薑寶鸞垂眸,沒有說話。
徐太後不至於做事這麼笨,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給謝珩,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徐太後是故意讓人落下這柄斷劍的。
她就是要讓謝珩明明白白知道凶手來自宮中,就是要讓謝珩來質問她。
無論謝謹成有沒有死,徐太後都要借此讓她和謝珩徹底決裂。
她先前的態度擺明了是不認謝謹成的,謝珩怕是早就在心裡疑心是她所為,殺了謝謹成,一了百了。
難道她說這是徐太後所為,謝珩就真的會信嗎?他若真的完完全全信她,也不會拿斷劍出來給她看。
再者她和徐太後是母女,徐太後做的事,她即便再怎麼解釋也是撇不開的。
薑寶鸞咬咬牙,說:「本宮不知道,若真是本宮做下的,又何苦一早便過來看他?」
此時床上的謝謹成□□了一聲,許是睡夢中也不舒服,薑寶鸞連忙去看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企圖把他安撫下來。
她的手臂上還戴著金臂釧等物,一動便泠泠作響,觸之又冷硬,薑寶鸞也把這些都拿下,唯恐碰到了謝謹成。
「本宮要把他帶走。」薑寶鸞忽然冷冷道。
謝珩一腳踢開那柄斷劍,上前來斬釘截鐵道:「不行。」
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昨日的殺手都是宮裡來的,薑寶鸞自己身在宮中都未必安全,他如何能放心他們母子身處險境?
但謝珩倒是沒有想到薑寶鸞的話還沒說完,她自然不會傻到把謝謹成帶到宮裡去,保不定徐太後又做出什麼昏了頭的事來。
舞陽大長公主府最是安全不過,雖人口繁雜,卻出入門禁森嚴,還有大長公主養的一支能乾的府兵,保護一個孩子綽綽有餘。
她見謝珩這般情急,倒是掩唇一笑。
「你不準,可本宮偏要。」她含笑道,「還是你真的信不過本宮,認為本宮確實能做出那種殺子之事?」
隻看謝珩,昨日遇刺的也有他,但謝謹成卻傷到了頭部,現下還沒醒來,反倒謝珩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和她說話,這豈非是謝珩無能,沒有保護好謝謹成,才讓謝謹成受了這麼大的罪。
麵對薑寶鸞的詰問,謝珩卻沒有出聲,既不反駁薑寶鸞,也不為自己辯解。
薑寶鸞拉起謝謹成的小手,放在自己手裡輕輕扌莫著,一邊又蹙眉,抬頭去看謝珩。
「為何不回答本宮的問題?」薑寶鸞厲聲道。
彼時身份對調,她在上,謝珩在下,饒是楚國公府再是勢大,她都是大魏的公主,容不得謝珩再對她漠視與敷衍。
「不讓本宮帶回去,好,很好。」她冷冷笑道,「怎麼是謝謹成受傷,你卻無事,你信不過本宮,本宮也信不過你。本宮倒要問問,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對他上心,他隻是你的庶子,不是嗎?」
麵對薑寶鸞的咄咄逼人,謝珩側過頭去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卻不料此舉愈發刺痛了薑寶鸞的眼睛,三年前多少個日夜裡,她對著謝珩,他也總是這般疏離,臉上是對她笑著,看起來也溫善,可隻有接觸得極深時才會明了,謝珩的內心隻將她視作螻蟻。
薑寶鸞想也不想,便高聲喚道:「黃公公,黃公公!快些帶人進來!」
黃公公等本就在外頭時刻候命,薑寶鸞一出聲,便要立刻入內。
謝珩離得薑寶鸞極近,聞言便移了一步擋在了薑寶鸞麵前。
將她麵前一半的光都盡數擋了去。
他身上仍舊帶著那股鬆木的冷冽之香,薑寶鸞隻略略一聞,周身氣血便一下子湧上心頭。
她起身抬手便往謝珩左邊臉上扇去,謝珩眼光明明已經看見,卻不知為何沒有躲開,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連帶著身子也晃了晃。
薑寶鸞打得手發麻,一口惡氣還未完全出完,隻見謝珩卻仍是擋在她和謝謹成之間,此時黃公公已帶著人進來,見到這般場麵竟也一時不敢上前來摻和。